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对敌
白能2018-04-24 22:503,054

  李飞虹侧身避开长拳,只觉劲风贴面而过,瞬间双目圆瞪,心中多了几分吃惊与提防。

  耳畔幽幽响起吕律的声音:“归墟……也不是徒有虚名啊。”

  李飞虹心中不忿地‘哼’了一声,面上却没有半分显露。她双脚稳如树根,两手在空中圆润的画了半个弧度,运足气劲拍向吕律胸口。

  看台上张鸣莺忽然“咦”地一声。本来她刚受伤,理应在帐中安歇,然而这一站她又不想错过,贺白便让詹远跟他一起将张鸣莺挪到旁边,跟众人一起远远观望。

  “怎么了师姐?”詹远赶紧凑过去,一旁的贺白和巫荆也偏过头来,只怕她有什么不适好立刻送她回去。

  张鸣莺双眉微蹙,直直的看着台上两道交战的身影,道:“‘抚云弄月手’,小远子,大师姐使的不是本门武功,是天衢门的‘抚云弄月手’。”

  “什么‘抚云弄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詹远茫然地看着台上的人,只能看出两人都是极为精妙的招式,却不知其来历。

  李飞虹方才出招柔中带刚,隐约带着几分仙家气度,翩然独立,这正是画谯宫的特色,怎么会是天衢门的功夫?詹远虽然天资聪颖,却不爱习武,于武学一道也只是师父教什么他便学什么,自然看不透。

  “你竟不知道‘抚云弄月手’么?”一旁的巫荆奇道,“说起来这武功虽是天衢门的功夫,却源自你们画谯宫,飞虹师姐使出这一手来也不稀奇。”

  詹远倒是越听越糊涂。巫荆解释道:“大概是十年前吧,天衢门的老道祖王陵祖师过一百二十岁大寿,画谯宫的的孟前辈献‘观云’一舞,老道祖十分喜悦,说‘此舞可以传诸后世’,便设计了一套武功。”

  “就是这‘抚云弄月手’?”詹远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飞虹的身影。

  “不错。”张鸣莺点头道,“体眠则气幽,意断而神连,确实是抚云弄月手。”

  擂台上,吕律已经出了些细汗,眼前这女人看着有几分威严,然而身体纤弱似乎禁不起她一掌,动作迟缓而柔和,可自己偏偏就打不到她!

  已经十五招了,李飞虹镇定自若,神色轻松,连口粗气都不喘。她那舞蹈一般的掌法看的吕律眼花缭乱,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一群展翅欲飞的白鹤。

  额角一滴汗水流入眼角,吕律猛一眨眼,冷不防对方身影一闪,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只一瞬,李飞虹便到她身侧,一掌劈向她颈项。

  视觉死角,吕律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却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冷风,赶忙偏头闪开,却正好将咽喉露出。

  李飞虹陡然变招,化掌为爪,勾向吕律喉头!

  “啧——”巫荆见到这招不禁咋舌,这招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绝学。

  大约是她早上练功的时候让李飞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此时李飞虹使出来的并不纯粹,然而李飞虹本就内功深厚,模仿也有七八成相似,尤其是那份阴狠与张扬拿捏得极好。先前的优雅瞬间被这狂放一爪抹杀,似乎一切都是李飞虹的伪装。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吕律来不及躲闪,三指便已勾在她咽喉处。醒过神来,吕律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水仿佛都在那刻被榨干,变成冷汗从背后逸出。

  “啪”地,脖上的绳子断裂,念珠纷纷坠地,转眼便流窜到擂台各个角落。

  李飞虹道:“说好的点到为止,我不取你性命。”

  从这一刻开始,看台上的人仿佛刚醒过神来,瞬间恢复了纷乱。

  “还能这样,”何绝书嘀咕了一句,“这怎么说?打架的时候别眨眼?”

  一旁的雁惊寒却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怎么了?”何绝书道:“李飞虹的绝杀一招的确出人意料,可也不至于让你想这么久吧?毕竟她十二年前就曾在江湖上闯出名头,赢吕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雁惊寒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一爪的神态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李飞虹已经下台,接替她上场的是早已等待在一旁的贺白。

  玄武尚未露面,贺白慢悠悠地晃上擂台,不看不知道,台上尽是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凹坑,细细想来,应该是方才吕律拳风所致。

  “好狠的女人。”贺白心头一阵悸动,不禁有些后怕——幸亏李飞虹招式精妙,将拳头尽数躲过,若是真挨上一个,大约伤势比张鸣莺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在贺白研究那一个个不规则的凹坑时,一顶软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软轿用姜黄色绸缎制成,上面绣着飞龙在天的纹样,四角各坠一束明珠,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若不是这些明珠,精力集中在看台上的观者也不会注意到这顶软轿。

  “这是什么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个问题。

  轿夫黑衣黑面,毫无疑问是北朝骁骑军。

  能调动骁骑军做轿夫的……难不成是玄武?贺白心想:不对,这轿子花里胡哨的这么好看,肯定是个女人,玄武不会也是个女人?

  忽然,轿帘开了一道缝,贺白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看过去。

  一道银光从轿中倏然射出,贺白偏头躲开,却被它削断几根发丝——好快的飞刀!

  轿帘重新合死,贺白更加深了几分关于“玄武”的猜测。

  然而他没有急于挑衅,只是在擂台上静静的等着,等那位神秘的“玄武”主动现身一战。

  良久,轿帘又开了一道缝,一柄泥金折扇从当中探出头。

  “齐淮?”这个想法在贺白脑中只是一瞬便消失了——齐淮的扇子有十寸长,眼前这柄不过七寸左右。

  但是七寸的扇子不都是女人用的么?

  “哼,”一声惊雷般的闷哼,粗重至极,显然是个男人,“再看就剜了你的眼睛。”

  贺白心虚地扁着嘴低下头,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轿帘一晃,黑甲黑面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柄折扇却不见了。眼前这人高八尺有余,身材宏伟精壮,虽然带着黑面甲,却遮不住那锐利的眼神,应该是个极挺拔的汉子。

  “骁骑玄武将军?”贺白问道。

  “正是,”玄武似乎有些惊讶,毕竟贺白九尺的身高即使在北朝和极北的鬼部也很罕见,“昆仑贺白么?”

  贺白“嗯”了一声,双方见礼后便拔出剑来。

  长剑握在手中,贺白感觉眼前这人浑身上下都是秘密,比如那跟鸦青可能有关联的面具、罕见的陌刀、还有不知所踪的泥金折扇……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你身上有飞刀么?”贺白干脆直接问。

  “唔……没有。”以铁血与果决著称的玄武将军这次居然有些迟疑了。

  “哦,”贺白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道,“那您轿子里那位姑娘武功可够高的,是您什么人啊?”

  玄武身子一僵,突然很想把这个男人摁在地上猛捶一顿。手中陌刀一挑,他便攻了上去。

  贺白自然不敢跟他硬碰硬,然而这样一来他却知道自己触动玄武心中的隐秘之处了,于是变本加厉道:“着什么急啊,她肯定不是你夫人吧?”

  巫荆探来的资料上写着——玄武并未娶妻。

  陌刀在前胸扫过,贺白后跳避开,他看得出玄武并非想要他的命,似乎连求胜心都不是那么强。

  “嘿嘿,将军整日在北朝皇宫中,孤身一人想必十分寂寞吧?”

  看台上的张鸣莺对贺白与玄武不感兴趣,早早回帐篷歇息,而李飞虹也随着她回去了。

  巫荆眉眼流转,手上捧了一袋桂花糖糕,认真的看着贺白的比试。

  “巫姐姐,贺兄在调戏那北朝的玄武将军。”詹远从蓝端阳手里也抢了一块桂花糖糕,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巫荆目力极好,自然能看清贺白此刻意味深长的笑容,可她也像贺白一般,更关心那位玄武将军。

  “端阳,回去看看画谯宫那两位师姐,然后把你伏姐姐叫来,下场就轮到她了。”巫荆轻声道。

  见蓝端阳领命而去,詹远笑了:“巫姐姐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

  他笑得纯粹干净,巫荆也不免心喜,微笑着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道:“你可不知,贺白接到玄武将军的战书后干了什么。”

  “他干了什么?”詹远追问。

  “他让我连夜派人去骁骑军那边摸一圈,虽然此事是金翎楼的本行不假,但是北朝骁骑军我去我也怕啊。但我还是让人去了。”

  “然后呢?你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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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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