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了一个人,拔了那把刀
王重山双目微微一缩,认真的打量了许牧之一眼。他明知许牧之所说的官雨彤这个名字是假的,可是却也没有再问什么。
“王管事,这小子杀了胡队长,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树荫下,一名长相黝黑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王重山道。
“这件事算不算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
王重山冷冷的瞪了那人一眼,淡淡的道。
那人本还想辩解几句,可是看着王重山那可怕的眼神硬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
“苏起,明天开始你顶替胡老四的位置!还有,这些新人就住在你所在的西院吧。”
王重山微一思索饶有兴趣的看了许牧之一眼后对那叫苏起的中年男子说道。
一听王重山此言,原本脸色难看的苏起顿时喜笑颜开,连声道谢。
“王管事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督促大家,以后王管事您就是我的亲爹,嘿嘿,有啥需要苏起忙的您尽管吩咐便是!”
苏起谄媚的弯着腰,那一张黑脸之上堆满了笑容。
王重山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了院子。
看着王重山离开的背影,许牧之摇头一笑。
“故意将我放在这苏起一起,呵呵,王重山啊王重山,既然你要试试我的斤两,那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等过去之后许牧之才发现原来他和上官雨彤醒来的那个院子就是西院,院子里总共建着六间房间,每个房间都是一样的摆满了床铺。
“哈哈哈,许兄和管姑娘能住进我们这个院子,真是我们的荣幸!弟兄们,将你们藏着的那些酒水全都给老子搬出来,今晚我们要和许兄以及管姑娘一醉方休!”
刚走进院子,原本在王重山跟前还嚷着让处置许牧之的苏起忽然大笑一声,亲切的走过来拍了拍许牧之的肩膀对众人道。
“苏队长,这……咱们不是要干这丫的么?这小子做了胡队长呢,咱们不……不报仇啊?”
旁边一个长得瘦不拉几的年轻人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问苏起。
“干你娘啊!能和许兄以及管姑娘这等人住一个院子那是几世的缘分!报你妹的仇,从今往后许兄和管姑娘就老子罩着了,以后谁若敢动他们,先问问我苏起答不答应!”
苏起大手一挥,唾沫横飞,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就好像真的和许牧之是几世的情分一般。
干?报仇?别开玩笑了!要不是许牧之杀了胡老四,哪里还有我苏起的队长之位!
再说了,那个叫什么官雨彤的你们没长眼睛啊,胡老四那么大的块头可都只有被虐的份啊,这哪里是奴隶,这他妈的是大爷啊!
许牧之无语的擦了擦被苏起喷的满脸的唾沫星子。
“既然如此,许某就先谢过各位兄弟了,以后还请各位兄弟多多照顾!”
许牧之对众人行了一礼笑道,原本他还以为今晚需要跟这苏起周旋一番,万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识趣。
“我饿了!”
上官雨彤轻轻的摇了摇许牧之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许牧之。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可能吃得下那么难吃的饭。
根本不待许牧之说话,苏起大手马上一挥,“长耳朵是干什么的?没听到管姑娘 饿了么,老子知道你们都偷偷弄了积蓄,还不拿出来去给管姑娘弄些吃的!”
苏起对许牧之的腰弯的更加低了,我滴个亲娘嘞,这丫头是什么实力,那可是能将胡老四虐打的人,就连王管事都不敢插手,竟然对许牧之如此恭顺。
许牧之也懒得理会苏起在肚子里暗自揣测什么,大咧咧的往院子里那一张桌子上一坐,不一会儿的时间几个人便带着一些酒水和小菜回来了。
因为桌子不够,所以其他一些人都就地而坐,地上放着几个酒碗喝了起来。
啪!……
忽然,一个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原本的热闹。
只见一名少年捂着脸颊站那里,旁边还有四名年轻人愤怒的看着对面那出手的大胡子中年男人。
许牧之认得那五个年轻人便是和他们一样今天刚加入的新人。
“这酒场是为许兄和管姑娘摆的,你们几个算什么玩意也配坐着喝酒?滚一边去!”
大胡子冷冷的扫了几分一眼,怒骂道。
那五人愤怒的双目像是要喷出火来,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多言,默默的坐在了一旁的角落里。
“哈哈哈,许兄,来来来,咱们喝酒!”
苏起大笑两声,丝毫没有在意,端起酒碗相邀。
许牧之端过酒水,这酒水不算是什么好酒,浑浊不堪还带着浓烈的酒糟味。
上官雨彤没有喝酒,只是一个劲的吃着菜,她可是真的饿坏了。
“这初来这里,关于宋家也是知之甚少,有些事情还希望苏兄多多解惑!”
许牧之一口饮尽了酒水,笑问。
“嗨!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在这宋家已经干了几十年了,关于宋家的事情问我可就对了。”
苏起一说起话来就喋喋不休,不过许牧之就喜欢这样喋喋不休的人,这样的人嘴里才能知道他想要的东西。
“宋家主要经营玉矿和药材两个方面,嗨,你们命大没有丢进玉矿,听说那里可比咱们这儿苦多了!要说宋家啊,嗨,没落了!”
说到此处苏起摇了摇头,似有些感慨。
“哦?”
许牧之疑惑的看向了苏起,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大少爷打理着利润最为丰富的玉矿,呵!那时候的宋家在这栖凤城可谓是大家族!但是后来,老爷外出了一趟,回来之后所有的一切就变了……”
听着苏起了说了半晌之后,许牧之对宋家大致的有了一些了解。
曾经的宋家大少爷宋文远是个经商奇才,多年前带着宋家一路崛起。
可是在他最辉煌得意之时他的父亲却是带着外面的私生子,也就是现在的宋家小少爷宋文瑜和宋文瑜的母亲回到了宋家。
宋文远的母亲一气之下卧病不起,没过几个月就自杀了。而在那之后没两天宋文远手中所管的玉矿就被宋文瑜接手,宋家家主亲自的下的命令。
从那之后,虽然宋文远名义上还管理着这药材生意,可其实完全的闭门不出,不理会家族任何事情了。
就连曾经的发妻都与宋文瑜勾搭在了一起,此事在整个栖凤城都传了个遍,将宋文远绿了一个通透。
一代经商奇才,就此陨落,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而他消失之后宋家也就迅速的没落了,成为了一个中等家族。
“自杀?”
许牧之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就算是宋文远的母亲再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至于自杀吧,好歹也是堂堂正夫人。
“嘿!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说是自杀,可是大家都清楚是被……是被家主杀了 ,家主要立小少爷的母亲,她不死不行啊!”
苏起已经喝多了,打着舌头含糊清的说着。
“呵!这宋家的破事还真是比说书人口中的故事还精彩啊!”
许牧之讥讽的一笑。
“不过讲真的,兄弟我是真佩服你,没想到许兄你竟然敢把那匕首拔下来!佩服,佩服啊!”
苏起晕乎乎的朝许牧之竖起了大拇指。
“那把匕首有什么不对吗?”
正吃的满嘴唇都是油渍的上官雨彤忽然抬起头好奇的问了一句,当初许牧之拿下那把匕首的时候她就看到众人的神情有些不对,不过一时忙着吃忘记了这事。
许牧之伸手很是自然的擦了擦上官雨彤嘴边的油渍,而后疑惑的看向了苏起,关于那把匕首他也想知道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故事。
已是深夜时分,在宋家有着一处荒凉的院落。
那院落虽然很大,可是却破烂不堪,院中荒草疯长,在这深夜时分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院中那唯一一座还算房上有瓦的房间之中点着一点昏黄的烛光。
“少爷,今天来了一个人,拔了那把匕首!”
简陋的屋子之中,王重山微微欠身,站在门口,对书桌前就着烛光看书的那个男人说了一句。
“哦?什么样一个人?”
男人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卷,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一个奴隶,十五六岁!”
王重山低声应答。
“呵,新来的吧?唉!也是,若非是新来的,若非是不懂事,谁又会去动那把匕首呢!等了这么多年,我等来的却是一个孩子,呵呵……”
男人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失落,缓缓的合上了手中的书,眼角微有湿润。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脸。
国字脸,一双眼眸之中神光暗隐,整个人给人一种极其沉稳之感。
“他……不一样!”
犹豫了半晌,王重山才低声道。
“嗯?”
男人似乎有些好奇,疑惑的看了一眼王重山,他很清楚,能从王重山的嘴里听到这句话是多么的不易。
“他眼睛……让我感觉恐惧!似乎站在他面前,所有的人都是透明的。今天他拔下了那把匕首,当着我的面杀了胡老四,就好像……就好像他很笃定杀了胡老四我也不会将他怎么样!”
说到此处,王重山不由的脑海之中浮现了那一个少年的身影。明明只是一个平凡至极,连灵骨都没有的小孩子,可当他被那一双眼睛盯着的时候却是让他忍不住毛骨悚然。
那个人,他打心底里恐惧,那是一种被人窥探的恐惧!似乎在那一双眼睛面前他丝毫没有秘密可言,即便是有着脸上的这一张面具,可却挡不住那一双眼睛。
“谁?”
男人猛然起身,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激动,语气似乎有些颤抖。
“许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