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家伙真的是没辙了。”
魅影见萧九熊如此胡闹,急忙化作一道白光,追上了那在空中急速飞行的天罡斧。
魅影一把抓住斧柄,落在了船头。由于重力的作用,小船稍稍颠簸了一小会,而后趋向了平稳。
魅影将天罡斧一收,放在了衣袖中:“要不是我飞得快,斧头就砸破甲板了。”
明珠起身致谢:“多谢魅影姐姐。”
“不管他了。”贺剑南撑着竹篙,往东边划去了……
萧九熊纵身一跃,没有想才跳出一米多远,跌落在沙滩上,爬了起来,气得直跺脚:“小蟊贼,连本王的老婆都拐走了,算你狠!”
“王爷,不要无中生有了。”罗德昌提着铁笔,走到了萧九熊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我们去哪?”
“容我想想……”萧九熊嘴角勾起,“要不……投靠刘邦老儿吧。”
“战事还没有结束……”罗德昌想了想,还是否定了萧九熊的意见,“不可。”
萧九熊将伏羲琴抱在怀里,“那我就拿这玩意儿,咱们投靠韩信去。”
罗德昌摆摆手:“更不行。”
九熊不解:“为什么?”
罗德昌抬头看了那落下去的夕阳,意味深长地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不会不知吧?”
“不知。”萧九熊摇摇头。
“王爷,我让你看看韩信的悲惨结局。”
罗德昌拿出来一块镜子,手指在上面一划,黑漆漆的未央宫里出现在镜中。
宣室内,一身红衣红裤的吕雉披头散发,慵懒地斜躺在铺着狐狸皮的卧榻上,在卧榻之侧,一盏昏黄的油灯闪着微弱的亮光。
韩信向吕雉弯腰行礼:“臣参见娘娘。”
吕雉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免礼。”
韩信问道:“娘娘深夜召见臣下,所谓何事?”
“其实没什么事,只是你犯了谋反罪!”吕雉黑着脸,向对面双眼被蒙着黑布的韩信说,“皇上留下诏命,让哀家诛杀你。”
“你血口喷人!”
韩信一听,心里格噔跳了一下,“皇上许诺我五不死的,这事我得当面和皇上说说。”
吕雉鼻子哼唧哼唧的:“皇上还在平叛的路上,你见不着他了。”
吕雉一挥手,一个身体健壮的宫女上前摘掉了韩信脸上的黑布:“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韩信周围阴森森的,抬头往上看,顶棚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见一丝阳光。再往下看,地上铺着红毯子,看不见一点点地,而今又见不了刘邦。
他心里不由叫苦:“糟了,这臭婆娘,是要对我下毒手了!萧何那老头哪去了呀?”
吕雉双手叉拢,手指关节磕的嘎嘣嘎嘣作响:“我遵照皇上的意思,五种死刑都不用。”
韩信说:“你没有绳子,没有刀剑,奈我如之何?”
吕雉竖起一个食指说:“放心好了,这些东西我都不会用的。”
韩信按住佩剑大叫:“萧何萧丞相,救我——”
吕雉脸上掠过一丝阴笑:“萧丞相早就走了。”
“你这个蛇蝎女子,想取我性命,没有那么容易。”
知道上当受骗的韩信抽出来佩剑,往卧榻上的吕雉扑了过去。
吕雉不慌不忙地击掌三下,从帷幕后边冲出来两旁的二十几个名宫女。
宫女一个个手拿棒锤,身形矫健,显然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她们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了韩信:“受死吧,逆贼!”
韩信大惊:“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吕雉大喝一声:“小的们,都给我上!”
“是,娘娘!”
所有宫女扑了过去,一阵乱棍,韩信被打晕在地……
到这里,魔镜中的一切戛然而止。
萧九熊不由惊呆了:“不会吧,韩信这么就玩完了?”
罗德昌收起了镜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韩信的死,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对。”萧九熊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只要本王在场,他就死不了。那现在刘老三在哪?”
罗德昌望着消失在远方的夕阳,掐指算了算:“已经在去鲁城的路上了。”
萧九熊的脑子转过弯来,鲁城?他去那里干么?
罗德昌将萧家双刀握在手中,“我们去了就知道了。”
萧九熊点点头:“就依你之见,去鲁城一趟。本王倒要看看,汉军如何攻打西楚最后的城池。”
于是,二人沿着驿道,往北走了。在一处客栈吃饱喝足了,在那休息了一个晚上,又急急地赶路了。
一路上,罗德昌站在铁笔上飞行,总是把萧九熊甩出好几里,只好每到一处山头,等着萧九熊。只要萧九熊追到了,罗德昌又往前去了。
看着罗德昌在空中飞行自如,两腿走得发软的萧九熊心里痒痒的不时取出来伏羲琴,念咒语,想让古琴飞起来,以节省体力。
可是每次念完咒语,古琴还是静静地躺在地上,不能飞行,因此萧九熊很是失望:“我呸,这玩意儿是个累赘啊,还不如不要的好。”
飞不起来,能有什么办法?
萧九熊又不好意思开口让罗德昌给伏羲琴施展法力。
再说罗德昌功力才恢复了四成,就算他想帮萧九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唯一能做的是,陪着萧九熊一块走路。
到了泰山脚下,萧九熊已经是第99次看伏羲琴了,可是未能如愿。他实在是绝望到顶了,急性子终于爆发了,他把伏羲琴往山涧一抛:“见鬼去吧!本王不要了!”
古琴落入山涧的瞬间,横空飞出来一只全身金光闪闪、的长尾鸟儿,托着古琴,展翅从山涧底部扶摇直上,而后发出一阵“唧哇唧哇”的叫声,往泰山顶上去了。
站在岩石上的罗德昌将伏羲琴被鸟儿给带走了,不由大惊:“王爷,你怎么把伏羲琴给扔了?”
“没事,只要鸟儿喜欢,带走了伏羲琴也无妨!”萧九熊歪着脖子说,“只是这鸟儿好像是人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啊?难道是泰山的守护鸟——独腿神鸟毕方?”罗德昌来不及多想,衣袖一挥,驾着铁笔,追着那道金光上去了泰山顶上。
不到五分钟,罗德昌终于在中天门追上了神鸟。
那神鸟托着古琴,在一处亭子的顶上站住了,果然是人面,外形很像丹顶鹤,可惜只有一条腿。
上古时期,黄帝在泰山聚集鬼神之时,乘坐着蛟龙牵引的战车,而毕方则伺候在战车旁……一旦它出现,预示着要有火灾。
“火灾之鸟!难道泰山顶要有火灾出现了?”
一个不详的念头掠过罗德昌的脑海。等他再看之时,神鸟已经往南天门去了。
追到了泰山顶上碧霞祠前,毕方不见了。碧霞祠前,十几个穿着长袍的道士围着一堆火,敲锣打鼓,在那里做道场。
道场中间坐着一个人,一身素衣,背上有一把木剑,此人正是韩信。
“我艹,韩信跑这里来了!”
罗德昌铁笔一收,化作一道黄光,落在了韩信的身后,默默观察着韩信与道士们的动静。
“楚王。”一个须发斑白、手拿瓷瓶的道士开口说话了,“贫道给您算了一卦,未来的五年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蒯道长,可有化解之法?”韩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蒯道长拿着一棵枯萎的柳枝,从瓷瓶内蘸了点水,散在了韩信的额头上:“化解之法倒是有,但必须得碧霞元君点头?”
韩信用手摸了摸那冰冷的水滴:“道长,为何不用新鲜柳枝?”
蒯道长把柳枝从瓷瓶中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韩信的手中:“万物皆有生命,想要柳枝发芽,就看楚王您的诚意了。”
“也罢。”
韩信伸手去接那柳枝。
神鸟突然出现了,直接叼走了那柳枝,将树枝抛入了火堆中。
神鸟飞走之后,一阵旋风吹来,吹得火星四起。
螺旋状的火星被卷到了半空中,有一阵大风刮过,火星落到了碧霞祠的屋顶上,瞬间被点燃了,很快大火就蔓延开来。
“不好了,着火了。”
蒯道长扔下了小瓷瓶,急急忙忙忙带着众弟子救火去了……
韩信见碧霞祠着火了,也不去救火,知道天意难违。乃坐在地上,挺直腰仰头长叹:“我不该助汉王杀灭了项王,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楚王,我们回来了。”
一脸烟灰色的蒯道长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韩信从地上站了起来,拱手道:“道长,韩某有一事相求。”
“请讲。”蒯道长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黑烟子。
韩信对着蒯道长连磕头三下:“我有一儿韩骏,寄居在山西老家,如果惨死他人之手,请道长给我留下血脉。”
刘邦在拜韩信为大将军时,韩信非常自豪地说过,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韩信出兵攻打龙且,才敢向刘邦开出了“假齐王”的条件,由此遭到了刘邦的记恨。
所以今天碧霞祠意外失火,韩信已经失去了与刘邦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
“楚王,使不得。”
蒯道长赶紧上前扶起了韩信,意味深长地劝说道,“伴君如伴虎。作为朋友,我奉劝你一句,你是还不要回汉王那里去了。”
韩信沉思许久,才回道:“道长,四海还没有统一,我做不到。”
……
一直在二人身后的罗德昌急得大喊:“韩信,你个傻冒,不见棺材,你是不会落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