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穆加和孟孤舟肩并肩地从外面来,孟孤舟手上还拎着服装购物袋,徐雪峰有些惊奇地在两人身上看了又看。
穆加径直走过去,把路一尘手上的分析报告拿过去,一翻开,顿时被各种符号弄得头晕脑花看不懂。穆加直接问道:“结论如何?”
徐雪峰已经和路一尘说过了,这会儿重复道:“从基础指征来说,妖怪和人类的血液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说,如果妖怪去医院进行体检、化验等都不会被发现他们特殊的地方。”
穆加点点头:“那从不基础的来说呢?”
徐雪峰道:“如果对基因深入研究时,会发现妖怪的基因组和人类有很微妙的差别,但在不知道DNA来源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认为这是某个人基因组的突变,而不会联想到其他生物,毕竟差异太微小了。当然,能发现基因组差异的前提是,在国际化的先进科研院所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
穆加总结道:“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会通过妖怪的血液、器官等,发现他的特殊身份?”
“严格来说,是这样。”徐雪峰表示肯定,这才有点好奇地问穆加:“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查这个?”
“没什么。”穆加说道,“就是担心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怕妖怪们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行踪,引起恐慌,在网络这么普及的情况下,想要控制事态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是。”徐雪峰点头。
穆加将分析报告收好,问道:“知道分析结果的人多吗?”
徐雪峰笑道:“关于妖怪的案子,我申请的都是S级保密级别,即使经手化验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这个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
徐雪峰笑了笑,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
“等等!”穆加连忙叫道,把红宝石原石递给徐雪峰,“顺便把这个也带回去化验一下,主要查查它的原产地,石头上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什么的。”
“行。”徐雪峰也没问穆加化验来做什么,拿出随身携带的证物袋把原石小心地包好,这才离开。
路一尘的目光自原石拿出来就粘在上面挪不开来,眼见徐雪峰走了,幽幽地问道:“那是什么啊?”
穆加装傻:“什么?”
“就是那块石头啊!”路一尘说道,“你们俩不见了一下午,就拿回一块破石头?”
穆加一翻白眼:“不关你事。”
路一尘登时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再说了。”穆加皮笑肉不笑,指了指孟孤舟手中拎着的袋子,“我们一下午,是去shopping了,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路一尘满脸怨念。
穆加似乎还记恨着因为穿山甲事件而和路一尘产生的分歧,一晚上没给他好脸色看。
路一尘抓耳挠腮地好奇着,但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脸皮去问穆加,是不可能的。想了想,路一尘钻进了孟孤舟的房间。
“看手看得那么认真干什么?长了东西?”路一尘忽然说道。
孟孤舟从床上一跃而起,有些恼羞成怒地握紧了拳,质问道:“你怎么不敲门?”
路一尘大大咧咧地拉个椅子坐下,奇怪地说道:“都是男人,你恼什么?还怕被我看到了什么吗?再说了,我走路那么大声,你怎么也该能听到的啊,想女人想得入了神吧?”
孟孤舟被戳中心事,狠狠瞪了路一尘一眼。
路一尘哈哈大笑:“算了算了,这次是我错了,下次我一定敲门。对了,你今天下午和穆加带回来的那石头,是什么啊?”
孟孤舟斜睨着他,没做声。
“诶?”路一尘苦口婆心地劝,“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咱们还是同一阵营的呢,不能不坦诚啊?”
孟孤舟没好气地说道:“谁跟你一个阵营的。”
路一尘笑:“你还想撇清我吗?那一晚在山洞里你看到我,回来后却没和穆加说起,你就和我上了同一条贼船了。”
孟孤舟眼神顿时一黯。
那晚,他按照穆加说的,前往蜀中探查妖怪杀人一事,无意间发现了妖怪聚居的山洞,又察觉到一些怪异之处,本想继续追查,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他回头,看到的便是笑吟吟的路一尘。和路一尘长谈一个小时后,孟孤舟决定替他隐瞒。
因此第二天回来,穆加问他时,他绝口不提那个山洞和路一尘的事情。
孟孤舟又想起今天穆加笑着看他说,你可别骗我啊。
孟孤舟的掌心便心虚地出了一层汗,对路一尘淡淡地说道:“我只替你隐瞒那一件事,其他的别来找我。”
“嘿嘿,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路一尘笑得意味深长,突然平地乍起惊雷地说:“你喜欢穆加?”
孟孤舟登时恼怒不已:“你胡说什么?”
路一尘撇撇嘴:“今天卿心差点碰到穆加,瞧你着急的样子,有眼睛的都该看出来了。还有还有,下午穆加只不过带你买了件衣服,你浑身上下都在冒粉红泡泡,连徐雪峰都瞧出一点奸情的味道来。”
路一尘绝不承认自己在吃醋,都是旅馆员工,凭什么孟孤舟有新衣,他还要被穆加怼?太过分了!
孟孤舟扭过头去,兀自强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要不想别人知道,首先得自己藏严实一点。”路一尘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不过这也不能怪你,穆加嘛,的确是个好看又有趣的女人。你相信我,即使走出青州市,到了花花世界,你也不会遇到几个比穆加更有味道的女性了。”
这般讨论女人,是人类男性自古以来热爱的话题。路一尘的学生时代,无数个夜晚的卧谈会,总是以女人开头,再以女人结尾,带着对女人的幻想进入梦乡。
只不过孟孤舟没经历过这些,只觉得路一尘的语气格外轻浮,尽管路一尘说的还算是夸赞的话,但心下仍旧有点反感。
“可是穆加,太单纯了。”路一尘的神情认真了些,翘着二郎腿,晃着椅子朝后仰,眼珠子盯着天花板不知想些什么,“虽然穆加活了一百年,可她一直在青州市这一亩三分地待着,接触的人要么是初生牛犊的妖怪,要么就是一面之缘的旅客。善与恶,在不停的流动间就显得太平淡了些。对于人性,对于妖性,她终究难以有深刻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