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音鹿诧异，看了看他，想不到他会让出自己睡的地方。
“我今晚睡在这里，那你今晚睡在哪儿？”邱音鹿可不想自己把对方睡的地方都霸占了。
“我回家睡。”
“……”行吧，那她就不客气了。
何亦燃整理床铺的动作很熟练，像是经常干这种事情。房间里装修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床头柜、一张办公椅、一张办公桌子和一个小型书柜，还有一个垃圾塑料篮子，其余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墙壁和天花都是白色，没有一点儿一点儿装饰，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邱音鹿突然记起，何亦燃从小就没了父母，后凭借政府的资助读完了警校，出来就当了警察了。
符舟这女人怎么把这段玺和何亦燃来两个大男主的身世搞得这么凄惨？
真的是最毒妇人心，最毒不过作者后妈。
“对了，你说你没有身份证，是怎么回事儿？”何亦燃收拾完东西后，拉来一张椅子让她坐下，问她。
“我……”她进来这里，除了带了手机，什么都没带。而且这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不是不同吗？她外面的身份证可以用在这里吗？
符舟没有跟她说过外面的身份证可不可以用在这本书的世界里。算了，不想了，反正她也没把身份证拿进来。
邱音鹿没有立即回答，何亦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问道：“你一直不肯说你是哪儿的人，现在又没有身份证。想要在这里生存下来必须得要身份证，你说，你现在是不是该对自己的身份做一个明确的表明？”
邱音鹿冷笑一声，还是想用笑容掩饰无措的时候，何亦燃逼视她，希望她能够面对此时她所处的环境。
“算了，我就实话跟你说吧！”邱音鹿摆手，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何亦燃，“其实我是偷渡过来的非法移民，我是其他国家的人。”
“你是哪国人？”何亦燃面无改色地问着。
“我……”
“怎么？连自己的国家都不记得了吗？”
不是她不记得自己的国家，而是在这本书中，其故事背景就是中国，但文中不可以出现真实的地理位置，当时符舟写了好几个地址来着，但她给忘记了。
她必须得说对在这里才有的国家，要不然很有可能就被何亦燃拆穿了。
“我是非民！”邱音鹿怯怯地吐露。
“非民？非洲人？”他嘴角一抽，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非洲人不都是黑皮肤的吗？你怎么看起来挺白的？”
“我爸爸妈妈是非洲移民，所以我也是非洲国籍，但并没有在非洲生活，大多生活在欧洲。我的皮肤自然看起来比非洲人白很多了。”
虽然是编造的谎言，但邱音鹿说得异常诚恳，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邱音鹿认真的时候很少，他总感觉她心里藏着很多的秘密，怎么都不肯说出来。
何亦燃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邱音鹿也强装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胆地与他对视。
气氛就这样寂静地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何亦燃一直不说话地盯着她，那僵持不下的氛围就好像是谁都不肯服输一样，强硬地让人感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过了良久，久到邱音鹿以为就这样跟他僵持不下的时候，何亦燃松了面上之色，敛下眼睫毛，笑了一下，点头：“好，暂时相信你说的话。”
邱音鹿双肩一跨，微微吐了一口气。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非法移民？”他问道。
邱音鹿想了一下：“如果有正确的程序要走，为什么还要非法移民呢？我来这里情况很紧急，什么都不知道就过来了。何亦燃。”说到最后，她叫了他一声，“这些事情我暂且不想说出来，希望你能够理解。以后……在适合把这些说出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定会知道的。”
她咽了一口口水：“你能帮我搞一个真正的身份吗？”
何亦燃又突然没说话了，眼中闪过诧异，用一副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他回道：“你什么都没有给我保证，你让我怎么帮你处理身份证的事情？更何况，我是一名人民警察，不管是谁，想要办理一个身份证，都必须得有挂靠的家庭或者亲属。”
闻言，邱音鹿脸色一丧，整个人都丧里丧气的。
“那该怎么办？我在这里真的什么亲戚朋友都没有……”
何亦燃最后没有答应给邱音鹿办身份证的事情。他做事要讲究凭证和资料，如果他运用自己的权利做处理私事儿，那他有什么资格成为保护人民的人？
何亦燃安顿好邱音鹿后，便出了警局。今晚是他值班，带邱音鹿回警局耽误了一点事儿，这段时间是叫同事帮忙照看一下街道的情况。
何亦燃坐上巡视的警车，旁边的警察给他递过去一支烟，示意问他要不要抽。
何亦燃平时也抽烟，但烟瘾不大。他好像在想些什么事情，摆手拒绝了。
巡视警车内灯光微暗，投射在他的脸上，若明若暗。
旁边的警察看他想事情想出神儿了，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胳膊，好奇地问道：“何队，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何亦燃没反应。
那名警察又撞了撞何亦燃的胳膊，他这才反应过来。
“何队，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那名警察有点担心他的状态，“还是最近的案子一直没线索，在愁那些案子？”
何亦燃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名警察叹了一口气：“这两起案子确实很棘手。对了，我昨天看到你去了皇都酒店，今天又去了一次，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昨天、今天？
何亦燃收起沉思的情绪，目光直视前方，脑中若有所思。
墨砚死在皇都酒店，清洁工死在段氏珠宝集团门口，这两起案件唯一相互联系到的点只有——这两名死者都跟段玺有关系。
这会不会是段玺生意上的对手高的鬼？目的就是想搞垮段氏珠宝集团？
可为什么要杀清洁工？清洁工并不是段氏珠宝集团的员工，只是一个普通的街道清洁员，按道理说，没必要杀她。
昨天和今天，何亦燃都去了一次皇都酒店。根据段玺提出的线索，杀墨砚的人极有可能是服务员。
昨天他去找了经理和当时接触过墨砚这个的所有人，都询问一遍，都没有一点有利的线索。而当何亦燃问到经理最近可有什么可疑人员出现否时，经理说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因为害怕而离职了，本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他从经理的话探出，里面有一个人在半个月钱就说自己的母亲生病，需要请假回家照顾。
经理看他请假时长很久，有两三个月，于是就让他先回家照顾母亲，但酒店客人众多，人手不够，不能霸占着这个位置。
那个人就请辞了，但碰到这一个月客人流量大，人手不够，经理希望他能延缓一下辞职时间。于是那个人是在上个月，也就是墨砚死去的第二天，签署了解约合同，请辞回家了。
何亦燃眯了眯眼，问经理：“那个人签署的合约，您这里还有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还有的。”经理回道，“请跟我来。”
经理给他拿了一份合同，从合同上看出，签署合同的人名叫汪子云，签名的字体铿锵有力，起舞飞扬，可见此人在练字方面下了很大功夫，要不然字体不会这么好看。
一个写字这么好看的人，有一定学识，有一定学识了可为什么会来做服务生呢？
“这个汪子云你了解他吗？可以跟我说说一下他的情况吗？”何亦燃问经理。
经理看一下合同，说道：“汪子云为人随和，喜欢跟别人开玩笑，但开玩笑有度，性格比较活泼，所有深受其他同事的喜欢，在公司里人员很好。他是在今年1月份入职的，距离现在已经做了六个多月了，也算是做了大半年了。而在一个月半前，他突然说自己的母亲生病了，要回去照顾。因为公司不准员工请假那么久，他最后没办法就选择请辞了。当时酒店每天客人流量很大，人手不够，我就叫他先忙完这阵子再离开。后来酒店里发生了命案，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想辞职，他也想尽快辞职。我想到他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就让他辞职了。”
经理说的这些很平常，没有什么可寻的线索价值。
何亦燃最后问了经理其他几句问题后，请示把汪子云签署的合同拿走了。最后他在酒店里逛了逛，就回来了。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一早，他又去了一趟皇都酒店。
他总感觉皇都酒店里还有其他很重要的线索，自己遗漏了。
临近黄昏时分，何亦燃还在调查。在他调查时，没想到会在酒店大厅里突然看到段玺拉着邱音鹿走进了酒店。
他躲了起来，也就看到和听到邱音鹿和段玺之间的对话。
邱音鹿因为没有身份证不能住酒店，他们最后就离开了皇都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