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芫把药膏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方谨舟:“过来。”
男人坐在床上,修长的双腿伸开,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阮白芫慢吞吞走到方谨舟面前。
“送完了就走?帮我把药膏抹好。”
方谨舟一边说一边掀起了上衣,腰线完美,四块肌肉若隐若现。
咳咳,还有四块,藏在阮白芫看不见的地方。
阮白芫对这种祈使句毫无办法,认命地搬来一个小椅子,坐在方谨舟身边慢慢涂。男人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一伸一缩,阮白芫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她忍不住戳了戳他,哈,这里来一下,这里再来一下……
方谨舟捉住她乱动的手。
男人喉结滚动,一丝喑哑的声音从他嗓中倾泻——
“别闹。”
阮白芫哆嗦了一下,觉得自己被他的声音撩到了。
啊啊啊,她本来就觉得他的嗓音好听,像大提琴!
他这种湿漉漉的,像月光下琴弦似的音色,到底要闹哪样!
方谨舟慢吞吞地转过身,把背后更多淤伤露了出来:“还有后面,帮我处理一下。”
为了方便,方谨舟特意站了起来,狭小的空间像一个发酵罐,让他的声音更加诱人。
像丝绒,像醇酒,像缠在竹签上的糖。
阮白芫本来好好地地坐在椅子上,闻言竟忍不住一踉跄,差点摔到地下。方谨舟奇怪地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如果方谨舟知道,阮白芫对他倒三角的身材无动于衷,反而因为他的嗓音而两腿发软的话,估计他的心情,也是蛮复杂的。
“没什么啊。”阮白芫找了个烂借口,“你的背有点滑,滑得我脱手了。”
方谨舟深沉地点了点头,问:“嗯,好摸么?”
阮白芫:“这不是好摸不好摸的问题……喂,你能不能闭上嘴?”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方谨舟不说话了,阮白芫于是能神色正常地帮他抹药膏。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方谨舟突然说:“阮白芫,你真是口是心非啊。”
“啊?你什么意……”
阮白芫没来得及为自己辩驳,就听方谨舟继续说:“嘴上说着憎恨料理,跟厨师有关的一切都敬而远之。实际却冲动沉不出气,看见任何不符合厨师操守的事情就挺身而出、惹祸上身……”
男人上扬的嘴角倾泻了一丝调侃:“这不是口是心非,是什么?”
是是是她口是心非。
方帅帅你最心口如一行了吧?
阮白芫心中吐槽了一会儿,看着方谨舟背上如地图般可怕的淤青,觉得凭他今天的仗义,自己应该认怂。
“好吧,如果你觉得我拖累了你……”
“我没觉得拖累。”方谨舟说,“相反,我很高兴你今天对黄毛说的那些,关于职业操守,厨师的品格一类。”
阮白芫耸了耸肩,假装不在意地说:“呸,有什么用啊,就黄毛那个屁德行,我跟他说的话,他都当空气啊。”
“但就算知道黄毛是说翻脸就翻脸的混蛋,你还是会教育他吧,因为这是你的坚持,你看不得别人做不对的事情。”
阮白芫想了想,点头承认:“你说的没错。”
她就是那种明知会没有用,还是忍不住说废话的笨蛋。
讨厌,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开始了解自己了。
阮白芫想,危险唉!
阮小厨仍在纠结,方谨舟却一语戳中了她的心:“做着只有厨师会做的事情,还说自己不是厨师吗?”
“阮白芫,你骗谁啊。”
“我相信你会再穿上厨师服,因为你心中对于料理的热血没有凉,过不了多久,它会重新沸腾。
方谨舟说:“阮白芫,让我更多地看到今天的你吧。”
***
阮白芫匆匆把药膏抹好,落荒而逃。
心里不断回荡着方谨舟的话:做着只有厨师会做的事情,还说自己不是厨师?阮白芫,你骗谁啊……
该死,竟然让人无法反驳。
阮白芫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迷茫地想:所以,我究竟想要什么呢?
这时,叶珈宁嘴里叼着一个青苹果,正巧路过。叶珈宁口齿不清地说:“外公缩明天进行纳酱新年会,问李和方帅帅参不参加。”
阮白芫心烦意乱地问:“你说什么?”
“外公说明天为老干爹麻辣酱进行新年会,问你和方帅帅参不参加。”叶珈宁兴致勃勃地说
:“他让我扮演辣酱新年会上的吉祥物,新年会好玩吗,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因为老干爹麻辣酱的建厂日期是7月,所以每年七月,澄阳镇都会举办一次辣酱新年会。
作为澄阳镇的一大特色节日,到时候全镇老小都会来参加,大家全都喜气洋洋的,觉得七月份过新年,没毛病。
可是阮白芫没心情想这些。
她心不在焉地回了叶珈宁一句:“好好好,知道了。”
“小白,你的口气很不好哦!”
叶珈宁眨眨眼睛,突然觉察有什么地方不对:“你怎么跟方帅帅在房间里这么久啊,难道他浑身都被打坏了,全都要你摸一遍?”
阮白芫瞬间炸毛。
“摸摸摸,摸什么摸,我才没有摸他!”阮白芫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他有什么好摸的啊……”
叶珈宁:咦?
觉得只有摸过的人才有资格这么说。
所以,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叶珈宁一副福尔摩斯上身的模样,阮白芫赶紧丢下一句“告诉外公,明天的宣传会去。”准备落荒而逃。
却被叶珈宁死死揪住。
叶珈宁:“小白,你怪怪的。”
“最近你跟方帅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看他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
叶珈宁:“所以你……”
阮白芫害怕他说出什么似的,赶紧打断:“停停停!珈宁,你的脑洞太大,需要补一补!放心吧,我跟方谨舟什么事都没有,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人,反而是你!”
叶珈宁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阮白芫努力转移着话题,“嗯呐,是你。”她问,“连新年会吉祥物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满口答应,小伙子,你的胆子很大啊。”
叶珈宁一脸懵逼地问:“外公跟我说吉祥物很可爱,像米奇啊,熊本熊似的卡通人物,这中间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呵呵。”阮白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珈宁,如果你曾经扮演过十届吉祥物,每次都被塞到辣酱状充气玩具游街的话,你不会这么问。”
阮白芫说:“在外公眼里,辣酱的确跟熊本熊一样可爱。”
叶珈宁:“……”
阮白芫说:“珈宁,前N届吉祥物正饱含深情地看着你,感谢你帮她顶了锅。”
阮白芫向叶珈宁深鞠一躬:“蟹蟹,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