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哥是真潇洒,和青帮的弟兄又是喝了个稀烂如泥,被几个同样烂醉的弟兄和陪酒的小姐搀着从一家歌舞厅出来,一群醉鬼摇晃着上路。
没走几步,只见萧飒步履蹒跚着乱舞着手臂,亦不知道指点哪里,大声笑骂道:“都给老子滚蛋,滚蛋,别,别妨碍老子滚床单。”说着打了个饱嗝,刚刚站直的身体又一次倒了下去。惹得手下的弟兄哈哈大笑。
“萧飒哥,您可当心,摔着了您我们可心疼着呢!”两个打扮妖娆的女郎急忙使出吃奶的劲扶住他,其中一个还娇嗔着白了他一眼。真没看出来,这小小的身子骨竟然那么沉。
“那潇洒哥,你玩好,乐好,兄弟就不打搅你了,就是不知道这两小妞能不能架得住你的摧残!”其中一个手下酒劲上来,跟着开萧飒的玩笑。
另一个闻言急忙附和道:“可别半夜把床板震踏,楼下人去警察署告你扰民。”这两句话一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惹得众女子连连娇嗔白眼。
“去你俩大爷的!”萧飒飞起两脚,一人一脚将两人踹出去老远,剩下的人不但不扶,反而幸灾乐祸,只听萧飒接着骂道,“懒得理你们这些鸟人,老子走了!”言罢,搂着两个女郎一左一右各亲一口,美滋滋地摇摇晃晃向着前方走去。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不如就在这吧!”后面又想起一阵哄笑。换来萧飒又一阵骂骂咧咧。
两个女郎扶着萧飒随着他胡乱指定的地方走着,一路上被他上下其手,惹得娇喘连连,恨不得扑上去。没想到,没走多久,拐进了一条巷子里,萧飒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两个女郎亦被他拉着齐齐扑倒在他身上。
“哎哟,潇洒哥,您若想也别在这儿啊!”其中一个女郎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娇声道。
另一个亦帮腔:“可不是嘛!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
“走走走,都走开,老子要睡觉!”萧飒浑然不顾天寒地冻,也不顾形象,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重重咕哝几句,边打起呼噜来。
两女郎见萧飒躺在地上,这可不行啊!不说为了萧飒赏给她们的那么多钱,就凭着他那清癯耐看讨人喜欢的模样,她们亦想今晚上能来点
翻.云.覆.雨
的。于是乎,两人急忙去扶他,边扶边还道:“潇洒哥,我们可不能让你躺在马路上睡,你的那些兄弟可都吩咐了,来,我们扶您回家睡去。”不过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没把他拉扯动。
“老子说过要在这睡,就在这睡!”躺在地上懒得动弹的萧飒猛然吼道,并狠狠拔出怀中的盒子炮,凌空乱挥乱指,吓得两个女郎花容失色,急急躲开。
“走走走,老子再多给你们些钱,别妨碍老子睡觉!”萧飒胡乱往怀中抓出一把钱,往空中一撒,一时间纷纷扬扬,如同下雪。
两个女郎只道萧飒是在发酒疯,权衡再三,忙上去捡起一张张的钞票,匆匆走了个干净。
过了许久,萧飒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拍了拍屁股,苦笑道:“终于走了,老子差点被生吞活剥了。”一边说着,一边朝家里走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和平巷57号,正是萧飒租来的公寓楼。
萧飒掏出钥匙悄无声息地开门进去,关门的一刹那,他的心脏如同被重击一样,一股异样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团团包围起来,两个月的残酷训练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潇洒的手已然摸到了腰间的盒子炮,悄悄拔出,子弹已经悄然上膛,同时步若狸猫般轻盈,向着厨房悄无声息地走去。
啪,灯光扭亮的时候,萧飒亦大喊一声:“别动!”
“走累了,喝杯茶而已!”眼前的男子淡然的声音传来。
“龙王!”萧飒惊呼道,举着枪的手臂慢慢垂了下来。下一刻,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痛,萧飒整只手臂已被拧到背后,身后一股巨力压制着,令他动弹不得。
正当他心下惊骇时,只听一个悠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动,我不保证我的枪不会走火!”
难道此人不是龙王?他是谁?怎么声音如此相似!正当萧飒心中如潮翻涌之时,背后的人已经松开他了,淡淡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失望:“预知危险性尚可,警觉性太差,枪已出手,哪有急于收回的道理?永远别用你的六识去判断这个世界,若想小命久一点,那么就要学会审时度势,我们的敌人远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萧飒心领神会,低头受教。
“不过不得不说,你小子这茶叶着实不错,色泽鲜明,字字珠玑,喝一口口齿留香,确实不错!”楚凡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赞,忍不住感叹,接着问道,“你这茶叶哪里来的?”
萧飒闻言一愣,紧接着笑道:“是张啸林特意命人送了一罐给我,说是正宗‘武夷大红袍’,我哪懂得这些个茶艺玩意儿。正所谓宝刀赠英雄,好茶陪龙王,既然龙王喜欢,那全送与龙王吧,等喝完了吩咐声,我再问张啸林要个十罐八罐去。”
“在青帮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啊!张啸林那老东西竟连这么好的玩意儿也肯送给你。”楚凡点头道,“不过你小子武功马马虎虎,青帮的溜须拍马学得倒是,学会贿赂领导了?”
“哪里哪里,龙王你也知道,这青帮里全是混混,这时间呆久了,难免沾染些坏习性,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包括贿赂,就都会那么一点点皮毛。”萧飒摸了摸头有些赧然道。
“不用不好意思,你干过的这些,我以前干得比你还恶劣百倍。”楚凡神秘笑笑,转而肃然道,“不过坏归坏,但做人行事须得问心无愧才行,别到时候被人戳脊梁骨,死后连累子孙后代遭人唾骂,抬不起头。”
萧飒闻言坚决道:“请龙王放心。”
楚凡点点头,道:“你可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
萧飒微微想了想,点了点头正色道:“知道,是因为鬼子的那批重要物资的事。”
“来,坐下说说情况!”楚凡道,和萧飒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萧飒顿了顿,说道:“最近几日,我发现沿途通往十六铺码头的各条要道和关隘上,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通过仔细观察和暗中调查,发现这些人都是鬼子的便衣特务,我当时暗暗留了个心眼,直到前天晚上我在十六铺码头无意中听到张啸林和一个陌生人的谈话,只是当时隔得太远,我只隐隐约约听到两人密谋要把十六铺码头上的青帮分子秘密换掉。当时我便起了疑心,十六铺码头可是张啸林的命根子,在码头工作的也都是他的嫡系啊,怎么说换就换。直到‘影组’情报传来,日本人的货物已于近日到达十六铺码头,我才恍然大悟,张啸林那老东西定是和小鬼子达成了某种协议,若是所料不错,码头上除了少部分重要的帮派留守人员之外,剩下的将全是小鬼子的人。”
张啸林和小鬼子勾结早已在意料之中,十六铺码头中布满小日本的特务亦是情理之中。楚凡点了点头问道:“那码头上突然换人,岂不是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龙王有所不知,青帮在码头上工作的人除了少部分重要的人之外,剩下的流动性很大,因此,换来换去很是平常。”萧飒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小日本敢那么干了。楚凡点了点头,问道:“十六铺码头总共有二十五个码头,你知道小日本的物资船究竟停在哪个码头嘛?”
萧飒无奈摇头道:“十六铺码头表面上看上去很是松懈,和往日无异,但实则已是戒备森严,明哨暗哨更是不计其数,一旦有可疑的人接近货船,便将被立马逮捕,而且码头上往来船只不计其数,根本无法确定哪艘船才是运送物资的船,更加无法确定运送物资的船停泊在哪个码头。”
狡猾的狗东西,想玩鱼目混珠,你还嫩了点。楚凡心下冷笑,嘴上却道:“知道何时卸货嘛?”
“这倒不清楚。”萧飒又是摇头,突然又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今日和一个青帮头目喝酒聊天中听他无意中说了这样一句话‘他奶奶的,这船究竟要停多久,要卸货快卸完滚蛋,这么点工钱,还让老子给他守着,妈蛋的!’我想他们应该是还未卸货。”
还未卸货就好,这样查起来的范围小些,若是卸货了,那依照小日本狡猾的性格,必会分批屯在十六铺码头星罗棋布的码头仓库之中,再伺机分批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
听完萧飒讲的这些,楚凡心中有了计较,冲着他神秘笑笑道:“萧飒,你明天替我搞一套你们码头搬运工的服装和一套青帮的便装,另外再给我弄一副近视眼镜来,度数高点的那种。我去你们码头上看看万帆竞技的宏伟场景去。”
去码头看风景?是龙王太牛叉还是我疯了?我耳朵没问题啊!萧飒不由有些摸不到头脑,但他隐隐觉得有好戏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