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容易让人焦躁汗流浃背的季节,却又适宜出门旅行。
机场内,广播正在时时提醒旅客登机,莫太哼着小曲心情不错,趁排队办理登记手续的功夫,拨通星野的电话她向他交代:“未来女婿,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不麻烦,伯母请讲,我很乐意效劳。”
“伯母我呢要出门旅游一段时间,还请多多麻烦我不在的期间,替我照顾好七月。”
星野一板正直官方式的回答:“应该的应该的,出门在外还请伯母多多注意安全,还请伯母玩的不要忘呼时常与我们保持联系。”
“哎呀,不用担心我,我反倒担心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搞出人命呢。”
“人命?什么人命?”星野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啦好啦,不聊了,我要去赶飞机了。未来女婿,加油啊。”
挂断电话的两分钟后,电话那头的星野方才恍然大悟“闹出人命”的意思,莫太把自己想得未免也太过饥渴浪荡了些,只是偶尔爬窗夜袭看望莫七月而已,也不至于会做出失控的发展。
夕阳陨落一脚翻倒了云端的色彩,不黄不红,难以分辨的颜色。星野盯着悄悄摸摸爬起的淡黄小巧未成圆形的月亮,愁紧了眉头。
今晚将会降临圆月之时,是无法维持人形的狼人之夜。
将花店外充分吸收阳光的植物收入店内提早打烊,星野哀声叹息:“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去照看阿七了,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
正好,莫七月骑着小宝马赶来:“啊?为什么?”
“阿七,你怎么来了?”
停稳小宝马,莫七月挽住星野的手臂,她懒洋洋的告诉他:“老妈出门旅行我一人待在家挺无聊的,所以我就过来看能不能帮上阿野先生什么,现在看来……好像不需要了。”
看了眼墙上脚步滴答的钟表,星野卸下身上的护具,匆匆结束最后的尾声工作:“不好意思阿七,我要趁天黑前赶回家,暂时不能陪你了。”
星野面色难掩的慌张让莫七月不安:“阿野先生,你家里出事了?”
“没有,一切安好。”
她没问下去刨根究底,只怕自己多嘴问出麻烦,给自己或他带来不便。
本以为莫七月会继续发问,星野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应对,谁知她闭口不再过问。
这下,轮到他在意难安了。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么?”星野试探性的问她。
莫七月点头摇头:“想,可我怕阿野先生你嫌我事多,我不想让你心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来,她是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她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爱自己的多。
星野自愧不如,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揽入,恨不得与自己融于一体永不分离。
他的爱是火,滚热的烫手,莫七月始终无法适应他的热情:“阿野先生,你这是?”
“啊!阿七。”星野发自内心的欣慰,“你是天使么?你太善良了,可爱让我情不自已妄想一口将你吞下。”
莫七月不给面子冷言对语:“喂喂喂,我还不想死啊,你在发什么神经呢?”
“实话告诉你吧,今晚是我的灾难。”
“你遇上麻烦了?”莫七月顺势拿出手机打算向安梦迪求助,“阿野先生你别担心,你还有我,我请梦迪大仙出山帮我们。”
握住屏幕上飞跃的手指,星野乐呵说:“哈哈哈,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今晚圆月,我不能维持人形,所以必须要躲在家里。”
“月圆”“狼人”再填上“失控暴走”,这些词语让莫七月后背发寒,她自觉联想到西方传说中月下失智见人就杀的恐怖狼人。
难道,星野是怕自己失控失手害了自己,结局迎来bad end?
好一个狗鼻子,嗅出了莫七月由内而发本能的恐惧。
星野安慰:“别担心,我跟传闻中的情况不一样,只是暂时不能切换形态而已。”
“是么?”莫七月决定做他的守护者,拍胸脯向他宣誓,“那好,这次轮到我保护阿野先生,我会赶在月亮完全升起前护送你到家的。我向你保证!”
她认真的模样实在犯规,挠得心尖痒痒。
“是嘛?我就把自己交给你咯,长官。”
虽说是让莫七月看护自己,星野舍不得她受累,坐前头干苦力仍是自己。
自行车上迎面热风呼呼,夏天的味道吹在他们身上每个角落,就算是落个大汗淋漓,也抵不过临近太阳温度的恋情。
这挺符合人们常说的——“火辣的夏天是恋爱的季节”。
等到了住宅,已是夜黑月起之时,星野率先一步冲进浴室赶在失控前冲澡,省得变成狼人形态浪费洗澡水。
莫七月放慢脚步走进客厅,享受空调的凉风,向屋内的人打招呼:“抱歉,这么晚还上门打扰。”
“呀,是未来二嫂来了!”
瘫趴在沙发上狼人形态的星辰,见莫七月跟见了鬼似的躲在角落里,可他那庞大的身躯无法隐蔽展现无遗。
“额……”
早先就料想一进门会看见三只巨狼,莫七月仍旧不安定。
林柯心安抚枕在腿上安睡的狼人形态的星朵朵,眼中满是为母的慈爱,语气温和好听的让莫七月动容:“七月你来啦,别害怕,过来坐吧。”
她的话是隐形的绳索,套住莫七月不会吹灰之力拉了过来。
星云坐在地上挨着茶桌,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倒映的莹蓝屏光打落在他严肃凶恶的三角脸上,他的毛色比其他两位弟弟要油腻的许多——奶油色。
奶油色的狼人不忘工作守在电脑前,如此极具冲击力的巨大反差萌,莫七月拼命缩紧嘴角憋笑。
星云抬眼瞄了一眼莫七月,嗓音低沉:“你不怕么?体积赛过轿车的狼,奇怪的物种。”
莫七月坦诚:“不怕,如果畏惧自己喜欢的人,就没有继续在一起的必要了。”
埋首工作,星云不做理会,思绪重回电脑前的档案。
或许他们处于狼人状态缘故,莫七月感到轻松极了,除了星辰。
少有人类能见着狼形的自己,不过一巴掌的人数,故此,星辰警惕着莫七月:“二……二嫂,未来的。”
莫七月打趣他:“哈,是小弟呀,我还以为是哪家的二哈跑来冒充狼呢。”
身为狼人的自尊心受辱,星辰自然不服,他嗷嗷犬吠:“你说什么呢!别以为你是我哥对象就蹬鼻子上眼,信不信我追你满屋子跑!”
“小叔子,你要再无礼乱吼,就别怪我替你报暑假补习班了哦。”林柯心皮笑肉不笑,瘆人的很。
星辰示出飞机耳表示臣服:“……不敢不敢,我错了。”
临近高三了么,高中生也还真是辛苦呢。过去来自高中的压力让莫七月打了个寒颤,像是溜了趟地狱。
浴室门打开,白条浴巾搭在星野的头上,有意无意遮掩狼人状态的自己。
他站在二楼阶梯口,轻声唤道:“阿七,留下休息一晚吧。”
“好。”
林柯心起身:“那么,我替你准备换洗的衣物。”
“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早晚都是一家人,弟妹。”
呀,弟妹?又不自在了。
等莫七月洗好走出浴室,客厅外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明亮的灯光换作昏幽的暗黄,她不好意思稍作打扰询问自己的房间。
手,落在星野卧室的门把上,她恍惚觉得在过新婚之夜。
懵懂的新体验,小鹿乱撞。
咬牙开了门,屋里未开灯漆黑幽凉,床头的落地窗帘敞开接纳柔和黯淡的月光散落,落在洁白的床铺和他银色的毛发上。
“空间大好处理麻烦事”,莫七月算是明白了原由。
硕大的身体匍匐在坚硬地面,他腾出整洁柔软的床,等待她的恭候驾临。
“不早了,睡觉吧。”
莫七月迟疑了一下,敏感的少女心点圈波荡。
“安心吧,我又真不会吞你下肚,都是玩笑话。”
在星野的灼灼注视下,莫七月侧卧在床沿,曲身枕着最舒适的姿势,伸直胳膊单手悬搭在他上方的空气。
她,想触碰他。
一时间睡不着,星野调侃她:“你睡觉的姿势真奇怪,时间久了胳膊不酸么?”
她的心有些昏蒙,半晌,二人相视不言。
想了想,她说:“我……可以摸摸你么?”
“随意。”
她手心的温度,他皮毛的触感,都是充满诱惑的。
相互吸引。
银色的毛发层次立起,肉眼探去觉得柔软,实则坚硬。每一遍的抚摸,都是二人间的心灵的沟通,无声言语。
人心,是贪婪的,所有富有生命的物种都不例外。
莫七月请求:“阿野先生。”
“恩,我在。”
“我可以挨着你睡么?”
“你不已经挨着了么?”
“不。”莫七月披着被子跳下床,面向他的胸怀依偎着,“这样才算。”
她不怕狼人状态的他,他就是他,是她喜爱的人。
莫七月缓缓移动贴近,他满身的毛发摩擦皮肤有些不适,她不在意。她把被子扑在他的身上,覆盖彼此,又像在保护他。
爱情沸腾,烧得冷气炽热。
星野嗅着她的芳香,眯了眼,低语:“睡在地上,会硌着痛哦。”
“还怕这点小事,我又有什么权利去拥有你?”
啊!星野安叹,长期以来都是他为她费尽心思为她撩人,谁知,今夜是她为他风情不摇晃。
一个奇异的月圆之夜,促使这份爱单纯、美好亦纯粹,却又赤裸不糜颓,百般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