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等我回来
低语2015-11-16 16:586,464

  不易被人发现的山洞外面,忽然走来两道身影。连出声警示也没有,负责看守的人就朝着来人弯弓射箭,竟是要不留活口。可是不知何故,突然头晕眼花,手腕就软了。未及发出求援呼唤,守山洞的几个人挨个倒地。

  将还燃着淡淡青烟的香掐灭,打开随身携带的轻便型药箱,小心地将剩下的香放置好,再“啪”地一声轻轻合上盖子。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利索。只是那只戴了薄如丝绢的手套的手才要拎起药箱,却有一只大手抢先一步。刘萋萋抬眸,正想提醒云王当心中毒,后者已经往山洞里走,还回过头来朝自己眨眼。和自己一样,他的手上也戴了一双特制手套。于是想起他最近常说的话,与一个用毒高手在一起,若是还怕中毒,就该找块豆腐来撞了。

  “她不是死了吗,你要救她?”潮湿阴暗的山洞里,看着刘萋萋不顾晦气,弯腰低头查看地上的房蜜,云王问道。此刻两人都把口鼻用纱布掩住,但还是有怪异的味道钻入鼻腔。

  检查完毕,也已经过了约莫一刻钟时间。但心中的把握也提升了几成,刘萋萋站直身,“人没死,中毒罢了。”平静的口吻,陈述的语调,显示着说话人一贯的自信。

  云王凑近去看,房蜜平躺在潮湿的地上,脸部肌肉毫无不适的挤、皱,而她平时带着凌厉的眼睛此刻也紧紧闭着,哪里有半点生机的样子?心里信了,可还是有所疑问,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刘萋萋,眼神毫不掩饰着他此刻的疑惑。

  “她是中了一种类似于假死的毒,这种毒可以让一个人长时间进入休眠状态,就像那些冬眠的动物。我猜想,巫神是从我给他服下的假死药上,琢磨出了这种毒。只不过,他的把握不大,才会让她虽然身子进入了休眠,但是意识却和常人相差不大。”依然平静的嗓音,但她好久没有说过这么长而连贯的话,显示着她内心因为这件事而产生的波动。

  “这么说来,巫神是借鉴了你的假死药,施为在她身上,对外却宣称研制成功了什么长生不死药!还借此敛财以壮巫神之势力,真是太过分了!萋萋,我们决不能忍气吞声,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似乎是听到了云王那一声“萋萋”,房蜜的眼皮忽然动了一下。刘萋萋一直低眸,自然注意到了。打开药箱子,将用具一一取出,“他是害死刘锐夕、刘惠莲的凶手,我岂能让他逍遥?”

  云王见她准备施针,动作沉稳,眼神平静,他还是没有忍住那一句话,“你要救她?”

  房蜜对刘萋萋母女的所作所为,他一直不能原谅。若非萋萋,房蜜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可是为什么刘萋萋还要救这样一个人呢?但是话说出口他又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自古以来,人们都以孝道来判断一个人的德行。面对嫡母奄奄一息的生命,庶女若不全力拯救,就是不遵孝道。萋萋若顶着不遵孝道的名声,又该以何面目见人?

  好在刘萋萋一旦捻起针来就是全神贯注,对外界的事情都置之不理。云王看她那副模样,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萋萋都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自己又何必太在意?一时间,竟是站在旁边自责起来。

  针一根一根有条不紊地扎进房蜜身上各处,一面观察着房蜜的反应,刘萋萋的表情一直保持着严肃。对于身旁云王的自责,她并没有注意到。而他的话,刘萋萋也没有听见。越扎针,就越不得不佩服巫神,竟然没有等她施针放血,他便自行醒转,还借鉴了她的假死药,用活生生的人来做试验。虽然这个试验不算太成功,但刘萋萋还是被震撼到了。再想想她自己,一身毒功全是承袭自师父,自己却完全没有任何独创,就是自己和云王体内的余毒,还是别人给解的。

  天气很冷,云王在刘萋萋的旁边点了几堆火,还将自己的绒毛披风严严实实给刘萋萋裹上,就怕她冻着了。温暖忽然包裹过来,刘萋萋却好似没有太大反应,朝他淡淡一笑,便又接着忙碌。云王却明白,这是她对自己的信任和肯定。否则,她回过来的就不是微笑,而是毒药

  巫神用毒十分霸道,通过放血解毒,也不能一次性彻底解了房蜜身上的毒。不过在奋战了两刻钟之后,刘萋萋还是等到了她所要的结果。房蜜睁开了双眼,嘴里发出呵呵轻微的怪声。

  知道她已经听到他们方才的谈话,眼里划过一抹淡淡的欣喜,刘萋萋道:“你体内的毒素过于霸道,还需继续施针十来日,方可彻底解毒。在这期间,你最好静养。”

  似乎震惊于刘萋萋眼中划过的淡淡的欣喜,房蜜转动着眼珠子,却是很慢、很慢,就好似有人刻意去推动了,才会转动一般。终于,她从肥厚的唇底下,勉力地挤出了蚊蚋一般的话,“为何救我?”

  声音虽然低哑,但总算已经挺过了最险恶的一关。刘萋萋给了自己一个肯定,但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刚才她的所做所为稀松平常到如同家常便饭。“你活下来的唯一目的,不就是为刘锐夕、刘惠莲报仇吗?你既已找出真凶,我也不过成人之美。”

  真凶!

  房蜜的双眼倏尔撑大,目光凌厉,但那仇恨已经不是对着刘萋萋了。

  是巫神!一直以来就是他,害得她两个子女惨死!试着活动脖颈,终于可以动了,只是行动十分不灵活。房蜜看着刘萋萋,长久地沉默,而眼底也终于泛起一层悔恨,“你不是已经惨死在毒针之下了吗?”她亲眼见到的,那毒针见血封喉,惨死在毒针底下的人还经常出现在她的梦里!为什么刘萋萋被扎到快眼瞎,满脸是血,却会没事?难道她自己给自己解了毒?房蜜心里疑惑,便想在刘萋萋脸上找出来。可惜,除了眼皮底下一处小小的伤痕外,什么也没找到

  刘萋萋眸光转向某处,似在沉思,又似在回想。半晌后,回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声音清清淡淡的。

  以为一辈子就那样半死不活,“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自己却报仇无门,可是却没想到……房蜜定定地看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刘萋萋,再次问道:“你,为何救我?”

  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为什么还要救她?她对自己、对娘亲那般狠毒!自己为什么还要救她呢?刘萋萋沉默,仿佛这个问题她从来就没有思考过。而房蜜显然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于是这幽幽山洞安静了下来,只有外面还有断断续续从峡谷里传来的打斗声。

  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我娘前些日子来了一封信,说新帝已于月前登基,他对我娘甚好。”

  刘萋萋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房蜜一声冷笑打断了。

  “对她好?不过是变相软禁!”房蜜的声音还是那样低哑,可却让人心惊肉跳,“因为你还没有和蓝夭国的谢世子和亲,还没有为他们带来更多、更大的利益。”

  帝心难测,房蜜可谓一语中的!云王心都快揪起来,伸手拉住正转身向外走去的刘萋萋。

  温和的眼神带着几分担忧,唇轻轻地颤动着,却没有对她说一个字,而那拉住自己手臂的姿势也一点未变。他是担心自己会临时变卦,不跟他走了。

  山洞里的空气太难闻了,除了自己,也只有巫神才能长久地忍耐并适应。

  刘萋萋说道:“走吧。”

  目光还是那样平静,神态还是那样安详。云王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她是不会再骗自己的!

  走出外面,顿时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人整个的就精神了许多。云王替刘萋萋紧了紧绒毛斗篷,又将她手中提着的药箱拎在自己手里,这才一手护着刘萋萋往来时的路走去。

  从以为她死于房蜜之手的事情中缓过神来,他就紧紧地搂住她,要她马上跟他走。她从他的身上嗅到了他害怕失去自己的味道,而这一次,的确也是她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便做了决定,还没有提前知会他。所以,他在她醒来后,就忽然不再跟她说话,连着一整天一整夜。她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倒不觉得闷,可是心里却很不安。

  “跟我在一起,就注定了道路艰险。如果你后悔了,那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她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想了很久。然后不意外地在这片山岗的另一边,找到了站在悬崖边上沉默的云王。他玉树临风,没有披那件灰色大氅的身影显出几分单薄。不知为何,她那时候心里忽然泛了酸涩。可是这句话,她还是说了出来。

  心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不用剖开来看里面,云王也知道里面必是血淋淋的,痛彻心扉。一直知道刘萋萋是个冷情的,她甚至连笑都不会!可是,他一直以为她对他至少也是唯一的,因为她会对着他笑,尽管她笑得那么与众不同。只是,她怎么可以在看清楚了他的心意之后,竟然还能把这种话说出来?!

  “还来得及?”

  云王重复她的话,是呢喃着的。可是刘萋萋却没来由心发慌,以至于她一手紧紧地攥在另一手的手腕上。痛,但她却好像没有知觉一般。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云王的声音还是那么低,可是每一声都重重地击打在她心扉上!“你不要……站在那边,我……”

  没有听从刘萋萋的提醒,那双脚反而迈了出去。那一霎,刘萋萋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没力喘气。因为这件事,他就要威胁自己,好让她也尝试害怕的味道吗?

  果然,云王很好地把握住双脚和全身的平衡,然后回过头来问她:“我这样,只要再出去一点点,就会掉下去,你害怕吗?”

  她已经尝到了无数遍失去时害怕的味道,为什么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还要让她承担多一次这种害怕?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她承认自己有多么害怕失去?

  刘萋萋很想摇头,可她的脖颈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不听她的使唤。忽然地,她记起自己用手爬着离开刘府的那一幕。有多艰辛?有多痛苦?有多可怜?除了那阴沉沉的苍天,无声地瞧着那时候的自己,没有一个人对她施以援手!她也曾经一个人恨过,但都挺过来了。为什么这一次不可以呢?

  “碧云天,你要敢任性跳崖自杀,我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必不放过你。”

  错愕,云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望着刘萋萋。只是片刻功夫,她的脸上就恢复了平静,一如往常的那种平静!可是这样的她,却莫名让自己心安。那一双大大的眼眸一闪而过的决绝,那两片因为方才的话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无不落入云王的眼里、心里。

  “呵呵。”

  这笑多多少少显得突兀了。可刘萋萋和云王两个却就这样彼此瞧着对方,一个在山岗的一边,另一个在悬崖的另一边。

  “你骂我任性!”

  委屈的表情布满了云王的脸。

  刘萋萋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又不想低头回避,便僵着脖颈道:“这还是轻的。”声音和语调还是和平时一样,可是,他怎么觉得有些温柔?

  “你还要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放过我,你对仇家都没有这么狠过!”云王继续抱怨着。

  山道崎岖,怪石嶙峋。悬崖峭壁沿着这座山脉边缘的方向,徐徐围绕,就好像用面粉做的春卷。走在这条羊肠小道上,似乎每走一步都生怕踏错走空,跌下去粉身碎骨。

  一路小心翼翼,仍旧胆战心惊。房蜜跟在两人身后,咬紧牙关。若非如此,恐怕那一声声惊叫早已响彻山间。

  云王握住刘萋萋的手,却是紧了又紧。刘萋萋轻皱眉头看他,“要么松手,要么别攥那么紧,我痛。”

  一个痛字,让云王心也骤然一紧。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久久无言,却像失而复得,惶恐过后的狂喜,天地万物换了一个样。虽说那时房蜜吐针没有要了刘萋萋性命,可却把他吓得半死,差一点就要相伴而去。一只手贴在刘萋萋的脸颊上,轻柔地不断摩挲,那里有房蜜吐针留下来的痕迹。

  “再也不许吓我!”时隔多时,云王仍旧心有余悸。

  刘萋萋双手环抱住云王的腰肢,嘴角微翘,“不会有下次,我保证。”房蜜会突然偷袭自己,她也吃了一惊。只是,一想到房蜜发狂复仇,也烦了对方紧咬自己不放,总归不是个事,于是忽然就想将计就计,让房蜜对自己彻底死心;二来,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会是假死中的巫神吗?当时真就没有想过这会把碧云天吓得魂飞魄散,差一点陪着她去了。想到这里,刘萋萋便深深自责,“我再也不会这样自私,对不起!”

  “记得你说过的话。”云王这才心满意足。

  下得山来,两人不由无声叹气。只见对面几个浴血的男子手执冰刃正朝这里奔逃。此时想要避让已经来不及了,两人于是默契地站到一边。

  伴随着两股人马的厮杀,“护驾”的命令声几乎震动耳膜。刘萋萋皱了皱眉,“想跑?”这个声音落下,一把带血的刀就朝她砍了过来。

  那人是杀红了眼,也没有理会刘萋萋和云王两人只是路人。云王眼疾手快,带着刘萋萋往旁边转去,才让那把刀落了空。“你没事吧?”刘萋萋摇头。

  “你有把握吗?”她沉默,眼中闪耀的那种异样的光芒,让云王心里莫名一紧。他知道,刘萋萋要管这件事情。

  追兵五六个,但个个都是好手,而且还会用毒,毒物的味道她已经熟悉——是巫神常用的。仓皇逃跑的只剩下两人,还在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那个一身狼狈但双眼却透着威严的男人。这个人,应该大有来头。初步的判断也只是花了别人两个眨眼的功夫,刘萋萋朝云王点了点头,“把口鼻掩住。”

  云王迅速照做,然后看到刘萋萋从药箱中掏出那支没有燃尽的香。

  疯狂追砍的男子看了一眼已经倒在血泊的男子,还有另一名男子,对方正用自己的身体护住目光透着威严的男人。

  眼里闪过一丝轻蔑,追砍的五六个男子停住了追杀,因为猎物已经逃无可逃。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弹丸,摔到猎物的脚下。立即,地面炸开一团团的红雾。瞬间,红雾将猎物团团包围住。

  掩护着刘萋萋把香点燃,还好整以暇地冲那几名男子招呼,仿佛他这里有黄金派发。

  看到猎物不支倒地,那几个男人都松了一口气。早知道用毒这么好使,他们何苦追杀得这么辛苦?一转脸,就看到刚刚那对路人。只见男的朝他们露出笑容,还冲他们友好地招手,心里不以为然。是怕他们杀人灭口,所以想用旁边那个女的来“孝敬”他们,这个男的,还真是……

  想着,看向刘萋萋的目光便多了许多庸俗。

  没有在意男人恶心的目光,刘萋萋的唇角一直维持着惯常的弧度,就是看到这些人果真在云王的暗示下走近了,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上点起来的香在风的作用下,袅袅娜娜朝着来人缠绕过去。

  但只走了一段路,那些人就警惕地顿住脚。“你,为何掩住口鼻?”

  “哦,我、我有怪疾,是会传染的,所以……”云王故意结结巴巴的说话。

  那个发话的人目光疑惑着,又转向了刘萋萋,“你,不害怕我们?”

  浑身血淋淋,不是自己的血,就是别人的血,而且双眼嗜血,手中的兵刃也不断往地上淌血。这样可怖的几个男人往面前一站,任是谁都会害怕。但为什么这个女子不会?

  云王暗骂一句该死,脸上已经是带着害怕又讨好的笑容,“哦,她看不到的。”

  几个男人放松下来,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个瞎子!”便笑了起来。

  这个随机应变还真是无可挑剔。刘萋萋心里撇撇嘴,无视对面几个男人越来越大声的嘲笑,静静等待着香的燃烧。天气冷,小懒虫和它的色彩斑斓们全都冬眠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麻烦。

  “你们……有毒!”

  警示声发出得有点晚,刚刚还志得意满的男人在闻到那些有毒的烟味后,陆续倒下。云王松了一口气,扶着刘萋萋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抓紧时间离开!”

  云王很早就开始策划离开蓝夭国的事,而刘萋萋也已经同意了他的方案,于是离开就在近期有了更周详的安排。可是,每每都被一些事情拖住。这一次,不该再有变数。刘萋萋点点头,将解药塞入那个已经挨着岩壁昏死的男人手里,“这几个人,是巫神的手下,我不希望我们离开的时候,背后有他的人跟着。”

  云王道:“放心,我的朋友很快就会过来,这些他会处理好。”

  “也包括巫神的命?”刘萋萋有点不太相信,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让自己捉摸不透了?

  云王却将她轻轻搂住,“你怕这样的我?”

  她摇头,浅笑,“不会。”

  出了狭长的山道,便看到一辆青布马车停在路上。一见二人过来,马车旁边来回徘徊的青年就蹦了过去,“主子!”眼中透着隐隐的激动。

  “嗯,”云王颔首,同时交给对方一个羊皮卷,“这一趟辛苦你了!”

  接过羊皮卷,青年抿紧了双唇,躬身行礼,一张脸因为这句慰劳而涨得通红。然后,就看到他转身跑入山道的背影。刘萋萋道:“他就是你刚才提到的,朋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云王垂眸,也望向那处消失了青年背影的地方,低声浅吟。刘萋萋看着这样的云王,沉默。云王却忽然转过头来朝她一笑,“上车吧。”

  略有些迟疑,但还是上了马车。刘萋萋见云王没有跟着爬上马车,问道:“你要去哪里?”她想,他是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样一句话来的,一定是有什么事他现在还不想告诉她。

  “等我回来。”云王含笑瞧了她一眼,马车已经驶动,然后车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继续阅读:326 朕只是去见见故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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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翻身(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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