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面的皇上脸色都铁青了,怒道:“苏神医真是厉害啊,听闻这次贵国除了想要正常交流,还想要比试一下医术?”
听到这里,国师再次站起来:“圣上我们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不过单纯的医术交流一下,贵国的医术得到千年的积淀,我们这样的国家肯定是比不上的,还希望圣上可以给我们一个吸取经验的机会,让我可以回到家乡的时候造福那里的百姓,相信大家都会念着圣上的恩德的。”
不愧是国师,这马屁拍的让人很是舒服,皇上的怒焰得到了缓解,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小试一番吧,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题目你们定。”
“既然是切磋的性质,就不用太大,权当给在座的各位看场表演,至于比什么,也不说什么开药看病了,毕竟时间太短,中药讲究的都是温养,咱们就比诊脉说药,随便上来一个人,只要在一个月内吃过药,诊断出他吃过什么药,谁就获胜。”
当国师把规则说出去后,大家都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规则?竟然让人猜病人以前喝过什么药?谁能做到?!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怎么有人能猜的出来?这明显就是胡闹。”
“就是,就算是神医也做不到的。”
沈如初听着身边同僚的质疑声,眉毛也是深锁的,你说闻药汁自己还有把握,但是这猜测药材真是太为难了,目光看向苏师兄,发现他依旧不慌不忙,仿佛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听到旁边的质疑声,国师随意笑笑,摊开手说道:“比试就要有点难度嘛,这样贵国的太医说出来,我们没有说出来,也不会太丢人,毕竟题目太难是不是?”
这样一解释,大家又觉得很正常,既然题目这么难,那大家都答不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了。
但是别人就是看准大家这种心理,让大家产生一种随意感,结局往往出乎意料。
皇上想了想,似乎是这个理,关键他的想法里,觉得自己国家的太医是不可能输给其他国,即使对面的人曾经是医神,那也不可能。
“那就按照国师说的做吧。”
双方各派三名医师出面,对面三人除了苏以,其他两位都是年过半百的老者,但是却以苏以为首,反观自己这边,自己就是那个炮灰。
第一个人是位太监,年岁不大,看上去瘦高瘦高的,但是眼窝凹陷,唇色发白,显然是有病缠身。
六人依次为这个太监把脉,然后会有太监上来,把诊出来的药材写在纸上,最后统一公布出来,这样对大家来说都很公平。
沈如初是最后一个诊脉的,大家对他根本不抱希望,但还是让他走了过场。
闭上眼睛细细诊断,第一个人还是比较简单的,因为他的病情还没有完全好,应该到现在还在喝着药汤,所以不难诊断出来他得了什么病,这就是比较常见的风寒,应该是那四个药材没有错。
沈如初刚准备停手,突然听到这人轻微的吸了一口,非常非常的轻,如果不是医者的听觉比较好,估计很难听到,这样的声音应该是身体有疼痛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那四种药材了…………
略微思考一番,就把自己的答案写在了宣纸上面,等待最后的揭晓。
“把六位医师的答案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麻黄,桂枝,杏仁,灸甘草。”其中有三位写的是这四种药材,而其他三位却是在这四种药材上面加了一味,就是白术。
寻常这四味药材就足以,但是多加一味白术,本身就有健脾益气,燥湿利水的功效,加入其中,便可以发汗解表,驱寒祛湿。
当药单拿出来的时候,那三位少了一味药材的医师脸上露出羞愧之色,还有浓浓的无奈,退出万众瞩目的中心,退居角落观看其他三人接下来的较量。
只是第一关,就刷下去三人,就能想象这个比试的困难性,而剩下的三人,慕国占了两个,对于沈如初尽然能留下来,大家也颇为吃惊,大部分人的心里都觉得只不过是运气成分,最后的比拼主要还是看郭太医,而对面西域只剩下苏以一人,但是面对苏以那波澜不惊的气场,大家都明白接下来的比试肯定不容易。
第二个的人是一位女子,气色红润,步伐轻盈,不像是有病之人,不过既然坐在上面,那肯定有她的问题。
郭文昊毕竟年长,所以第一个开始,只是闭眼许久,眉头却是深锁不已,直到旁边的太监提醒,才慢慢的把手抽回,但脸上的为难还是没有丝毫去除,显然这个病人让郭文昊这种行医多年的人也没有了把握。
苏以上去的时候,神色也没有很顺利,但是这人一向隐藏惯了,所以大家也分不清到底如何,不过他却是在治疗的时候闲谈了几句:“姑娘是在秀坊干活吧。”
那名女子有点错愕的看着他,但还是点头回答:“是的。”
“那可要保护好你这双手了,尤其到了冬天可不要被冻伤。”苏以的声音一直很冷淡,明明是关心的话,却感觉拒人千里之外,不过沈如初不觉得他会莫名其妙说这样一句话,当下看了下这位绣娘的手,并没有冻疮,也没有红肿,很是白皙。
苏以诊断完,刚好眼神撞上走过来的沈如初,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似乎那双眼睛可以看穿她一样,沈如初只能赶紧坐下来不去看他。
沈如初把手放上去的时候,就明白为什么郭太医为何一筹莫展了,因为这女子的脉搏很是健康,也不能说健康,能感觉到脉搏是较之常人微弱,这应该是有炎症的脉象,但是这就很为难了。
毕竟能得炎症的地方那么多,每一个部位用药都有着差别。
这可如何是好…………
手中拿着毛笔,迟迟不肯下笔,究竟是什么炎症呢?嗓子?创伤?肺炎?
下意识的看向已经退下去的绣娘,发现她虽然站在那里,眼睛却比其他人闪烁的频率要大很多,而且似乎有点见风流泪,要不断拿绣帕擦拭。
脑子突然灵光闪现,在想到她本身的行业,马上就明白她得了什么病。
眼疾!
“时间到,请各位医师停笔。”
因为之前耽误很长时间,再加上即使确定了炎症,也要捉摸用的药,所以耽误了很久,不过总算在最后一秒结束,不似自己的慌张,对面的苏以早已停笔,淡然的站在那里,与世隔绝一般。
“那么我们就公布一下这次的正确药方吧,银花……”
当公布了第一种药材的时候,沈如初刚才一直紧绷的神经缓解了不少,因为她知道自己写对了。
“连翘,桔梗,薄荷,荆芥,公英,竹叶,炙桑皮,甘草,芦根,桑叶,菊花,木通,黄芩,胆草。”
后边的药材说完后,沈如初已经完全放心了,这是银翘散加减方,其实还有一种药方疗效更快一些,自己本来想写的是十三味红花散,但是想到那红花的价格,最后还是换了这种比较常见的药方,果然自己猜对了。
轻松之后,观看了一下其他两人的神色,苏以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沈如初知道,如果苏以不说那句话,自己肯定也会想偏的,最后的成果有他的帮助。
在看郭太医的,神色明显落寞和不甘,显然他写的并不是这个。
首先公布的是郭文昊的单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药材,升麻,干葛,栀子…………沈如初只是一看就知道这是清热解毒汤 ,它也是治疗炎症的一种,对待眼疾也是有疗效的,只不过并不对症。
最后是自己和苏以的,两人写的药方一模一样,这让周围不少人投去了崇拜的眼神,但是大多数是给苏以的,只是对于沈如初竟然又写出来,大家真的很诧异。
尤其是那些太医院的人,都不愿承认沈如初是靠自己写出来的,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又不得不承认,只是酸味太重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看见自己寄予希望的郭太医竟然写错了,脸上出现了裂痕,脸面有点挂不住了,但是当太监宣布进入第三轮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还留下一人。
仔细一看,总觉得面生,旁边的总管太监对皇上的神色是了如指掌的,不然也混不到总管这个位置,悄悄在后边提醒了一下。
“皇上,这位是沈初,当初楚王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
得到提醒,皇上才恍然大悟,依稀记得这个沈初似乎不大,如此年纪还能有这样的才能,让皇上脸上出现了惜才之色,但是不管怎样都要看这最后一轮的比试,如果赢了的话,后边自然水到渠成,但如果输了的话,这后边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如此,沈如初对面站着的就是昔日的师兄,从不想到自己和他的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