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里人们都屏住了呼吸,连一直轻松惬意的丁一品都有些紧张,毕竟这次挂了不同的彩头!
丁一品一边看一边在李轻扬耳边低语:“你看,这叫夜战八方藏刀式,一看这小子就是练刀出身的。少林的俗家弟子!看他的脚下,虽然看似飘忽,其实却很是扎实,至少有一二十年的马步梅花桩功底,梅花桩!你知道吗?你输定了!”得意的笑了笑。
李轻扬却依然面无表情:“我知道!但输赢可还没定!”
丁一品很不屑的冷哼一声。
老道的剑已经拔出来,面色铁青的盯着河南人。河南人也严肃起来,竹竿缓缓前递,脚下却踩了梅花的方位缓缓移动。道士也看出了他扎实的功底,表情越来越凝重。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竹竿正要往前递,突然表情怪异的扭曲起来,手捂着肚子哎呦的叫着,“小二!茅厕在哪里,早晨那稀饭感情坏了,我说那老板这么大方只收一文呢!在哪?不然就拉裤子里了!”
正端着饭菜上楼的小二连忙说:“别呀您,坚持一下!出大门左转,进胡同再右转。”
“还转个啥!”河南人腾空而起,在空中伸手拎了破包袱箭一般掠出窗外,回手一扬,五六枚铜钱整齐的钉在柱子上,“赔你椅子钱!”人影已经消失,声音从远处传来。只剩下道士和小二呆呆的站着。
赢了钱的赌客一阵欢呼,纷纷跑向柜台,输钱的则摇头叹息。刘三公子得意的举着银两来到呆呆发愣的丁一品面前:“没想到啊!常胜将军丁四爷也输了!不过四爷你虽然输了钱却赢了这俊俏的小丫头!这也说不出输赢是吧!”嬉笑着瞟了一眼微笑不语的李轻扬,“六百两值了!”
李轻扬呵呵一笑,向麻子一揖:“多谢掌柜这些天的照应,我以后衣食也有着落了!”
掌柜的满脸欢喜:“姑娘不必客气!走好走好!”原来李轻扬是硬找上门的,要在这做工,麻子刚说了个不字衣领就被她抓住,轻轻松松的从柜台里揪了岀来。守门的大汉上前来救,只一个照面却被她一脚蹬在裆里,半天没起来。这姑奶奶要走麻子能不欢喜吗!
丁一品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河南人会拉肚子?”
李轻扬轻松一笑:“蒙的!”
丁一品:“什么?蒙的?”
李轻扬压低声音:“要说武艺么我确实不如你‘血手屠龙’,可我父亲精通医道,我从小耳闻目染也略知一二,那河南人一进门我就见他眉目中有股湿气,拉肚子还是好的,搞不好上吐下泻!这就只能怪你学艺不精了。”
丁一品愣愣的坐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气死我了!这河南人竟如此不可靠!臭牛鼻子!四爷我还得把钱赢回来!”从银袋里取出银子交到柜台,“麻子!一千两,压我赢!”
赌客们交头接耳:“四爷要当牲口!”“开玩笑吧!”“就您这小身板!一看就是被女人掏空了的,怎么会打得过全真教的领房大弟子!”
麻子愣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收下银子,飞快的写了张纸条回头挂上:“丁四爷一千两押丁四爷一!”
短暂的冷场,刘三公子先上前,向丁一品一拱手:“四爷!休怪小弟不讲义气,这赌场不同酒场。要说赌钱喝酒小弟都佩服你,可下场做牲口!这……对方又是全真派的道长!嘿嘿!我五百两押道士二!”
“我也压道士二!”竟然无一人押丁一品,倒是李轻扬捧出一锭银子,笑呵呵的说:“这以后的衣食还得仰仗您呢,我押丁四爷!”
突然从后堂涌出六七个小二,哗啦一声把一些碎银子铜板放到柜台上,“我们也支持四爷!四爷必胜!”“平时的酒肉不能白吃!”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丁一品冷然起身,脱掉外衣朝侧门走去,阴暗的甬道内丁一品在几个小二的簇拥下走着,不住的往晃着拳头扭着脖子。小二们高喊:“四爷必胜!四爷必胜!”
道士刚坐下准备吃喝,丁一品从楼梯走上来,径直来到道士面前,死死的盯着他。
道士诧异的问:“这位兄台有事?”
丁一品点头:“在下想和道爷切磋切磋!”
道士冷哼一声:“岂有此理!”
举起筷子正要夹菜,丁一品却一脚踢翻了桌子,菜汤洒了老道一身。老道再有涵养也受不了这公然的挑衅,何况他颐指气使的惯了,根本就没有涵养。他怒不可遏的跃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唰的抽出长剑,先练了一通。“今天道爷就让你知道知道,全真十八子的厉害!”
哗啦,一把花生米和一些凉拌菜从袍袖里掉下来。
“岂有此理!”
挺剑猛刺丁一品面门,丁一品依然赤手空拳,闪身避过,挥拳勾向他太阳穴。老道连忙退后了几步,长剑一抖一招“金丝缠腕”缠向他手腕。丁一品收拳抬腿扫他下盘。两个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
但全真教是天下敬仰的名门,学武之人大多都研习过他们的武功,丁一品也不例外,只几个回合他就看清了老道的底细。他本来是心有怨气,一是觉得被李轻扬耍了,而是第一次输钱的缘故,所以只图速战速决,出了心中恶气就行。
只见丁一品猛然间欺近,伸掌直拍老道的面门。老道叫了声来的好,长剑直刺他的手掌。眼看着剑尖就扎进他手掌了,丁一品却突然张开二指像一双筷子一般紧紧的夹住了剑身。用力回夺,“你撒手吧!”老道倒是很听话,立即撒手。宝剑被夺了过去。
丁一品瞥了一眼,见只是寻常的兵刃就顺手扔向小二:“拿到厨房切肉!”然后恶狠狠的扑上,还是一掌拍向他胸前。没了兵刃的老道只好出掌硬接,砰的一声,道士被震退了四五步。但还没来得及缓一下,丁一品又到了。砰的一声,又对了一掌。紧接着第三掌又来了,老道直接被镇的飞了起来跌到墙上又弹回。他刚要爬起,丁一品又到了。很夸张的拳脚相加一顿胖揍,最后又补上一脚。道士再次直接跌到墙边,墙上的字画掉下来正砸在他的头顶。
奄奄一息的道士闷哼了两声,吐出一口血红色的唾沫,还有两颗白白的东西,一看竟然是牙齿。他指了指冷笑的丁一品,“好小子,你……你小子等着!”掏出一根信炮,点燃了朝向窗外。楼梯口的小二一声惊呼“小心了!”。丁一品连忙纵过来伸手压住信炮:“想找帮手啊!”
信炮冒着黑烟,直到即将爆炸丁一品才跳开。哄得一声,信炮直接在老道手里爆炸,烟花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很卡通的牛头,然后散落。灰头土脸的道士昏了过去。
小二长出了口气委顿在地:“好么!原来这牛鼻子竟然是掌教师兄!”
楼梯口涌出一群欢呼的伙计把丁一品围住。“四爷好身手呀!”
麻子掌柜一脸无奈:“赌客怎么能做牲口呢?”输钱的赌客们纷纷起哄:“就是嘛!”
丁一品嘿嘿一笑指了指掌柜身后的布帆。
麻子掌柜摊了摊手,“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下不为例!”把他赢了的银两摆在桌上,犹豫了一下,又拿回两锭!“这个是罚你的!”
丁一品一笑,拿个布袋把银子一收,也拿出一锭柜上一扔:“刚说好的我请!今天痛饮一番!”伙计们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