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冉遗呢喃。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的诅咒,所有人都陷入痛苦中。”烛伊的声线极其平稳。
因为诅咒,所有人都不得轮回,徘徊在痛苦中,恐慌、憎恨、仇怨笼罩在所有人的世界里。
因为这些负面的感情因素,遗冉的力量越来越强,化作毒瘤深入人心,妄图吞噬冉遗。
越来越多的黑鱼,越来越多的怨念。
而阿演则尽力的在为冉遗留下最后的净土——枫和川。
他等待着有人能够拯救冉遗,在遗冉中摆渡。千百年来,所有人都沉沦在痛苦里,从未有人注意到这里的一切。
为了长生,人们生生斩下冉遗的鱼尾。
为了幸福,人们生生剜去遗冉的枢椎,环椎,第七颈椎。
自私真的是一件极其可怕会吞噬掉一切的毒药。
烛伊垂下眸子,不再言语。
“告诉我,之恒在哪里。”烛伊深吸一口气,走向红色斗篷的少年。
阿演抬起眸子,他的面色苍白得如纸,骨瘦如柴而又极尽苍老,他的唇角缓缓的扯出一抹笑,沙哑的嗓音呢喃道:“阿冉,阿冉……”
“我……”
“很快了……很快了……”
少年唇角的笑越来越浓,他回眸看向黑色的长河。
烛伊蹙眉,回眸去看,赫然发现那黑河深处竟隐隐的有一道银色的龙影,同莫之恒衣摆上的银龙极尽相似!
“之恒!!”烛伊大叫。
“没用的。”阿演拖着极尽虚弱的身体,笑道,“只要完成了献祭,我就能把尾巴还给阿冉了……”
“还给我……”冉遗呢喃。
阿演点头:“那样你就自由了……”
冉遗又是一愣。
自由……我要的一直都不是自由啊。只要有你在,就算没有自由又如何。
“凭什么!”烛伊大吼,“你们凭什么这么自私!!”泪水从烛伊的眼中涌出,她抓紧手中的提灯,咬紧嘴唇冷笑。
其身上的雪衣忽的开出朵朵赤色的红莲,红莲花开并蒂,不断重叠拥挤,竟是将一身白袍染成血红色。
有风旋在烛伊身边飞扬。
“你们早就是你们自己口口声声中自私的人了!”烛伊咬牙,喉咙间响起一道冷然的嘲讽。
烛伊咬牙,一字一顿的道:“把!之!恒!还!给!我!”
阿演冷笑,他赤红的斗篷在空中飞扬:“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他赤红着双眼,满是爱慕的看向一旁的冉遗,笑道:“梦见你最后一面,已是最好。”
他一步步,拖着满是伤口的身体向着那黝黑翻滚的长河而去——只要完成最后的献祭,就可以彻底将冉遗解救出来。
长生什么的,不过是最痛苦的折磨。
“不……”冉遗呢喃。
阿演的脚步不曾停歇,有黑鱼跃出水面,从他的腿上撕下血肉吞噬。
“不……”有泪水从冉遗的眸子里流出。
“不……”
“不——!!”冉遗大吼道,“阿演你个混蛋!”
声嘶力竭!
撕心裂肺!
字字泣血!
像是拼尽全力了一般,冉遗大吼道。就如同被断尾时一般使得枫和川周围的一切瞬间变色。
冉遗面色苍白的低下身,泪水不断滚落,她死死的抱住自己,身体猛的半跪下去:“混蛋,混蛋……谁要自由……”
“我爱的,我追寻的一直都只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