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马提奥再一次对他的问题表示了赞同,“我的孩子,你是我们所有教友里面最懂得思考的人,那些人全是些唯利是图的东西,在他们的眼里只有钱,更多的钱,只要可以得到更多的钱,他们可以跟魔鬼合作,我可以回答你心中的疑问,吉恩,可是你要向上帝发誓,保守秘密,把我今天跟你说过的全都锁在脑海的最深处,永远不要跟外人提起,任何人都不行。”
“额——”吉恩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迷惘,“这是当然,神父,你可以信任我的,我一直以来的品格您是最了解的,我在您的孤儿院长大,是您看着我长大的,不是吗?”
“当然,我相信你,吉恩,”神父拍拍这个健壮的男人肩膀,“我一向是信任你的,就好像信任其他与你一起成长的兄弟姐妹那样,所以我才决定告诉你一部分实情。”
“我洗耳恭听,”吉恩打起精神。
“我们在立陶宛有一个实验室,你是知道的吧?”马提奥神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是那个医学实验室吗?我知道,怎么了?”吉恩对神父突然提起这事儿,有点儿不解。
“是的,就是那里,我们的兄弟们在那儿有两个修道院,他们在培养神的信徒的同时,监督着那个实验室的运行,研发出新的技术,可以拯救更多的世人,但是前几年,那里被一个中国人破坏了,他几乎摧毁了那里全部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我们前前后后在那里投入了有上百亿的欧元,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对那里进行建设,但是在刚刚为我们带来些许收益的时候,被摧毁了,一个修道院完全被炸毁了,另外一个也毁坏了差不多有70%,几百人的死伤,吉恩,我们面临着重大的财政危机,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了,如果不跟彩虹公司的股东们合作,无路可走了,连我们信仰的神灵也帮不了我们。”
“为什么会这样?”吉恩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他在说的事情,“我们没有做坏事不是吗?那个中国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坚信我们试图想伤害他或者他的朋友,”神父含糊地说,“这个世界上,虽然主教导我们说,没有没来由的仇恨,可是事实上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缘由,我们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结果成了敌人,吉恩,我们现在没别的办法了。”
“如果您需要,”吉恩表现出了他难能可贵的品格,“神父,我的公司,我可以马上卖掉,给我点儿时间,应该可以凑到一些钱,缓解您的燃眉之急。”
马提奥神父“感动”地抚摸他的头顶,“吉恩我的孩子,你还是那么善良,不需要,这是教会的事,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可我也想出一份力,”吉恩固执地坚持着。
神父阳光般的微笑着,“吉恩,你的能力我是有所了解的,在米兰担任一个小公司的执行总裁的确有点儿太委屈你,如果你真的愿意为教会做点儿事的化,我们有一些企业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来打理,我太老了,已经不适合管理这么多的杂事,需要抽出时间来在主的面前忏悔我多年以来犯下的罪孽。”
“您没有罪,”吉恩狂热地盯着他,“神父,您就是我心中主的化身,世人都有罪,但是你没有,您给了我一个家,有了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不至于饿死街头,您就是我的信仰,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哪怕是牺牲我的生命。”
“我的孩子,没有人可以取走你的生命,”马提奥神父严肃地站起来,一缕初升的阳光照在他的额头上,显得那么的圣洁,“吉恩,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说需要牺牲你的生命去成全某一个人的意志,那他一定是伪神,是该被遣责的,也是我们的主所不可原谅的。”
“谨记您的教诲,神父。”吉恩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抵在额头,“愿主保佑您。”
“主也保佑你,”神父抚着他的头顶,“阿门——”
“阿门!”
5时25分58秒
“安得尔。墨菲,最后一个了,”邵乐念完最后一个名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站在墙边的大雷也松了一口气,“我艹,老大,你真是个人才,那么多人,一个没落啊?”
邵乐躺在床上,再一次把昨晚的宴会厅里碰到的所有人都回忆了一遍,“没错儿,一个没落,全在里面了。”
墙上有一块白板,大雷用号笔在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
邵乐用笔记本上网,把所有能查到的人凭着自己的记忆,在各国名人富豪里搜了一个遍。
在浩如烟海的人里筛选出来所有的人。
好在昨晚的宴会里没有什么隐形人,不然那可真是如芒在背了,冒了这么大的险,怎么也要值回票价才行,漏掉的人也可能是彩虹公司和撒旦教都不想轻易示人的最大凭仗之一,那些人也不会轻易出现在公开场合,除非是想做一些大事。
把所有的数据分别上传到德国海德堡斯腾博格实验室还有在中国亮南的训练营哈尔的服务器上做备份以后,邵乐拍拍手上的笔记本电脑,“这里就是我到目前为止收集到的全部与彩虹公司和撒旦教较量的数据,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遇到你怀疑与他们有关的危险,在上面翻找一下,兴许有帮助。”
“这怎么个意思?”大雷有点儿发毛,“你在交待后事吗?”
“额——”邵乐想想也觉得有点儿不吉利,“马的,好像这样说话是有点儿不对,反正先这么着吧,你收好,我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背在身上。”
“行,”大雷收在自己的包里,“接下来我们做什么?他们该不会跟土匪一样,吃顿饭就散伙吧?”
“肯定不是,”邵乐用肯定的语气说,“大老远把世界各地的人聚拢在一起,结果就是为了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一个视频通话就解决了,犯得上玩儿这么麻烦吗?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可是我们找不到,”大雷一摊手,“无从下手,在罗马,我们能保住我们的钱包不被偷走就赢了,别的,想不到太好的办法。”
邵乐挠了挠脑袋,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大雷,你一说钱包我想起来了,你猜在任何一个城市里,要想找到一个人,或者打听一件事,找谁最好?”
大雷扳着手指,“第一是警察,他们人面广,熟悉当地情况,第二就是他们的对手——黑帮,警察我们肯定不能找,那就只剩黑帮了,可是黑帮好像一般很不喜欢陌生人乱打听本地发生的事,而且我们不了解当地的情况,万一他们见财起意,在办正事的时候黑我们一把,把事情搞乱了,我们反而更麻烦。”
“你说错了一件事,”邵乐把他放下的一根手指再次扳起来,“我们可以找警察,现在隔壁不就住着两个吗?”
说起来也好笑,一直跟在他俩身后的两名特工重新找到大雷的踪迹以后,为了避免再次跟丢,干脆住到了他们隔壁,就差亮出证件表明身份了。
跟踪跟到这么嚣张,也算是极品了。
“可以吗?”大雷指着隔壁,“我们可是顶着雷来的,他们躲还来不及呢。”
“总得试试,”邵乐耸肩,“在这一行里,运气往往来自于风险,那么多人想升职加薪,不拼一把哪来的机会?”
把白板上的人名擦干净以后,大雷突然作出了让邵乐都意外的举动。
“咚咚咚……”
他开始砸墙。
“哦,上帝啊——”
隔壁传来高声抱怨的声音。
大雷坏笑着,“马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打呼噜那叫一个响,隔着堵墙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还不让老子表达一下不同意见。”
“呵呵……”邵乐顿时有点儿哭笑不得。
两人的体能都已经远不是普通人可比,晚上需要的休息时间自然也就少很多,这可苦了那两个特工,为了更好地保存体力,他们只要有了机会就会休息,尽一切可能为接下来的跟踪节省下每一分体能。
“过来聊天!”大雷用刚学的意大利语喊叫着。
果然,如邵乐所料,在一分多钟以后,就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瘦高的白人男子敲开邵乐的房间,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我叫卡默。葛兰德,有什么问题吗?”这货的英语意大利味儿太重,不太好懂,只有邵乐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让我们开门见山吧,卡默,”邵乐说,“多拉戈斯派你们来是干什么你很清楚,我也清楚,所以一直以来,我们没有难为你,你也不要难为我们,如果你只是想交差了事的化,那就当没有这次谈话,你可以继续你的工作,要是你想为这个国家做点儿事的化,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
卡默沉默了一会儿,“好吧,”他说,“我不知道你们跟恐怖份子有什么关连,可是多拉戈斯是我信任的长官,他说关键时刻可以信任你,我选择信他的话,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