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顾南笙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寒意,阴晴不定地看着李胜言,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眸子里的冷意让李胜言为之一颤,连忙摇摇手示意他,自己绝对没有把这件事泄露出来,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城南这块地的来历。
陈林看着眼前二人神色各异,以为是他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立马有些急了,怒其不争道:“我没有必要骗二位,说真的,好端端地刚开工就接二连三的伤了两个工人,而且他们二人又不是新手,在工地上干了没有十年也有五载了,绝不会犯低级错误。”
听到那番陈林那比珍珠还真的话,顾南笙觉得若自己不相信他,这人指不定要洗脑到晚上,还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比如说他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送医院了,或者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两腿一蹬被抬上了救护车,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为了他的人身安全着想,顾南笙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脸色依旧冷冽,声音似是陈年美酒般醇正,“陈先生,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我希望你能动动脑子,人往往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懂其中的意思吗?”
陈林的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揪着衣角,一副急促不安的神情定定看着顾南笙。他不傻,自是听到了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他倒是忘了他们可是盛源集团的人,自己当着他们的面说这块地有问题,打的可不就是盛源集团的脸面嘛。果然人一旦有了害怕之心,就会忘记眼前的一切,他刚刚只想善意的提醒他们,让他们注意安全,却没想到让自己陷入绝境。
这时唱红脸的李胜言站了出来,安慰道:“陈先生莫害怕,我助理只不过是想提醒陈先生,毕竟有的话不能乱说,就像有些东西不能乱吃一样。若是被有心人听了进去,只怕会多加利用,陷害盛源集团。”
“是是是,我明白。”陈林连连点头,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心虚道,“李先生说的是,我绝不敢再多说一句。”
“如此甚好。”李胜言伸手拍了拍陈林的肩,笑的宛如一只狐狸般狡黠,“陈先生是个明白人,我很高兴能和聪明人合作。”
“李先生廖赞了。”陈林一边低头哈腰,一边推脱道。刚刚那一刻他真的要被吓死了,要怪只能怪自己这张嘴,没事就知道瞎说,就像是一个漏斗一样,装不了秘密。但他知道此刻他要严守这个秘密,哪怕这个猜测是真的,他也不能泄露半个字,不然等待他的不光是扫地出门的结果,毕竟盛源集团在星盛市是跺跺脚,都会抖三抖的存在,他可不敢贸然得罪这尊大佛。
“走吧,是不是龙潭虎穴总得进去闯荡一番才知道。”顾南笙有些狭长的黑眸里噙着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并未深达到眼底,宛如一块精致的黑曜石般闪耀着光芒。
李胜言看到他露出玩味的笑容和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由内而外的冷气,不由的身子一紧,不好那群老家伙惹怒了他,看来好日子要到头了。
顾南笙跟在陈林身后慢慢走向那个被李胜言称之为不祥之地的工地,全身上下散发着浑天然的霸气不言而喻,压的身前的陈林有些直不起腰板子来。
“诶,你说要是这个块地真的有。”李胜言扯了扯顾南笙的手,小心翼翼地说着。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顾南笙一个眼神杀了过来,随即便安安静静闭了嘴,不敢多话。
卧槽,南笙这小子的眼神杀伤力好强大,臭小子在国外 喝了几年洋墨水就是不一样,那个狠戾的眼神让他的双腿直打怵,太他妈可怕了。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算我怕你这位大爷了。”李胜言撇撇嘴,特别委屈道。心里则是泛起一阵波涛巨浪,神呐,赶紧派人把这个妖精收了吧,不然他要猝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了。
陈林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一边用着余光观察着身后的二人,他越发觉得那个气质不凡的助理才像是正主一般,不管是从外貌看还是全身上下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是这个衬衫男子更胜一筹,俊美无暇、气度不凡显然都是用来形容他的。
打桩机、挖掘机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顾南笙不悦地蹙紧眉头,这该死的闹声,就像是打在他的心头上一样,让他很难受。
陈林用余光在不断打量顾南笙,在看到他蹙紧眉头后,心不由得一颤,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了这位小主不悦,生怕丢了饭碗。
“怎么了?”李胜言的声音埋没在周围的响声中,身侧的顾南笙并没有听见,只是余光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可他又不是学哑语的,自是看不懂他的嘴型在说些什么,所以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胜言无奈地一撇嘴,得,又是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人家压根就不想鸟自己,还是减少存在感吧。
“昨晚的那个工人就是在这儿受的伤。”陈林一指面前的水泥和钢筋,“他的手被钢筋贯穿了,索性就医及时,这个手没废,还能用。”一想到昨晚的血流狂飙的场面,他就一阵后怕,仿佛那钢筋贯穿的是自己的手,索性现在这里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基本上看不到任何血滴的存在。
顾南笙看着面前的钢筋水泥,按理来说他们这种常年在工地的是绝对不会出这样的事,瞧瞧这钢筋都比一个手指头粗,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戳到手呢?
“工地夜间的照明情况如何?”顾南笙突然询问道。
陈林一愣,随即道:“很好,灯火通明,很亮堂。”
此话一出,顾南笙便排除了由于视线受阻而发生的意外。那这个事情倒成了一宗悬案了,毫无头绪。
“今早的工人又是怎么受伤的?”李胜言看到顾南笙的眸光忽暗忽明,随即便猜到了他内心的疑虑,所以打算从另外一个下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陈林一听便带他们去了今早那个工人受伤的空地,“就是这儿,他原本在这儿和其他几个工人一起搬砖,不知怎么的一块石板砸了下来,直接压断了他的小腿。”
顾南笙循着视线望去,那石子路的空地上还有一些血迹还没清理干净,时间过得久了,原本鲜红的血迹现在有些发黑,但那股血腥味还是没有减轻。顾南笙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凌厉的目光打量着四处。
“你说一块石板砸下来?”顾南笙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悦,很平静,就像是溪水流淌过那般的平缓。
可在陈林听来却有些害怕,越是如此平静,他就觉得等待着他的越是一场腥风暴雨,“对,因为这边这块空地都是转头,石板并不在这儿。”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说这地邪门,你说凭空出现一块石板把人压残了,还不诡异嘛。
“现场一起的工人可有说什么?”李胜言的声音有些冷冽,伸手拍了拍陈林的肩,威胁道,“我希望陈先生可以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一定要想明白。”
“是是是,我明白,我都明白。”陈林点头如捣蒜,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到了衣服里,但他也不敢有其他动作,“今早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那些其实也没看到什么所以绝不会乱说的。”他相信一旦自己最快说漏了什么,身侧的男子肯定不会放过他。因为他们盛源集团有这个能力,谁让这星盛市的大佬就是盛源集团呢。
“如此甚好。”李胜言笑的和蔼可亲。
可陈林却明白这笑容背后的寒意,他突然很庆幸今早自己的行为,幸好安抚好了众人,没有露出马脚,不然等待着他的不止是扫地出门这么简单的事。
“那刚刚那个又是怎么受伤的?”顾南笙紧抿着薄唇,眸光淡淡,无法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陈林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心翼翼道:“中午那个是被切割机弄伤的食指,开了个口,断了几根筋,应该是自己不小心,毕竟这种事在工地常有发生。”
“嗯。”顾南笙微微一颌首,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陈林就战战兢兢地待在他身侧,不敢乱动,也不敢乱开口。
“有此觉悟,很好。”李胜言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原本就脚步虚浮的陈林因为李胜言的拍打,一个趔趄往前冲了冲,等稳住了身子,这才扯着一抹笑容回头看着李胜言,“李先生廖赞了。”
李胜言看到他扯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憋着嘴角上扬的冲动,无所谓地挥了挥手道:“陈先生这事处理的很好,我们挺满意的。”
“那就好,只要你们满意就行。”陈林一听李胜言这么说,便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等昨晚和今早的工人动完手术就通知我们一声,有事要问他们。”顾南笙看了一眼烈阳,这么大的太阳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这里究竟有着什么惊天秘密,他现在无从下手,唯一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以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