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尘倍感没面子，快速切过话题：“我们现在开始第二步，弄清楚莫循这一次找穆加有什么目的，不管是破镜想重圆还是继续追求，我们都要密切掌握他的行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怎么做？”
“明察暗访！”路一尘眯起眼，“这一次我们依旧分头行事，我以给他打扫房间的名义，到他屋子里检查他的行李箱，看有没有求婚戒指什么的。卿心，你呢，你负责在他外出的时候跟踪他，看他在青州市到底想干什么！”
孟孤舟听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你们这样做不太好吧。”
路一尘斜睨他：“我们可都是为了你！我们不主动一点，要是让那个男的把穆加拐走了怎么办？”
孟孤舟说：“你以为穆加是卿心吗？”
无缘无故被CUE的卿心：？？？
路一尘苦口婆心地说：“莫循之于穆加绝对是特殊的，你看不出来吗？穆加什么人？旅馆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见过穆加把谁放在心上过？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我们哪一天走了，穆加都不会有挽留，甚至还巴不得我们永远别回来青州市呢。”
孟孤舟沉默了几秒，冷淡说道：“我不管你是无聊还是别有用心，反正别以我的名义行事。”
“不管以谁的名义，你都是最大的受益者！”路一尘拍了拍孟孤舟的肩膀笑道，接着朝满头雾水的卿心打了个响指，“走！”
路一尘把清洁车推出了作战坦克的气势，雄赳赳气昂昂地向2号楼进发。
莫循住哪间房，他在穆加没来前台前就已经在电脑上查到了，路一尘先是装模作样地在附近几间房打扫了一遍，听着莫循那房间的动静，似乎有人要离开时，才推着车往那里去。
莫循正好在外关上房间门，看到路一尘，笑了笑：“你就是穆加说的男保洁啊。”
路一尘扬了扬眉：“穆加怎么说我的？”
莫循笑道：“说我要是看到你，就知道旅馆招人要求有多高了，保洁拉出去都能当明星。”
路一尘顿感神清气爽，他知道穆加绝不可能说这种话的，这是莫循的自由发挥，但谁不爱听好话呢。
“我的房间就不用每天打扫了，隔几天清理一次就行。”莫循随和地说。
“不不不。”路一尘忙拒绝，虽然这话他平时听到会开心的不得了，“穆加要是知道我偷懒，会扣工资的，她那人，你也知道。”
莫循无奈一笑，说：“那就辛苦你了，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叫我小路就行。”路一尘说。
“小鹿？”莫循点了点头，“我先走了，出去逛逛。”
“好好玩啊。”路一尘目送莫循远去，然后拿万能房卡打开了莫循的房间。
除了一个旅行背包放在柜子里，房间干净得像是没住进过人一样。
路一尘先是老老实实地换了床单和洗漱用品，看上去像是那么一回事后，才擦了擦手，去打开柜子，翻查背包。
背包很大，多数是些换洗的衣服和旅行用品，还有一本半旧的诗集《德国诗选》，估计是旅途打发时间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路一尘翻了半天没找到可疑点，纳闷：“难道真的只是路过？”
路一尘正准备收回手，指尖却隔着布料摸到了几个瓶瓶罐罐，看大小长短不像是防晒护肤一类的。
路一尘一凛，立即掏出一瓶来看，神色怔怔，片刻后又恍然，将瓶子塞回原处，将背包还原成没被打开的样子，推着清洁车离开。
莫循不知道去哪了，卿心也不见了，想必是正在跟着莫循。
青州市有几处闻名遐迩的景点，供游人玩闹的地方很多，如两界山已开发的外围山区，青州河两岸风景区以及游轮，妖怪主题乐园和公园，还有几条文艺老街和时尚街道。其中“来来往往”旅馆就坐落在一条老街的街尾，再往后头深入，就进入两界山风景区。
这些景点要玩遍，也得用上好几天。因此青州市有许多回头客。
但当天下午，莫循就从外面回来了。
卿心还挺有跟踪人的觉悟，没和他前后脚回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卿心左手举着又白又软的棉花糖，右手拎着一袋炒酸奶，嘴角还有没擦干的奶油渍，尽管凛冬但依旧满面春风地踏进门槛。
先前还赞赏有加的路一尘瞬间黑了脸。
路一尘立即上前，夺过没开封的炒酸奶自己吃起来，边吃边问：“跟踪出什么了吗？”
卿心正要质问，一瞬间被带走了话题和注意力，就忘了炒酸奶的事，连忙说道：“我跟着那个叫莫循的出旅馆，然后他就只是逛了街，然后在青州河岸边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跟这里的很多人都一样啊。”
“没啦？”路一尘腮帮子鼓鼓地问。
卿心想了半天，说：“哦，我还看到他在青州河岸边的长椅上和一个坐在那里的女人聊天，似乎很聊的来的样子，说了好长时间呢。”
“这么重要的信息不早点说！”路一尘差点呛到，“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就那个样子啊。”卿心无辜地说，“人类不都长得差不多，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
路一尘扶额，他忘了妖怪对人类脸盲呢。
“有什么突出的特征吗？”
“嗯，短发，一身黑衣服，黑风衣，看上去还挺好看，我也想穿。”卿心悠然神往。
卿心因为是白狐，偏爱白裙，大冬天也穿着打底白裙，外罩灰色的长款线衫，她不怕冷，但穆加勒令她必须服从人界守则，只好在最外面又套了件白色的羽绒服做做样子，整个人显得既清纯又娇媚。
平日里她自己穿什么没感觉，陡然看到一个黑衣的女子，觉得挺酷，有点想效仿了。也许这就是妖怪的审美意识提升了。
路一尘只觉无奈，黑衣服的女人随便在哪个地方都能找来一大把。
“你拍照了吗？”
“啊？还要拍照？”卿心诧异。
路一尘差点跳起来：“让你跟踪是为了取证，你不拍照留存，怎么取证？”
卿心：“你没说啊。”
路一尘当然不会说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只道：“这常识还用说吗？”
卿心撇嘴。
路一尘叹气：“这大好机会愣是让你给错过了，要不然一张照往穆加面前一摆，甭管莫循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即使不认识，那搭讪也没得跑吧？穆加对他肯定就没好印象了，咱们的小孟不就有机会了吗？你说是吧，小孟？”
孟孤舟自始至终冷漠以对。
被这么一说，卿心也有些懊恼：“那我明天记得拍照好了。”
“过了这个村就难有这个店了。”路一尘把最后一块炒酸奶吃完，拍了拍手，起身，回屋。
卿心望着空空的餐盒，后知后觉地大喊：“路一尘！你赔我好吃的！”
路一尘赔了卿心一顿闭门羹。
卿心不满地小声嘟囔，远远地又看见莫循找穆加说话，急忙呲溜一下滑过去，光明正大地偷听。
“一起去吃个晚饭？”莫循靠在前台边问穆加。
穆加摇了摇头，说：“快五点了，有个旅游团要带几个人过来入住，我走不开。”
“我等你吧。”莫循说。
穆加笑道：“不用了，我等会儿和他们就在二楼的小餐厅一起应付一顿就行。”
莫循识趣地笑了笑：“那我出去逛逛。”
“玩得开心。”穆加说。
卿心眼珠一溜，就要跟出去，却被穆加一手拽着衣领子给拉回来。
“诶诶诶？”衣领卡着脖子，卿心难受地挥手，“你干什么呢，穆加？”
“我还要问你呢。”穆加好整以暇地看她，“你一整天都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