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喳喳!呜呜!蟋蟋!蟀蟀!
寂静的夜下传来多重动听的昆虫叫唤音,清脆悦耳,如同世间最动听的天赖,正在奏响生命的乐章。
在虫鸣的掩饰下,有数道音调不高的话语悠悠转来,说不出的缓散与随意,宛若毫无目的性,就为了截口,捣鼓,不让别人顺利议论,只有这样才会显得自己的特别。
便在此时,一道比较高昂的声调再度缓缓传出,话说得不是很通畅,中间有很多断截,似乎结巴所说出来的话词一般,道:“我说……你俩……何时……拉天窗,结为一对,你看……五弟的……孩子都五岁了!”
说话的人不是结巴,只是喝醉了酒,话毕,顺手将面前的一大杯陈酿一口干掉,非常豪爽,如同喝的不是酒,而是仙露一玉液,世间珍品。
伴着他那结巴的语声落定,被他指着鼻子轻叱的另外两人,却是刹那间脸红似火,面现尴色,不知将脸放往那才觉得合适。为了能快速的掩饰心中的慌乱,以女子为主,她率先轻抬纤手,立马帮他斟满喝空的酒杯,嗔道:“这主意不错,但不知我俩到时结婚你打算送点什么礼物?首先声明,金钱财物此等低俗的物品你可以送,但数量要多,如果是晶石的话,没有几十个亿最好不要送过来,至于那些古董之类,亦然。”
“你不如去抢,居然敢对我狮子大开口,有你这般作朋友的吗?拿我去卖了都不值这个价,真是难为了你敢说出来,哼哼!想得倒美,怎么不美死你。”当醉汉听到对方索要的礼物居然如此之多时,立马清醒过来,说话也不再结巴,如同吃了灵丹妙药般。
眼见对方露出一副极其震惊的表情,醉汉心里极爽,继续大声嚷嚷道:“礼物我会送,但不是你想要的那些,最多到时你俩的孩子出生后我认他作义子,如何?”说罢,独自坐在一旁意淫,偷乐,似乎如此方可显得自己的与众不同。
砰砰砰!
没有回答声,有的只是捶人后发出来的声响,如同打鼓,若不是对方生得皮糙肉厚,绝对没有此音量。
表面上双方似乎正在大打出手,实质上里面没有半点内劲与元素力量,全凭肉体之力,再如何用劲,亦不会伤及作为修真者的他们分毫。如果单凭表象,倒也有几分似在作生死之战的样子,只有熟悉他俩的人,才会知道他们实际上是在玩耍,打闹,知血拼没有一点关联。
两人交手作战,另有三人作壁上观的观众,非但没有制止两人交手,反而正笑呵呵的在一旁瞧着,不时还会送上两句激将话,为对方加油呐喊助威,如同世间上最真诚的粉丝般。
正在打闹的两人是万国成与安图烈,正打得不亦乐乎,兴高采烈,如同两位正在嘻闹的儿童,玩兴正隆。
作为观众的人,当然便是白起夫妇及荣小芊,他们很默契的在一旁扇风点火,表面加油助威,实质是用激将法让他俩打得更烈,好不用花钱看一场精彩的武斗。
奇怪的是,交手的两人反倒恰恰就吃他们这一套,越是呼喊得激烈,他俩便打得越用劲,仿似真有十世仇怨般。
表象如此,真看得细了,定然会发现当中大有立意,他俩的眼底深处隐含着一道狡黠,更像是在嘲讽他们鼠目寸光,分不清事实。
“无趣!你俩不要再耍了,这么假的动作都干得出,真当我们全都是傻子。”发话之人是大姐大田敏,本来她还想继续与他俩敷衍下去,但是当见到他俩的动作越来越假之后,立马轻斥,一反常态的道出来。
有人带头,自然便有人跟随,白起随后打了哈哈,身体半躺,斜撑在树身上,顺手将一旁的粗柴扔进火堆里,动作随意自然。盘坐在另一边的荣小芊则是更直接,道:“真当我们的三岁稚童,无聊!”
被他们三人贬责一番后,万国成与安图烈果断收手,一脸悻悻然的返回篝火边,气馁道:“你们可以呀!非但不鼓掌支持,反而扇凉风,泼冷水,恶言相嘲,你们可是真够狠的。”一道牢骚趁着酒劲直冲而出,很是不贫。
现场很静,没有人说话,同时亦没有人在底下搞小动作,更没有人回答这道不知是牢骚还是不满的说辞。
打破现场沉寂的是从白起鼻子里从出来的一道唔音,这道鼻息唔音用的是第四声调,高昂中充满了警惕,又似有新发现,超出他的想像般。
唔音刚落,现场所有人立马将目光投过来,里面充满了疑问,似乎在向他求解。
最先发音的田敏,带着微蹙的眉头轻询道:“夫君,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状况,说出来大伙分忧一下。”
对!对对!余人立马朗声附和,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道明,一心想知道白起刚才为何突现唔音。如果不让他们知道,这夜绝对是不用再睡,那好奇的心灵定然会伴随他们一夜,使之不能安稳入睡。
白起蹙起的眉头随着唔音之后越皱越紧,两亲粗长的眉毛因过于皱近的眉头而差不多连在一起,变成一道。
“距咱们三十里远的东方,正有一伙五人,身穿黑色夜行劲装,头带罩,手提武器,正在缓缓向他的直前方出发,看其行动形象,似乎想黑吃黑,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白起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将自己通过灵识感应得到消息缓缓说出,让大伙知道。
“早前谁说来的?准备改变在遗迹里面的探险计划,专门针对这种专干坏事的恶人,对他们痛下杀手,下死手,给予严惩。现在才过去多久?便出现了如此恶人,咱们还等什么?立马收拾东西出发,杀对方一个狗啃屎,让他们知道走多夜路终遇鬼的道理。”
这话很自然便是出自田敏之口,一向正义感爆表的她,眼中藏不得沙子,当白起一经说完,立马便作了表态,要求大伙齐上阵,对对方进行追踪灭杀。
田敏的提议毫无疑问在第一时间内便全票通过,作为此举黑吃黑的倡议者安图烈,他更显积极,欢呼的同时亦双手高举,生怕别人发现不了,继而投下反对票,将此事揭过。
作为诸人当中修为境界最高的白起,他则是并没有像伙伴们如此热血沸腾,反而在说出一句后再补上了一句,道:“根据灵识反馈回来的信息,对方的身手都不弱,特别是其中有一位的法器,更是就连我的灵识也感应不了,似乎很利害的样子,不知是什么等级的法器?一会对上,可得特别小心谨慎,别马虎大意而着了对方的道。”
白起继续一边将自己灵识感应到的实际情况说出来,一边帮着收拾现场,作好尾随的准备。
稍顷,整个营地便被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如同从没有人来过般,若不是现场被用水浇息后遗留木柴,还真找不出不同处。
“走,别跟掉了!他们已经出发,由于双方的距离有点远,咱们得飞快点。”白起很随意的抛出了一句,然后直接飞上半空,准备从空中追截,以直线的形式追赶,这样便会将双方之间的距离缩到最短,继而更快追上对方。
相对来讲,白起作为五人中无论修境界为还是实力都是最强的一人,理所当然要直到带头的作用,为同伴们指明方向,而白起也正是如此做的。遗憾的是,他忽略了这里是何处。
遗迹内是禁空的,除非修为特别高,达到天阶以上,不然将会被遗迹内的空间压制压迫得死死的。
并不是说这样便不可以飞,而是飞起来后需要付出特别之多的能量,几乎是平时消耗的数倍,而且还飞得不是很高,再加上路经之处当中有密林,如此这般下,自然少不了会有各种不同的妖兽出来的攻击。
粗略计算,从空中飞行过去,还真说不定能从中得到有多大的好处,除非一路上顺顺利利,没有受到半点阻挡,不然,最终的结果绝对达不到原定的预期效果。再加上路上所损失消耗的能量真元,就算能追上对方,可是到时候体内还会剩余多少能量来应对他们的战力。
诸如此般之下,白起才刚发布了自己的想法,立马便推翻了过去,改道:“咱们还是改为从地面疾奔过去为妥,我怕到时咱们即使追上了,体内亦不会留下多了真元继续应对后面的拼杀。虽然对方的修为境界不及我们,但是对方武器却不凡,出于安全考虑,咱们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没有人反对,对于未知的危险,小心谨慎点总是好的,那怕就此耽误少少时间,也是值得的,毕竟生命无二次。
沙沙沙!有景象急速的往身后倒掠而过,一行五人如同离弦之箭,疾速往前奔,快若流星闪电。
耳畔不停有呜呜的风鸣声响起,如同有人在耳畔吹着笛哨,奏着乐曲,音乐不停。
砰!踏!掠过的坡地上不时有深深的脚印出现,一个一个,清析明了,那是由于白起等人急于赶路过度用力踏踩所致。至于那些小草,则没有那么好运,整株深陷泥中,别说是折断,已经被踏踩得化作了烂泥,汁液,回归自然。
随着时间缓移,白起五人与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通过灵识反馈回来的信息,脑海中渐渐显现出另一伙正被他们伏击偷袭的人,正在被自己所追赶的这伙人无情的斩杀着。那一刀刀落下去之后所出现的场景,犹如最无情的催命曲,来自阎王殿的审判。
被偷袭的这伙人数量不是很多,不足十个,修为境界亦不是很高,全部没有一人超过地阶下级之境,其中还有两人的修为在玄阶之境,可谓弱得一塌糊涂。不过却号据着一块不错的宝地,那是一座倒塌了半边的殿宇,从外面还能依稀看到内里部分情况。即使只是露出如同冰山般的一角,亦已让人惊讶于里面的收藏之丰。
发动偷袭与暗杀伏击的人员和白起他们一样,都是五人,不同的是,他们的修为境界颇高,都达到地阶中级的水平,相对于被他们偷袭伏击的数人,则要高阶很多,完全不是一个当量的。
追踪而来的白起,最想知道的便是其中一人手中所握的法器到底有多强,是何种等样的武器。遗憾的是,对方却从没有动用过一次,甚至都没有将其从背包里拿出来。
他们的伏击暗杀是压倒性的一面倒,用辗压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实际情况亦是如此。试想下,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再加上对方是有备而来,且还是通过无耻的暗杀这等手段,在天时,地得,人和三方全失的情况下,被伏击暗杀的一方,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力,如同被他们收割韭菜般,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从颈上掉落下来。
发出啪音后滚落向一旁,有样人的眼神直到被灭杀了仍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些被灭杀的人双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甘,有些被灭杀的人到死时双手仍然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背包,不愿放手,宛若这些东西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得多,有些被灭杀的人直接被对方斩成数块,散落一地,变成残肢缺器……
现场很血腥,亦很恐怖,更加恶心,处处都充满了腥臭的血渍,地上更是惊人,那鲜血如同被倾倒的水,一滩一滩,洒落四处,斑斑点点,如同毕加索的画,让人惊心的同时亦看不明。
血腥、肮脏、恐怖无情的交集在一起,化作来自地狱里的景象,这里有断肢、残臂、花肠、头颅、肉泥……如同修罗地狱,让人见之不寒而栗,心悸不已。
由于双方的距离过于遥远,再加上为了防止在路上遇到突然闯出来的拦路妖兽,白起他们只能小心谨慎的压着速度往前赶,继而就算发现了被偷袭的对方修为很差,想要进行救助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一刀一刀的灭杀,毫不留情,如同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