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负责人鼓足勇气驻足在原地,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洗礼,然而当看到电梯里的二人时愣住了。
顾南笙推了一把李胜言让他先出去,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李胜言点点头率先出了电梯,顾南笙则跟在他身侧。
“李、李先生?”负责人磕磕绊绊道,这到底哪个是谁啊顾总身边的大红人啊,要是认错了,自己岂不是要卷铺盖走人了?多尴尬的事啊,怎么就把这世纪难题留给他了呢。
“我是,你就是陈负责人吧。”李胜言上前一步,对他一点头。
陈林连忙伸手道:“对,我是陈林,李先生好。”眼神微微瞟向他身侧顾南笙,穿着打扮虽然简单,但身上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就算不说话安静地站在那里,也能吸引到众人的视线,简直就是个发光体,引人注目。
“他是我的助理小南。”李胜言伸手握住了陈林的手,见他看向顾南笙,便随口圆了个谎。
顾南笙手插裤子袋,默默翻了个白眼,随即一扯嘴角,目光柔和了一些,“陈负责人您好。”
“您好您好。”陈林低了低头,这气质不像是助理的料啊,这两人应该反一下才对吧,怎么看都觉得这位助理才是正主啊。
但来不及他细想,李胜言就出声问道:“患者现在的情况如何?”
“稳定了,没有生命危险,那根砸伤的筋已经接上了。”陈林如实道。
李胜言这才松了口气,撇头和顾南笙对视了一眼。
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道:“早上那个呢?”
“他比较危险。”陈林刚刚落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医生已经明确告诉他可能要面临截肢,这可如何是好。
顾南笙脸色一沉,“还是要截肢?”
“嗯。”陈林点点头,这个后果他也不敢接受,手没了接下去该怎么生活呢,他不敢细想那个工人知道后是怎么样的反应,可能是绝望吧。
顾南笙俊脸上满是寒意,李胜言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多少钱都要给我治好那个工人,你让医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李胜言神色凝重道,“真的没办法,就一定要保障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这笔钱我们一定会赔偿的。”
“好,我明白。”陈林不得不感叹盛源集团真的是财大气粗,果然有钱就是好使。
“医院现在没什么事了吧?”顾南笙神色恢复如初。
“对,没问题了。”陈林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顾南笙要做什么,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让他不得不如实回答。
顾南笙见他心有疑虑,便出声解释道:“带我们去工地吧。”他倒是很好奇是怎么样的吃人魔,接二连三的伤害人呢,若被他知道是谁在背地里做手脚的话,决不轻饶。
李胜言见他嘴角微翘,黑眸里寒光一闪而过,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动怒了。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反正只要能顺利解决这件事比什么都强。
陈林胆战心惊地带着这两位祖宗开往城南的工地,一路向南之后,渐渐远离市区,周围的环境陡然发生了变化。
顾南笙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景色,原本碧绿青葱的绿化成了枯枝黄叶,渐渐变得寸草不生,心里升起一丝异样,感觉这块地不寻常,好像越往南越压抑。
李胜言开着路虎紧紧跟着陈定的起亚,见顾南笙一直盯着窗外看,便询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你以前来过城南吗?”顾南笙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没有,今儿个也是第一次来。”李胜言摇摇头道。
顾南笙嘴角边的笑容越发冷冽,“这件事倒也是有趣,这个下马威很厉害啊,花了一亿多就竞标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很怀疑公司那群老狐狸是把我当猴耍吧。”
“你也知道自己被当猴耍了?”李胜言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之前我说什么你都不听,现在后悔了?”李胜言的白眼都要翻出天际,合着自己之前的话他都当了耳旁风,要这人有何用。
顾南笙冷眼看着一边开车一边数落自己的李胜言,“你好像只让我去找神棍求福,其他的可一事无成啊。”
开车的李胜言手一哆嗦,车轮往旁边一挪,偏离了原本行驶的轨道。好强大的气压,顾南笙这厮可真是厉害,李胜言额上突然冒起一层汗。
“好好开车,你不要命我还要呢。”顾南笙见状淡淡道,只是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流光,心底里的那抹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强压着那抹不适,神色没有一丝异常,就是身侧的李胜言都没有瞧出破绽来。
车内一阵无言,寂静到只能听到车外风刮过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道路上显得越发冷清与诡异。
“我怎么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李胜言总觉得后颈传来一阵凉意,然而车内只有他和顾南笙二人,所以他只开了他们面前的空调,后座的空调他压根就没打开,按道理来说后面肯定不会有风的样子。
顾南笙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荒芜,俊脸不自觉一抽搐,这可真是个好地方。“你现在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连不寻常都能闻到?”在听到好友的话后,他如实回道,一来想要减轻内心那股不安,二来他也想让李胜言放宽心,若自己吓自己,那也太没出息了吧。
“嘿嘿,这不是心里有点小紧张嘛。”李胜言尴尬一笑,心里则不断地诽谤身旁的顾南笙,你个面瘫男说话这么刻薄,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顾南笙只需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动声色道:“麻烦您老下次在骂我的时候,收敛一下你那猥琐的情绪,不要污了我的眼。”
此刻的李胜言特别想念今早遇到的那位伶牙俐齿的姑娘,秦姑娘求你快点出现,我招架不住这个祸害了,需要你的帮忙。
只可惜李胜言的求助远在月河边的秦北辰压根就听不到,秦北辰打着油纸伞漫步在风景秀丽的月河旁,身上那份脱尘的气质与这片水乡风情相得益彰,一眼望去就让人难以收回目光。
清澈的河水倒映出那张秀美的脸庞,秦北辰倚靠在桥栏上,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轻轻抚过那张秀美绝伦的脸,思索了片刻。
纵横交错的古街深巷迂回曲折,依水而傍的古居在这儿屹立不倒,别有一番风味。
“要不然明天偷偷溜出去玩?”陷入沉思的秦北辰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惊起了河里胆小的鱼儿,一蹦三尺高,越过河面,然后再缓缓坠入河里。惹得秦北辰杏目圆睁,这该死的鱼都在嘲笑自己的孤单生活,真是气死个人了。
秦北辰心里打定了主意明天一定出去溜一番,要不然她会被闷死的。肤如凝脂的鹅蛋脸上噙着一抹笑意,修长的身子慵懒地倚靠在桥栏上,笔挺的大长腿随意交叉,荷叶绿的油纸伞上绣着淡雅的杏花,远远望去她与这美丽的风景融为一体,点缀了古色古香的月河,增添了一份活跃的生机。
顾南笙和李胜言在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城南的那块工地,顾南笙还没下车,嘴角就不由自主地一抽搐,一旁解保险带的李胜言则无声地咽了咽口水,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放眼望去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没有一点绿色的生机,不远处有座大山笼罩着这片工地,也一并遮住了夏日的烈阳。顾南笙下车后就觉得后背一凉,一阵凉风袭来,明明是烈日高照的夏日,但给他的感觉确实深秋般的孤寂与凉意。
十几台重型起重机伸着臂膀提着混凝土块和钢铁构件在空中不停地移动,发出巨大的嘈杂声。密密麻麻的工人在地面上穿梭,有些则爬在刚建好基底的钢筋上忙活,明明是人声鼎沸的状况,但看在顾南笙眼里只有丝丝寒意,几百人的现场,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怎么了?”李胜言看到顾南笙的俊脸有些泛白,便在他耳边询问道。
顾南笙似是被他的接近吓了一跳,诧异地回头,在看到是李胜言之后,便放松了握在裤腿两侧的拳头,笑了笑道:“没事,我们进去看看吧。”
“李先生,这边就是工地的大本营。”陈林停好车后,赶紧来到他们的身边,指了指面前这个巨型的场地,里面的工人一刻不停地忙活。
“带我们去看看发生事故的地方吧。”顾南笙一个眼神,李胜言便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
陈林在听到这话后,神色一僵,踌躇站在二人面前。
“怎么?不可以吗?”顾南笙双眸一眯,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
陈林见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忙摇摇头小声道:“不是,只是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李胜言点头示意让他有话直说,不用绕弯子。
陈林四处巡视了一圈,随后才神神秘秘道:“我觉得这块地不太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