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角落通常充斥的都是肮脏和罪恶。在寒城更是如此。寒城大大小小的街区,或高或矮的大楼,把这个城市分割成细碎的区域。在那些阴暗的地区,小巷就像是被切割过后留下的暗色的刀痕。
鲍啸风站在那狭窄臭气熏天的小巷中,手中握着那把锋利的军刀。长刀染血,街巷里躺着二十多个握着球棒和砍刀,木棍的小混混。他们是当地日本帮派的成员。这些人倒在地上,血液从创口里流出来,和垃圾的抽税融合在一起,发出一种腥臭味。
鲍啸风站在那里,他的脚下有一些混混折断的武器。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甩棍球棒,匕首钢管,甚至有自行车链。鲍啸风看着这些垃圾一样的混混,皱了皱眉头。
一个混混扔掉手里的牛角刀,跪在墙角瑟瑟发抖。
“あなたたちの頭目はどこにあるか?”(你们老大在哪)
那个混混哭着摇了摇头,抽泣道:“大哥,我,我真的听,听不懂你在那说什么话……我是中国人……”
鲍啸风无奈地问道:“你反应迟钝啊?你是中国人你他妈的不早说还加入了个日本人建立的黑社会组织。告诉我,你们老大在哪?那个日本人,叫松岗的那个!”
“他在逍遥特区……”
“我问你逍遥特区怎么走!傻逼,谁问你他在哪个地方食屎还是吃饭了?”
混混哭丧着脸,鼻涕和眼泪一股脑地流了下来。鲍啸风手里的刀仍然指着他的喉咙。他不敢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给了他一个电话。
鲍啸风看着那电话,他笑了笑,手中长刀划过那人脖颈,血液喷出,尸体倒地。
他的这一切如此凌厉,如此快速。他看着那倒地的尸体,慢慢回过身来,看着那个电话,按下了拨通键。
他并未说任何一句话。他打通那拨电话,只是为了用手表上的定位仪器侦查那个电话的来源。日本人松岗贞城是黑皇帝的一个得力助手,他曾经在日本山口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被驱逐出来,迫不得已来到中国,在经济比较发达的寒城扎根,从做日本料理开始,慢慢积累资金,最后成为黑皇帝的左膀右臂。
鲍啸风走出小巷,小巷外面却已经堵满了人。那些人拎着武器站在那里,堵着如同一堵人墙。那些人的眼神充满了悲悯,似乎他们手中握着简陋的枪械和刀斧棍棒,就是天下第一的战士了。
“喂,想不到你还挺能打。不过我告诉你,今天你想动松岗先生,可是没门的。松岗先生在特区里面,你进去也是个死。现在你砍下右手大拇指,然后加入我们,或许我们给你条生路。”
门外有三四十多号人,他们拿着更精良的冷钢棍斧头丛林刀和弓弩,甚至还有五连发。这些人明显是和被他解决的那些人一伙儿的。他们带头的人端着一把AKMS,身上还挂着两把大砍刀。
“你很轻松就告诉了我,松岗那个王八蛋在哪里。这就避免了我亲自审问的麻烦。”鲍啸风看着那个领头者,“松岗贞城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那就是忍者一般都喜欢用一种特殊的审问方式,他们称之为‘拜访’。”
领头的人笑了一声,道:“妈的,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装逼,你以为你是谁?约翰兰博么?”
鲍啸风没有笑,他的脸色有些低沉。他手中的刀低垂着,但是又给人一种毒蛇随时随地都可以吐出致命毒液的感觉。他整个人站在那里,似乎是一把剑,一把刀。
一把能杀人的剑,一把能断魂的刀。
……
鲍锋坐在警察局里,他的办公室很独特——几乎是个军火库。他的窗户被安装了防弹钢板,他的门上还挂着遥控的定向炸弹,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把外面的人炸上天。
他的桌子上永远放着自己买的几瓶百岁山矿泉水。他似乎很乐于喝这种矿泉水。他看着手上有关于冰魔的案子,脸上竟然露出笑容来。
“就是这种人存在,世界才变得丰富多彩。”
鲍锋自言自语了一句,他自己给自己说,自己给自己听。
敲门声响了起来,鲍锋收起文件,按下了一个小型的遥控器。他做完这一切,才缓缓说道:“请进吧。”
张志强走了进来,他还穿着执行特殊任务时穿戴的装备。鲍锋似乎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他坐在那里,等着对方说话。
“我们调查了,确实是逍遥特区所为。这几天逍遥特区似乎得到了某些国外势力和境外敌对组织的支援。他们拥有的武器已经超越了我们警察的武器。光是MP5冲锋枪和RPG火箭筒就有一百多支。这个火力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鲍锋呵呵一笑,道:“冰魔会解决这一切。”
张志强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语塞,他问道:“真打算放任冰魔不管?”
鲍锋笑道:“为何不这样呢?我昨天晚上摸进了逍遥特区,他们现在拥有自动步枪冲锋枪轻机枪若干,甚至还有重机枪和速射炮,火箭筒,榴弹发射器以及反坦克火炮一系列武器。连美军的轻机枪和M4突击步枪这里都能找到。上级已经对他们高度重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张志强皱眉道:“他们这帮崽子从哪里弄到的M4和反坦克武器?我调来的时候他们只是拿着老掉牙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称霸一时的混混,只不过有些臭钱而已,现在为什么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鲍锋耸耸肩:“你说呢?当然是一些写在小说里都要被迫屏蔽的内容。就像是里番打码一样的东西,钱和女人。很多官员都抵挡不了这个。”
张志强叹了口气,道:“又有一批官员要下台了。中国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大规模持械,还有重机枪和火箭筒。我听着都可怕。”
“国家安全主管机构下达了命令,一定要解决这些武装的地头蛇。所以我才来到这里,你明白么?”
“你到底是谁?”
“做警察之前,我的人生真的很精彩。”鲍锋看了看张志强,指着墙上挂的一把自动步枪笑道:“2003年,我在以色列执行任务的时候缴获的一名以军突击队队长的武器。我桌子上放的这把手枪,是2013年在叙利亚北部城镇霍姆斯的时候缴获的一名法国雇佣兵指挥官的武器。”
张志强看了看那手枪,道:“格洛克18手枪,对吧。”
“你懂得枪械嘛,还不错。”鲍锋拍了拍张志强的肩膀,“我出生就是为了战争,可以这么说,我靠着战争活着。”
“就像吸食北非出产的阿费尔玛德4号(一种特殊药品,后面会解答)一样,是吧?”
“你可以这么说,”鲍锋笑了笑,“我有个弟弟,他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说是被拐卖。我父亲为了找他动用部队关系,结果被撤了下来。我们家第一次蒙受屈辱。我要用血来清洗这些屈辱,所以我选择战斗。”
张志强看着鲍锋,这个少年的脸上充满了军人的铁血和刚毅,在这刚毅的背后却带着一种落寞和一种悲戚。
张志强看着他脖子上戴的一个项链,项链是一个数字58。他问道:“这个是什么?你狙杀的敌人吗?”
“不,”鲍锋笑道,“这是我睡过的女人。”
……
在寒城,曾经城北地区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
城北的蓝色世界原来是个规模很大的水族馆,后来拆迁之后就变成了一些流浪汉的家园。但是不知为何,自从那些黑帮团伙经常在这里交易之后,一段时间之后的这里就成为了混混们的聚集地。
在罪恶横行的年代,各种交易都在这里进行。这里后来越发展越大,成为了一个贩卖枪支的团伙的圣地。黑皇帝最早在这里凭借自己维修枪械的技术,把一些二战时期老式的武器改造成能用的武器,并且根据自己曾经在兵工厂工作的经历开始制造非法枪械。
他就是这样起步的。
后来他发展了手下,这些枪支贩子还找了一些流浪汉和租不起房子的农民工,让他们充当居民,也就是人质。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在这里大摇大摆地贩卖枪支,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走私一些更恐怖的东西。这里一般人都不敢去,除非两种人:刑警队密探和堕落者。
这里的天空永远是灰色的,即使是晴天也不例外。似乎这个地方就应该被诅咒,乔茂琛走下出租车,当汽车开走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刚走到那里,就发现一阵黑云从远处慢慢飘过来。他看过天气预报,最近可能出现罕见的雷暴天气。冬天雷暴确实是少见,但是几天却让他碰上了。
看着眼前写着蓝色世界的大楼,那上面乌黑缭乱,就像是越战战场一般狼狈,四处都是烧烤的浓烟,一些流氓和混混在里面尽情喝酒打闹,墙壁上画满了涂鸦和一些骂人的话,几个梳着奇怪头型的男孩站在门口,似乎是在聊天。
乔茂琛刚要走进去,一个挎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的男孩拦住了他,那个人吐了口烟圈,用带着轻蔑的口气问道:“哪儿来的?”
这个人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和厌烦,他后背背的步枪上了刺刀比他还要高。他的身后是正在喝酒或者是嚼口香糖的混混,他们手里都带着枪,有的人还拿着南部手枪,他们显然是那些被老大看不起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