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0 我有一个假爸爸
大庙:你家WiFi密码多少?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狗叫:汪!
大庙(惊恐脸):你家有狗?我咋没看见?
WiFi:我是一只失恋的隐形汪,不想见人!汪唔……
【1】
四张说笑间,已经让鹌鹑一愣一愣,以恶制恶吗?矛盾又为难地看了大庙哥一眼,她垂下了眼帘。
这事。
她的确不行。
“我回去睡觉了。”垂头丧气说着,鹌鹑抬腿往回走。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大庙哥继续磕着毛嗑,瞅了她一眼,吐了嘴里的毛嗑皮:“这么早就睡啊?”
想想自己对付起大庙哥那么的不是对手,鹌鹑的嘴张了张,没回头。
“我睡哪儿。”又是冷不丁的发问,这次鹌鹑回头了,她看看四张,是啊,这坏蛋睡哪儿?
“简单。”四张手朝旁边一戳,“我和你住客厅,鹌鹑住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啊?”鹌鹑和大庙哥异口同声问道。
“不然怎么住?让他睡客厅我怕你有危险。”
“她那样的!”大庙哥呲起牙,表情是说不出的嫌弃:“你要是不放心,我睡你屋。”
“贵重物品在卧室。”四张面无表情说着,边从大庙哥面前直直走过,进了西边房间,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床被褥走了出来。
“去睡吧。”四张撂下被子,看着发愣的鹌鹑。
“可是……”
“别可是了,去睡吧。”他手一伸,直接把鹌鹑推进了屋。
门砰地在面前关上,四张抱着被子转回身,穿着拖鞋的脚在地上左右划了两下:这地够凉的。
“暖气怎么还不来?”
“嫌冷进屋睡啊。”大庙哥挑衅地看着他,“至于吗?你以为谁都看得上你家这个肥婆啊?”
还把地铺搭门口了,他是有多宝贝那肥婆啊?大庙哥撇撇嘴,突然八卦地伸长脖子:“你和我说说,你看上她什么了。她哪儿好了?得得,不说还不行,没想到你们做医生的用起眼刀还真挺吓人的。”
四张收起眼刀,低头继续铺被子,可怜他的蚕丝被,铺在地上成了薄薄一层。
“这么早就睡啊,睡得着吗?”
四张一看表,还真是,才七点。早归早,他也不想和大庙哥说话。
于是眼一闭,躺下睡觉。
……
……
……
真冷,还睡不着。正纠结时,面前的门开了,鹌鹑白色的棉袜出现在他眼前,他支着胳膊抬起头,松软的被子上,鹌鹑正抱着被子朝他笑呢:“我睡不着,能不能看会儿电视啊?”
“行啊。”四张一轱辘翻身起来,没等说话,一床被子就兜头罩了下来。
“暖不?”
他点点头,傻了似的看着鹌鹑揭开被子,钻了进来。
“这样暖和。”见四张不说话,鹌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指指天:“太冷了。”
“嗯。是冷。”四张觉得他傻死了,都想不起来说啥,只能缩起脚,抱紧膝盖。
他和鹌鹑在盖一床被子呢……一床被子。
“喂,我说你们俩还看不看电视了?腻歪什么呢?靠,又瞪人,我说什么了我?”
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吓到鹌鹑,四张眼皮一翻,摸来了茶几上的遥控器。
“看什么?”
“无心法师,最新几集没看。”
“这个吗?”
“嗯。”
看着同桌似并排坐在地上还盖着一床被子的两人,大庙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谄媚的要不要这么明显,再有,我怎么想不通你究竟看上她呜呜……”
四张坐回被子铺成的“榻榻米”上,边蹭了蹭手:桃没洗,摸了他一手毛。
一口吐掉嘴里的桃子,大庙哥举起袖子在嘴上使劲儿蹭了几下:“动作够快的啊,怕我拆穿你?她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就不该让你留下来。”
“你眼睛怎么了?”剧情进行到紧张处,那个穿红斗篷的女生有危险了,鹌鹑揪着被角跟着电视里的人紧张的要死,眼睛却还是注意到了大庙哥突然色眯眯起来的表情。
“你叫鹌鹑是吧?”大庙哥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单人被铺成的榻榻米上多了一个人顿时挤了起来,鹌鹑往旁边挪了挪,注意力重新又回到电视上。
“嗯。”
大庙哥的眼睛打转似的看了会儿鹌鹑,又看了眼四张,幸灾乐祸地开腔:“有件事你是不是不知道啊?”
他又看向四张:叫你给我塞毛桃,怎么样,把柄在我手里呢吧,想不想我说,不想的话就求我。求我!快求我!!
无论使了多少眼色,四张就是不为所动。
行!你就装吧,看我不给你点眼色瞧瞧!
“鹌鹑。”他小心翼翼地凑到鹌鹑耳边:“这家伙他喜欢你,不敢和你说,你知道不知道?”
“别闹。”鹌鹑手一挥,赶苍蝇般地把大庙哥赶开了,“看电视呢,专心点。”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罔他大庙混迹江湖一年多,竟然看不透这事了,这个胖墩儿难道不喜欢这个臭医生?那怎么还住他家啊?瞧她这样,也不像是钓凯子高手啊。
他看向一旁。
一旁的四张在冷笑,多少人对鹌鹑说他喜欢她,鹌鹑都不信,这个大庙要是能帮他戳破这层窗户纸,他还真要好好感谢一下。
本来想留他几天,现在看看,还是算了吧,这个灯泡太扎眼了。
四张看看鹌鹑,略略地叹声气,注意力跟着回了电视。
电视里,披着斗篷的女主角哭了。
鹌鹑也哭了。
是有多久没见过父母了。
安富裕依旧那么凶,在和妈妈吵,爸爸说妈妈喜欢上了别人,话特别难听,她自然也受了牵连,不为别的,她是妈妈生的。
“妈妈你为什么喜欢别人,结了婚不是就要一辈子吗?”她哭着说。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她是聋的,那样就听不见爸爸骂她的话了。可不管她怎么捂紧耳朵,爸爸的声音总能清晰入耳。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良民,我被他们打了,是他们请我在这里疗伤的!”
她动动眉头,爸爸的话她怎么听不懂啊?
神思慢慢回炉,见凉的温度提醒她这不是卧室,她不在卧室也不在床上,她睁开眼,原来不是梦,大庙哥正被两名警察扭送着朝大门走。
“怎么了?”她连忙爬起来,跑到四张身后。
“没怎么,警察同志,小心脚下。”扑通一声,四张虚着眼睛,看着摔个狗啃屎的大庙哥,笑眯眯地说:“晚上整理的鞋,有双忘了收了。”
“你故意的。”大庙哥恶狠狠地说,他看见了,那鞋就是他才放过去的,底下还故意粘了个挂钩固定,晚上还没有呢!这位置……“你就是故意的。”
“是啊。”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四张环胸而立,微笑地目送走了空瞪眼的大庙哥。就在几个人看电视的时候,他联系了几个邻居,没监控就想讹他了?不就是证据吗?人证,ok吧。
笑够了,四张关门回屋,看着呆愣愣站在玄关前的鹌鹑,笑了:“对付坏人不能用好招,好比对付这种满身纹身的混混,就要学会声东击西,暗度陈仓,他想赖在这,你要近可撵他走退也可以守,总之在气势上……”
四张巴拉巴拉说着,说得鹌鹑一头雾水,她是不是该找个本子做下笔记啊。
“记不住啊?”说了半天的四张当然看见了鹌鹑那越发纠结的表情,他微微一笑,收起话头:“记不住也没关系,有我在呢,我保护你。”
看着四张胜券在握的笑容,不知怎么的,鹌鹑的心突突漏了两拍。
“我再回去睡会儿。”丢下这句,鹌鹑转身,落荒而逃。
【2】
回去压根儿也没睡着,就这么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一点点被晨起的日光照的更白了,六点,鹌鹑终于放弃了床铺,起床做饭。
四张昨天说他想吃什么来着?
鹌鹑揉着脑袋,觉得脑子哐哐郎郎像装了一下子浆糊。
这个上午就在这片浆糊里呼哧呼哧呼啸而过了。
中午,秋小美拿着热好的饭从外面回来,“吃饭了,鹌鹑。”
鹌鹑才想说好,门铃一响,进来个客人。
“你先吃。”鹌鹑搓搓手,站到收银台前改口,秋小美忙了一个上午了,让她先吃。
微笑地看向门的方向,才和来人有目光接触的瞬间,鹌鹑的心就咚咚跳了起来。
盘龙纹身,一脸的游手好闲,这个深秋还打着赤膊的老大爷不会是和大庙哥一样,不是好人吧。
这么一想,鹌鹑全身的细胞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你你要买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老大爷剔着牙,眼睛滴溜溜地在房里打转。
这幅样子更让鹌鹑确认,这个老大爷就是四张口里说的“坏人”,说不准还是和大庙哥一伙的,大庙哥被警察带走了,这人又来了……
“发什么呆啊?算了算了,你们这招牌的一样来一个。”
不会想吃霸王餐吧,还是想趁她找零时再掉包什么的……鹌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眼神跟着变得警惕了。
“不是,我说你到底卖不卖货啊。”老大爷等地不耐烦,手咚咚敲起了桌沿。刚好龙头就纹在手腕上,他每敲一下鹌鹑的心就跟着突突一下。
“怎么了?我来吧。”发现情况不对,秋小美饭也不吃了过来帮忙。
“小美……”被挤到后面的鹌鹑扯扯秋小美的衣服,小声说道:“他不会和大庙哥一样吧?”
“大庙哥是谁?”眼前一黑,竟是老大爷伸长脖子凑了过来。
这耳力,未免也太好使了吧,鹌鹑吓得当场闭了嘴。
“大庙哥是来我们店里捣乱过的混混。老大爷,这是你的东西、你的找零。”秋小美微笑着递出东西:“你的纹身和大庙哥有点像,我们老板娘有点害怕。”
“胆子这么小怎么当老板娘?”老大爷将信将疑地接了东西,末了又伸长脖子,大声对躲在秋小美身后的鹌鹑说了句:“小姑娘,不是纹身的都是坏人咧。”
“小美,他和大庙哥不是一伙的?”
秋小美再一次敲开收银机:“钱没少,都是真币。瞧着不像一伙儿的。”
哦。她又认错了。
鹌鹑看着坐到窗前拿起刀叉对着那块北欧风情奶油蛋糕目光别提多柔和的纹身老大爷,人沮丧了。她就是笨,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她又想起四张昨天说的那句话,拼命地摇了摇头:“小美,我出去一下。”
“干嘛去呀?”
“去看夏东柘。”
不是,这都多久没提夏东柘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来了?
不行,我得给四张报个信。
空气干净的午后,纹身老大爷细嚼慢咽着蛋糕,边发着朋友圈,秋小美清理着柜台,边拿起了手机。
挂了电话,四张抓着手机,人往窗台沿上一靠就近找了扇窗,往窗沿一靠,原本忙了一个上午想着午休吃饭时好好休息一下,这下……
Emm了一阵,他放下手,又拨了一串号码:“老夏,是兄弟不?
“你就说是不是兄弟吧?
“兄弟要你帮我个忙,借我样东西。事关我的终身大事,你要帮忙。
“好。”
两分钟后。
四张的办公室。
夏东柘斜眼看着桌上那束花还有花朵里患者家属写给他的感谢卡,音调幽幽地说:“为爱情关情敌禁闭的白衣天使,太丧心病狂了。”
不过话说回来,限制了自己人身自由的四张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堵到她那只傻鸟。
一个喷嚏后,四张揉揉鼻子,看看左右。住院部直通的三岔口,直走是门诊楼,左边那条几个工人架着梯子在修灯,甜品店就在那条岔道再往远走些的地方,右面这条路的人就多些,他看见几个吃过饭的同事正慢悠悠地往这边来,三三两两、叽叽喳喳。
心里有事的四张敷衍的朝他们扬扬手,并没打招呼,倒是其中一个看见了四张,忙叫住了他:“你对象受伤了。”
受伤?“你在哪儿看到的她?”
“就前面。”小姑娘指了个方向,“不过她和她爸在一起,应该没事。张医生你跑那么急干嘛?”
小姑娘不明所以,奇怪地看向旁边的人。可惜同伴们忙着商量团购的事,这事就自然而然的很快翻篇了。
四张跑得飞快,跑了没一会儿就到了西边小花园。
秋风过,吹乱一树残花。树杈间,鹌鹑一脸是伤,正和一群人站个面对面,其中最气势汹汹的那个就是安富裕,鹌鹑的爸。
看看鹌鹑那一脸的伤,再看看她的表情,四张再也忍不住,冲过去,照准安富裕的脸就是一拳。
骂得正欢的安富裕当场倒地。
捂着脸,他嘴里哼唧着:“谁,谁他妈敢揍老子!哎呦。”
哪有功夫理他,四张收起拳头直接跑到鹌鹑跟前,急急问道:“他都打你哪儿了?”
鹌鹑都傻了,半天也忘了回答。
从小到大,没人为她打过架。
她就那么看着四张,直到安富裕的那声吼贯穿了耳膜——
“敢打我,我非让你在这医院待不下去!”
鹌鹑吓了一跳,忙回头:“不要啊爸爸!”
“别叫我爸爸,扫把星,损老子财运。”安富裕无比厌恶地瞪了她一眼。
“你再叫声试试。”不知何时,四张就挡在了鹌鹑前面,都这种时候了,他还不忘安抚鹌鹑:“放心吧,没事。”
怎么会没事?鹌鹑快哭了。
“我说没事就没事。”四张朝她挤挤眼睛,“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