第15章 入营相识
云楼雨歇2015-10-26 18:193,676

  众人哈哈大笑,古木察一把搂住宋复,切下一大块羊肉递给他,宋复三年没有吃过羊肉,在北夷吃的尽是鱼肉和从冰中的海豹肉,便大口嚼了起来,瞬间羊肉的膻味在口中四溢,宋复心中大快,又将古木察手中的酒袋拿过,一口灌入肚中,登时感觉浑身舒服无比,一贯暖流全身而过,登时对众人好感大增,说道:“中午之事我宋复也有错,今日在此,咱们一笔勾销,以后一起助大汗争夺天下!”众人齐声叫好,举酒相敬,宋复与众人又说又笑,吃着羊肉喝着奶酒,自己又不胜酒力,一会便沉沉欲睡,便借口离开,就着火堆旁呼呼睡去。众人见他如此不能喝酒,哈哈大笑,将火堆烧的更旺,宋复感觉身上一阵暖和,便睡的更沉,众人也都不再管他,哈哈说笑。

  宋复沉沉睡去,梦见自己的娘亲病的都已经站立不住,还是将一碗苗条端到了宋复面前说道:“蛋儿,你要永远记住,你的生辰是六月初六,以后千万不要忘了,一定要带着你妹妹铃儿过上好日子……”宋复伸手向着娘亲抓去,却越来越模糊,渐渐发现自己竟然跪在床前,娘亲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铃儿妹妹跪在一旁哇哇直哭,宋复紧紧握着娘亲的手,娘亲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嘴唇一张一合,两眼泪水流出,宋复清晰看见娘亲是想说一定要带着铃儿妹妹过上好日子,只可惜只说了一半就断气了,然后两人扑在母亲身上嚎啕大哭,那日天降大雪,寒风呼呼直吹,两人在破屋中被冻的瑟瑟发抖,娘亲的尸体早已经冷透,接着又发现自己站在一桌前,原来是为了给娘亲下葬,准备把破屋卖了出去,自己的妹妹蹲在门外一直哭泣,眼前的人直说快点快点,最后宋复猛将双手按在契约上,两眼泪水模糊了视线,接着听见奸笑,仔细看去,竟然白蛇肉拿着手中的契约,心中大怒,猛地抓去……如此一抓,却忽然抓在了一羊毛长衣上,宋复才知道是做了一个梦,只见地上尽是泥水想必是自己所流出来的泪水,侧耳听去,听见荒原上狼声鸣叫,叫的心里孤单无比,便坐了起来,见众人都呼呼大睡,火堆已经将要熄灭,便又重新添加了火把,忽然传来了一阵箫声,如怨如诉,蛋儿心中本来就悲凉异常,被这么一吹,心中更是感慨不已,叹了一口气,发现身上的大衣不是自己的,见众人身上都披着大衣,唯独远处那蒙面人没有披着衣服,在月下呜呜吹着手中的长箫。宋复仔细瞧去,发现他衣服在风中一阵轻飘,腰间纤细异常,唯独胸上的衣服绷得紧紧,忽然想到竟是一名女子,又看见她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不禁一阵脸红。宋复内力深厚,此等小寒根本不足挂齿,但是想到对面十一女子,生怕她着凉,便脱下长衣走了过去,轻轻盖在那女子身上。女子只是轻微偏了一下头,看着宋复将衣服盖在自己身上,也没有说什么,然后又偏过头去怔怔望着前方。宋复也心中一阵悲凉,不想再睡,索性坐在女子身旁,静静看着女子。此时那女子已经将面巾摘下宋复看到她脸圆俏无比,皮肤白皙,眼睛鼻子凹凸有致,睫毛弯长,嘴唇更是红艳欲滴,但是却看着像一不到十八岁的少女,眼中尽是忧愁,让人止不住想抱住她轻声唤哄,叶不梵不懂男女之道,苦笑了一下,便秃自望着前方陪她一起发愣,女子愣了许久,接着又吹起箫来,宋复听到这箫声如同自己的心声一般,又想到自己四处乞讨,夏天被雨淋得瑟瑟发抖,抱着妹妹在屋檐下祈祷这雨能够快点停止,冬天看到自己的妹妹在草堆中发着高烧,浑身战栗不已,口中直喊娘,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抱着妹妹想多给她一点温暖……眼睛也渐渐模糊了起来,泪水悄悄流下。黑衣女子瞧见宋复眼睛里不断涌出眼泪,知道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便停止了吹奏,掏出了一丝巾递给宋复,宋复瞧见说了声:“不用了,多谢!”便用右手掌搓了搓两眼,将眼泪尽数擦去。黑衣女子轻叹了一口气,竟丝巾又重新揣人怀中,继续吹奏了起来,宋复便在这幽怨的箫声中抱膝睡去。

  第二天清晨便听见马儿嘶叫,宋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身上又被披上了羊毛大衣,便坐了起来,发现东方天空已经泛白,众人都已醒来给马儿喂水喂食准备启程。宋复起来将羊毛大衣归还到女子手中,说道:“多谢了。”女子已经围上面纱,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结果长衣,穿在身上。铁木真走来说道:“宋复,今日中午就可到达营地了,马儿都已经给你喂饱,到达营地可要不醉休啊!”众人哈哈大笑,宋复对铁木真好感大增,说道:“大汗不要说笑了,我复儿酒力不敌,不会喝酒的。”铁木真只管笑道:“再差也得喝,若要是让别人知道助我夺天下的少年竟然连一滴酒都不会喝,岂不被天下人笑死?走吧,上马!”说罢众人都跃到马上,宋复也一跃而上,众人大喝一声,马蹄飞奔,又向着南方奔去。

  中午时分,太阳渐渐升高,宋复翻过无数座山丘,终于看见远处有了人烟的迹象,一条细河在远处波光粼粼,几个大大的布营扎在河边,几缕青烟升到空中,众人见到都高兴地大叫,宋复也松了一口气,跟随众人一起骑马向着营地奔去。营中将领看见北方山上有一群人马奔来,便吹奏号角,铁木真哈哈一笑,宋复只见当日射箭的少年弯弓搭箭,朝着天空射去,众人只听见天空之中一声凄厉的鹰叫,宋复抬头看去却没有发现一只鹰的痕迹,忽然想到那声音是箭破空所发出的,不禁心生佩服。营中将领听见鹰鸣,知道是大汗归来,连忙改变吹奏号角的声音,将士们纷纷出营,口中直叫。铁木真骑马踏过小河,奔入营中,然后一跃下马,众人也都纷纷跟随下马,将缰绳递给士兵。铁木真下马便问道:“花剌子模的残兵怎么样了?”那将士单膝跪地回答:“回大汗,花剌子模残兵已被尽数打散,国王西逃,眼下他们已溃不成军,只需追而歼之即可。”铁木真嗯了一声,说道:“如此大国,兵力却不堪一击,真乃废人也!令速不台、哲别追之,势必将他们一网打尽!”将士跪地应答。铁木真回头哈哈一笑说道:“来来来,宋复,咱们到营内就坐!”宋复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看着众将士都对他投来惊疑的眼光,只好低着头跟随铁木真到了一帐内。众人纷纷跟随,都到帐内坐下,铁木真哈哈大笑道:“残军败类,不堪一击,莫让他搅了雅兴!传令下去,今晚大摆筵席,迎接贵客!”一士兵应了一声退下,铁木真看到众人都已经在帐内坐下,便说道:“众将士都在此,咱们切讨论讨论,这残兵败将如何能够铲除殆尽呢?”

  古木察接口说道:“残兵现在正是势单力薄之际,不如乘势追之,将他们一一杀尽!”他人也都随声附和,铁木真只是微笑不语,然后又问道:“其他人呢,你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接着又有一人站了出来说道:“有一言说擒贼先擒王,依我看倒不必一个一个追杀耗费精力,只需将那国王击杀即可。”又有许多人纷纷点头,铁木真也点头赞许道,然后向宋复问去:“宋复,依你之见呢?”宋复这忽然明白铁木真是把自己当做最后的压轴戏,其实是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少,不禁对铁木真心机敬佩有加,说道:“以我之见,战法云:穷寇勿追。现在我们正在荒原之中,残军四分五散,若是追杀他们,耗费不少精力不说,到后来很有可能连自己都迷路,跟他们一起死在荒原之上。再说这荒原他们比我们更加熟悉,若是追杀,很有可能他们会狗急跳墙,反而追杀我们。第三,若分兵出去,营内力量空虚,只怕不断被他们骚扰,也是一大难题。”众人纷纷点头默认,铁木真笑道:“嗯,那你说该如何做?”宋复接着说道:“其实大汗自己心里已经比我都清楚了吧?你下令令你大将速不台、哲别追杀国王,势必是想牵制他们的主力,然后让残兵群龙无首,他们势单力薄,必会重新合并,到时候又会自称一兵,到时候再将它们击杀,既不用我们一一追杀,他们还自己送上门来,岂不快哉?”众人恍然大悟,不禁对铁木真的头脑佩服之极,更是对宋复的聪慧钦佩不已。铁木真哈哈大笑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叶先生果然没有看错人。咱们今日蒙古大军又得一力将,又闻残兵败溃喜事,岂不是双喜临门?今晚咱们要来个不醉不休,如何?”众人哈哈大笑,齐声叫好。倒是宋复苦笑了起来,想到晚上又得喝那凶烈的奶酒,不禁痛苦不已。

  夜晚月亮升在空中,营中烈火熊熊,众人围着火堆大笑不已,一只只肥羊在火堆中翻滚,油脂嗤嗤作响,香气弥漫在鼻中不肯散去,一群少女围着火堆翩翩起舞,腰上的铃铛玲玲作响,歌声婉约动听。宋复刚来此地,谈笑风生,酒量又甚差,煞是受众人喜爱,纷纷围着他让他喝酒,宋复极不情愿喝酒,不断摆手拒绝,然而却抵不过众人齐声呐喊,一口又一口的奶酒下肚,顿时肚中火热,浑身燥热不已。姑娘们都看着宋复年纪轻轻,面目清秀,纷纷跑来拽着宋复去跳舞,宋复便被众人推搡着跑到火堆旁,跟着少女不断踢腿扭动,一会变累的摆手下阵,众人哈哈大笑,直道宋复是一白面书生,拿酒不断灌他,宋复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不断推辞。众人也都坳不过他,知道他再多喝势必会醉倒在地,便索性不再管他让他自拿自取,然后他们拼酒去了。宋复见自己终于脱身,长舒了一口气,不断烧烤着羊肉,闻着这诱人的香味,想到要是自己的妹妹也在这里那该有多好,自己定会亲手将这羊肉撕下送到她的口中。抬头望去,却见那黑衣女子站在远处,不往前来,就像一朵独自盛开的花儿,不愿与其他花儿齐放。宋复见她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有着如此的忧伤,心中也一阵涟漪,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禁同病相怜起来,便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想邀请她一起过来与自己喝酒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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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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