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骑着马在街上巡逻的宋宪叫住了罗德昌:“哎,你们两个,干什么的?给我站住!”
罗德昌将一壶酒打开了盖子,走到了宋宪的跟前:“军爷,我们是进来开米铺的。”
闻到一股酒味,宋宪肚子的酒虫立刻就被勾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可是有吕布的禁酒令在,公开在大街上问客商要酒喝,要是哪个兔崽子手下向吕布打小报告,肯定要被打得皮开肉绽的。
宋宪想了想,明明知道是罗德昌送酒给自己的,还是不敢去接酒壶,可是又不敢甘心到手的酒又飞了,立马拉长了脸,严厉地说:“大胆刁民,我们将军有令,不得在城内买酒。来人,把酒壶给我没收了!”
“遵命,将军。”
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将酒壶当场给没收了。
“为何没收我的酒?”九熊一个飞身到了马头前。
“你耳朵聋了吗?我们将军有令不得在城内卖酒!”宋宪大声嚷嚷。
罗德昌假装对城内的情况一无所知:“草民初到下邳,带个酒,自己喝,也不行吗?”
“不行!”宋宪举起了马鞭,对着罗德昌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罗德昌抓住马鞭,一把就将宋宪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将军,你把禁酒令的公文拿来给我看看!”
旁边的魏续见罗德昌身手不错,赶紧拔出刀来,架在罗德昌的脖子上:“这就是公文!”
萧九熊不甘示弱:“没有公文,你们这是抢劫。”
魏续看了看那一车大米,嘴角掠过一丝阴笑:“下邳缺粮,你们这些米,被征用了!兄弟们,上!”
于是,那一群士兵冲到板车前,拔刀相向:“让开,这些米是我们的了!”
“且慢!”罗德昌举起手叫道。
“臭小子,还不快滚!”
四五个军士对着罗德昌就砍了过来。
罗德昌轻轻一跳,就到了板车上,军士一刀落空,砍在了麻袋上。再砍,再跳,再落空。
一车的麻袋都被砍得稀巴烂,白花花的大米流了一地。
大米是用来派发给那些无辜的灾民的呀!
萧九看着这些大米心疼得要命。
“欺人太甚!子休兄,和他们拼了!”
萧九熊从车底抽出来一把朴刀,飞快地扔给了罗德昌。
罗德昌接住了朴刀,摆开了架势,准备和这些军士对战,要不是带着任务来的,这些人早就成了刀下鬼了。
“住手!”
一个穿黄色战袍的将军提着手戟过来了。
“侯将军……”
那十几军士收起了兵器,恭恭敬敬地向侯成行抱拳礼。
“你们还不退下!”侯成喝道。
“是,将军。”
所有的军士闪到了一边。
侯成走到了板车那里,蹲下身来,接连捧起了几把大米,放到了麻袋里,不停摇头:“大米掉落在地,多可惜呀。”
“都是他下的命令!”萧九熊朴刀指向了魏续。
魏续昂着头,很是神气:“是我又怎么啦!我们在执行命令。”
“将军,你要给草民做主啊。”罗德昌看着那些大米,一脸的惋惜。
“没事,本将军刚刚追回了十几匹良马,正愁没有大米酿酒庆祝。所以,这些大米,全部运回营中去。”
侯成丢了一些银子给罗德昌,“这些够了吗?”
“够了,够了。”罗德昌连连点头,“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侯成。诸侯的侯,成功的成。”
侯成拍了拍罗德昌的肩膀,“以后有米,尽管找本将军就是。”
“多谢将军。”
罗德昌抱拳行礼。
“走,回营去。”
侯成一挥大手,军士一拥而上,把地上的大米捧回了麻袋里,而后推着一车大米往前去了。
“侯将军,我们的板车什么时候还呀?”罗德昌对着侯成的背影故意大喊。
“一个时辰之后。”
侯成头伸出一根手指,头也不回地说。
罗德昌又追了上去:“将军,我会酿酒,要不我跟你们到军营去?”
侯成一听,喜出望外:“成,跟我走!”
在侯成的允许下,罗德昌两个进了吕布的西大营中,把那些有沙子的大米全部过滤,洗了一遍,装进两只大木桶里,倒上了清水。
罗德昌采用的是生米酿酒法,很快第二天下午,他们二人就把酒给酿出来了,整整装了二十个大酒坛。
酒香阵阵,飘满了整个营地。憋了十多天,终于可以开怀畅饮了。
侯成下令伙夫弄了大餐,全军将士聚在一起,全然不顾吕布的禁酒令了,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的。
而此时吕布窝在家中,酒都被他喝完了,正为无酒而发愁了,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赤兔马还在侯成的营中,决定去看看。
他换了便装,提着短剑,一个人出了家门,才到大街上,就遇上了七八个走路摇摇晃晃、衣裳不整的军士。
其中走在最前头的一个右脸有刀疤的士兵撞到了吕布的身上。
喝了酒,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这个军士抽出刀来,打着饱嗝:“大叔,你瞎了眼,挡了本大爷的道,没有看见啊!?”
吕布并不发怒,让开了:“小兄弟,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不认识。”军士摇摇头,继续往前慢慢走去!。
后面的那几个军士一见是吕布,吓得酒都醒了一半,赶紧站成一排,不敢动了,气也不敢喘了。他们都知道今天是倒了大霉,违反军纪,是要被严厉惩罚的。
吕布拿着短剑,一声不吭,在每个士兵的脸上拍打了几下:“都给站直了!”
“是,将军。”
军士们挺胸、收腹、提臀,站得笔直了。
“谁让你们喝酒的?”
吕布又走了回来,不急不缓地问。
军士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回答。
“都哑巴了?”吕布气得不行,对着他们每个人踢了一脚,“本将军的命令,你们都当耳边风,目无军纪,一群酒囊饭袋!”
“将军教训得是!”一个矮个子士兵小声回答。
“老实交代,谁让你们喝的酒?”吕布两眼直盯着矮个子士兵的脸。
“小的不敢说……”
“说了,本将军免你们死罪。”吕布张开了大手掌,“若是不说……”
“是……侯成……侯将军让我们喝的……”矮个子士兵结结巴巴的说。
“好了,你们都没事了。”吕布收起了短剑,“本将军命令你们,把前边那个醉鬼给我绑了!”
“遵命,将军。”
军士们一起喊道,但是却没有一个行动的。
那个还在打嗝的军士回头一看,大伙站着不走了,心里纳闷,催促道:“都愣着干嘛,晚了宜春楼就没有姑娘了!”
吕布带出来这样的士兵,能怨谁?
“喂,兄弟,你回来。”吕布对着那个刀疤脸微笑招招手。
那个士兵眯着眼睛,看了吕布几眼,傻愣愣地走了回来,一只手搭在吕布的肩膀上:“这位兄台,你也要去宜春楼?”
“是的。请问宜春怎么走?”吕布嘿嘿一笑。
“这位兄台……呃呃呃……”刀疤脸一连打了三个饱嗝,对着吕布喷了一口臭熏熏的酒气,“那里边,有个叫貂蝉的头牌花魁,长得那个水灵……”
吕布手下将领出征后,那些看得上眼的女眷,大多都被吕布照顾了个遍,而今在下邳城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有貂蝉,一时心痒痒的,家花不如野花香,决定和刀疤脸一起去宜春楼会会貂蝉。
听说有美女玩,吕布火气顿时消了一半:“宜春楼,新开的?”
“没错。”刀疤脸眯着眼睛,重新打量了吕布几眼,“兄弟,我看你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家里一定很有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