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司徒覃突然勾唇一笑,走到桌案前坐下,抬手,不由分说的扳过鲛女的脸,逼迫她正视着自己,“附都四郡,现在只剩这一城安好了,其余三城都被你们伟大的海皇下令屠了城,听到这样的消息,你开心吗?”
鲛女没有反抗,顺势转身,却并不抬眼,声音依旧一板一眼,“他们与我没有关系,我的主人是您。”
“哦——”
捏着白皙小巧的下巴的那只大手闻言顿时松开,变为抚摸,司徒覃脸上出现满意的神色,“我的若水,真乖。”
“来替我宽衣。”
昏黄的烛火倒映出帐篷上两人交叠的身影,娇小的鲛女服侍男人将一件件衣服脱下,露出精壮的胸膛。
虽然已经年过而立,司徒覃的身材依旧好的令人咋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赘肉,胸腹间凸出的八块肌肉线条分明,充满着浓浓的男性气息。
眼前这个人族男人……他裸露的身上遍布刀疤剑痕,新陈旧迹,几乎每次战后都要多叠上几层。
这也是他一生的荣耀所至。
……
其实年过四十的帝王面容上并没有什么过多老态,只因着纵欲过度和长期玩乐,早已把身子掏空了
她其实……很爱他。
当年倾极一世的宠爱,他将她捧在手心上的疼宠,将天下一切好的都赐予她,那时候的快乐啊……当真是无可比拟。
那些不能复返的时光,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味道呢?
“……”
“朕宁愿为爱妃倾尽天下的一切,做个昏君又何妨?”
凝华半撑着额头,思及过往。
那一年她初初逃离安城,逃离师父的控制,来到帝都,恰好碰到微服出巡的陵帝。
跟众多话本子里写的差不了多少,不过是将美人落难,英雄相救改成了帝王落难,侠女相救。
陵帝在微服的路上遇到了刺客,是宫里人泄露出来的消息,他这次出宫本就是悄悄而行,护卫更是没带几个,然而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身边护卫七七八八都折在了里头。
这时候,旁里跃出个一身劲装的女子,执剑宛如飞舞,不多会就将刺客一一击毙。
“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啊?人家居然对你下这样重的手!”
凝华收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大咧咧的笑着,转过头去瞧陵帝。
她本就生的极美,又素来养在安城,不拘小节,更是没有帝都很多女子的矫揉造作,显得真诚至极。
几乎就在那一刻,陵帝便被眼前的女子吸引过去,绝世的面容,洒脱的笑意,是那样耀眼。
而在那个时候,天下还不似现在这般混沌,陵帝虽没有什么大才能,但守住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凝华苦笑了一下,阖眸细思,她到底是怎么被陵帝拐进了这深宫的呢?
也许是那个人的情意太重,看自己的眼神又太过缠绵,也或许是那个人待她太好,让她止不住沉沦。
当她发觉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
凝华已经拔不出来了。
她当然知道师父天机老人的死令,也知道家规,更是清楚自己的宗族身份。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自己和柳弥是空寂一族的血脉了,虽然天机老人从未与他们提起过,也从未带他们回过空寂山,但她就好知道。
真相早已经缓缓揭开。
然而再聪明的女人终究也闯不过情关,凝华还是选择了留下,违背天机老人的死令,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掩藏的很好,可到现在,还是被天机老人发现了。
那么,后悔吗?
在知道陵帝心上的女人不是她,也不是深宫其他任何娇媚的女人,而是中宫那位尊贵却从不出门,只晓得吃斋念佛的皇后时,凝华是崩溃的。
帝王之爱本就不长久,可若是连帝王真正的爱都没有,有的只是对着一个替身的怜惜,那么凝华苦苦隐瞒这么多年,背叛师父家族……又真的值得吗?
这也是为何在后来那样久的时间里,凝华失宠的原因。
那个人说:“爱妃,你要的与她们不同,所以……我得好好想想。”
“等我想清楚了,就来找你,定不会再拿你当作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