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昌死死地掐住那人的脖子,不由大惊:“这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生出了獠牙?”
此时,天上的月亮正好躲进了云层,天空顿时暗淡无光。
那人的指甲长一下子出来五寸多长,往罗德昌身上的铠甲一抓,居然摩擦出一阵阵火花。
糟了,这家伙或许是中了什么尸毒?
罗德昌来不及多想,一招水中捞月 ,牵住了绑在疯子腿上的绳子,飞到了水井边上的一棵大树上,将疯子倒吊在树干上,如荡秋千一般的晃来晃去。
“嘎吉——”
“嘎吉——”
那人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鸟叫声,同时双手在半空中乱舞,尖锐的指甲只要一触碰到树干,树皮立刻就被抓去了一大块,可以看到木质了。
罗德昌望了一眼被疯子抓得伤痕累累的大树,只觉后背发麻,如果刚才不是铠甲护身,胸口早就成血窟窿了。
“公主,快过来。”罗德昌对不远处的阿忧招招手。
“嗯。”阿忧提着马灯走了过来。
那人一见马灯,赶紧双手捂着眼睛,发出凄厉的喊叫声,看样子他怕火光!细心的阿忧很快发现这人的软肋,又尝试着把马灯稍稍靠近了一点,“你这疯子!”
“不要过来!”
一直在晃动的“疯子”身子往上一扭,腰部弯曲成了90度,抱住了双脚。右手上的长指甲如五把锋利的刀片,唰唰几下,绑在脚踝上的绳子被切断了。
“砰!”
疯子重重落到了地上,正好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了,光线甚是明亮。月光一照耀到“疯子”的身上,那人的獠牙缩短了一半。
月亮光线持续了几分钟,疯子一头往前栽倒,额头撞到了树干上,在他晕过去之前,大喊一声:“我不是……疯子……”
栽倒在地之后,五六个汉军提着灯笼到了水井这边,一边走,一边喊:“常大人,你在哪?”
常大人,不会是常惠吗?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得过去问个究竟才是。
罗德昌迅速拿起那断做三截的绳子,飞快接好,在阿忧的协助下,重新捆上了常惠,并把他反绑在大树上。
公主冒出来一句:“这厮……不会是常惠吧?”
“管他是不是,现在他中了邪,我们就得把他捆结实了,千万不要让他到处乱跑。”罗德昌从袖子中抽出一张符箓,贴在“疯子”的额头上,以镇住他体内的邪气。
几个汉军逐渐走近了,他们见到一身是水的罗德昌,不约而同地指着水井,叫道:“将军,您在这里洗澡?”
“没有啊。”罗德昌摇摇头,“你们来我这里,找谁啊?”
一个大胡子的校尉回答:“常惠常大人。”
罗德昌张大了嘴巴:“常大人失踪了?”
“没错。”大胡子说出了常惠失踪的原委。
早上贺剑南与赵用把受伤的常惠送回驿馆之后,叮嘱大胡子校尉要看好常惠。安顿好常惠之后,贺剑南带着一些人马,驻扎在西门,以防匈奴人偷袭。
常惠在驿馆的房间内,一直昏迷不醒。
直到午饭过后,常惠醒来了,说要去上茅厕,护卫见他神志还算清醒,也没有在意,就没有跟去茅厕边。哪知道半个时辰之后,常惠也没有回来。
那些护卫着急了,去茅坑找人。几乎每一间都查看了,哪里还有常惠的影子!只好上报给了大胡子校尉,于是校尉带着
所有的护卫四处寻找常惠的下落,敦煌城堡、兵站、月牙泉、鸣沙山都翻遍了,也没有找着常惠。
心急如焚的大胡子校尉找了一下午,弄得筋疲力尽,最后想到了将军府,他就带了几个人赶来了,希望能够在将军府找到常惠……
“哦,原来是这样。”
罗德昌听完之后,指了指大树底下的那人,“刚才我绑了一个疯子,在那里,不知是不是常大人?”
“那我看看。”
一听到“疯子”二字,大胡子护卫不由想起了常惠失踪前的穿着,似乎有点不正常。
胡子护卫高高举着灯笼,照了照树下绑着的那个人。光线不好,那人又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胡子也不能确实那人就是常惠本人。
“将军,看不太清楚。”大胡子护卫放低了灯笼 ,“兄弟们,你们几个过去仔细查看一下。”
“是,校尉大人。”几个士兵提着灯笼,正准备过去。
罗德昌特意提醒士兵们:“他有獠牙和锋利的指甲,你们小心为妙。”
“多谢将军提醒。”
士兵们抽出佩刀,壮着胆,提着灯笼,往树下走了过去……
才到树下,月亮就阴了下来,被绑着的人醒来了,当然獠牙也长了出来,对着走近看他的士兵肩膀一口咬了下来。疯子啃掉了护肩上的金属片,“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
“啊呀,鬼呀——”
那士兵吓得丢掉了灯笼,没命地往罗德昌这边过来了。
倒是胡子校尉胆大,他拍了拍吓得魂不附体的士兵,安慰道,“他不是鬼,是疯子!”
“我是常惠……”
那人终于报出了自己的大名,月亮一亮,常惠立刻就昏过去了,怀里调出来一块腰牌。
一个士兵胆战心惊捡起了腰牌,飞快跑到胡子校尉的身边,把腰牌交给了校尉。
看完腰牌腰牌上的信息,胡子校尉急急地说:“快!快把常大人解开绳子。”
“遵命。”
两个士兵绕到了树下,提着佩刀,就要割断绳子。
“不能割绳子。”阿忧公主跳了过来。
士兵停住了手中的刀:“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他中了尸毒,或者是妖魔附体。”公主解释说。
“救人要紧。”胡子校尉顾不得那么多了,上前亲自割开了绳子,常惠如一滩稀泥倒在了地上。
“你。”胡子校尉指了指那个被咬掉了肩甲的士兵,又指了指常惠,“背常大人,回驿馆。”
“我不敢……”士兵连连罢手 。
校尉脸色大变:“还要我来背吗?”
“大人……”士兵哭丧着脸,背上了常惠。
背着常惠走了百来步之后,士兵累得满头大汗,抬头望了一眼天上阴沉沉的月亮,回头看了背上的常惠。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一跳吓得可不轻!
罗德昌的符箓过了混沌镇压的时效,常惠青面獠牙的,嘴唇变成了一张勾勾的鸟嘴,攀着士兵肩膀的十个手指头上长银白色的指甲,长达五寸之多!
“哎呀,妈呀!”
士兵想把常惠摔到地上就跑,可以他没有机会了。只见常惠的十指手相扣,长指甲穿过了士兵的脖子,鲜血淋漓。
“你这妖孽!”
罗德昌一跃而起,铁笔一划,齐刷刷将常惠的两只手腕给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