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澪看着头顶的灯光,似乎是在呓语:“专门,杀孩子的组织吗?”
古狼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他知道发生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的,那些曾经惨不忍睹的事情。对于这个人,古狼对他的耐心和包容是超出其他人的。
或者说,古狼把他当做一个朋友来看待,而不是生意伙伴。
乔澪笑了,他笑的很僵硬。他把脸埋在双臂中间,趴在桌子上,笑声变得越来越沉闷和刺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对于原则丧失感到很悲怆。”
“不。”乔澪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古狼,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我在想,这就像是清洁工扫大街一样。无论怎么努力,垃圾是总也扫不完的。”
古狼从身后的抽屉里给他递出了一沓钱,那些钱都是崭新的红色一百元的人民币,这些钱足足有八千多。
古狼说道:“你也是新入行,不容易。给你八千块钱,在这个城市足够活一个礼拜了。”
“谢谢你。”乔澪收起那些钱,揣进口袋里就离开了酒吧。
这些日子乔澪过得十分艰难。不是因为钱的原因,而是因为自己的父亲。那个神秘出现的寒神。寒神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去,这在乔澪的心中留下了阴影。他想要忘掉这一切,却又不想。
他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这很简单。狱王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男人,和他对垒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回到住处,那是一百平米的租来的房子。房子里有家具,有水电,这让他很满意。他走进去的时候,亚丽莎正坐在沙发上摆弄自己的复合弓。
“你回来了。”亚丽莎朝他打了个招呼。
“伤好的怎么样了?”乔澪把钱放在茶几上,问道。
“已经马上要痊愈了。这两个星期谢谢你的照顾。”亚丽莎低下头,低声说道。
乔澪摆了摆手,没说什么。他打了个电话,订了一份外卖。然后他坐在亚丽莎对面的摇椅上,问道:“你能联系上格里夫兰吗?”
“暂时联系不上,通讯器被流弹打坏了。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他们抓住你的。毕竟你救了我,而且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恶人。”
乔澪笑了笑,道:“但是很多人都当我是恶人了。格里夫兰现在从上到下没有人不想抓住我,你们都把我当成了敌人,我知道。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是用弓箭射我。”
“但是,你确实和别的人不一样。”亚丽莎看着乔澪,“要不然你为什么要救我?狱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一般的人根本就不会行动吧。”
乔澪笑道:“这也是呢。或许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要救人,但是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促使我去做这件事。或许我本性里就带着悲天悯人的性格吧。”
“你父亲,他没事吧?我们从梵蒂冈逃出来一个星期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亚丽莎喃喃道。
“凶多吉少。否则狱王来的那一刻他不会让我走。狱王的可怕我知道。他的一个部下是我的朋友。那个朋友已经很可怕了。他的刀曾经重创过各种怪物和敌人。我现在在想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办,而且,狱王这个人,我也必须要杀。”
乔澪说到这里,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覆盖了一层冰霜。
亚丽莎看到他这样,忙问道:“你现在一点也不想你那些原来的小队成员吗?我觉得爱丽兹她们都很关心你的。”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他们主动向我开火,这已经说明了她们的态度。有些事情不用太过于纠结,如果有什么要解决的,那就用武力来解决吧,至少每个人不会心疼。”
亚丽莎突然觉得这个少年是多么的不容易。他背负着太多的东西,然而这个世界,却从来没有张开双手拥抱过他。
他曾经也努力过,不过最后还是要跌入泥潭,不能自拔。这个世界到底给了他什么,她不知道。总之她知道自己不能理解眼前的少年。她生在一个官僚主义的家庭,父亲是英国外交官,母亲是出了名的商会总裁。她从小就活在光环下,即使是进入格里夫兰,也是身为英国海军少将的叔叔的决定。
她不曾接触黑暗,所以她不懂什么叫光明。
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乔澪就是一块冰,只有那层寒冰能包裹住他的内心,包裹他的一切。除了这层冰,似乎没什么能保护住这个少年弱小的心灵了。
“过一阵子订餐就要来了。我在美团上订的黑椒牛柳披萨,这个你应该会习惯一些,中餐你应该吃过,不过对于你这种以西餐为主经常吃健康食品的大小姐来说,让你尝尝披萨才是个正确的选择。”
亚丽莎突然有些语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少年似乎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很周到。这让她很意外。她本来以为他会是冷冰冰的那种人,但是现在观察,显然不是。
乔澪走进了房间,把房门关上。
亚丽莎倒了一杯开水,她似乎在这个屋子里做过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喝开水。喝水有助于健康,也能打发时间。
过了几分钟,外面果然有人送来了披萨。105元的披萨套餐,附带着鸡米花薯条和洋葱圈。这些东西是亚丽莎的家长严格禁止她吃的所谓的垃圾食品。她真的没有吃过。
乔澪没有吃饭,他坐在床上,策划着如何躲过格里夫兰,枯神组织和六狱门的追杀。现在乔澪也被中国通缉,虽然他现在藏身在中国,但是保不齐什么时候拿着九五式自动步枪的暗杀部队会在门口待命。
乔澪正在给六狱门构思祸殃。这是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情。
此刻的六狱门,同样也不平静。
鲍啸风跪在地上,他的刀插在身旁。刀颅,天葵剑和斧者站在他的旁边,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痕。很显然,他们正在和鲍啸风切磋。
“真是厉害啊。我们三个都无法让你重创,关键还是刀颅的偷袭伤了你的额手腕,否则我们还要再受伤。”天葵剑叹道。
“嗯。”鲍啸风没有多说,起身把刀拔出,插在后背的刀鞘里。
斧者笑道:“我记得前几天风翼莲华副门主和媚狱门门主在后山亲热,相比是消耗太多精元今天才发挥不当的。”
鲍啸风顿时觉得自己的胸中充满了怒火。前几日六狱门狱王下达最高通缉令,命令媚狱门前往查出鲍啸风的哥哥鲍锋和柳潇媚。前几日柳潇媚策划了针对六狱门训练营的特种突袭,这让狱王很是不满。媚狱门是靠阴险的暗杀武功和媚术横扫天下的一支恶毒的门派,一般并不动用。一旦动用,证明事态确实很严重。
鲍啸风找到媚狱门门主月夕弦,希望她能暂缓行动。但是月夕弦的要求是让鲍啸风陪同她一起修炼一种阴阳交合的武功。这种武功需要在男女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刻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也是媚狱门的一门独门武功。
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对于男人是格外愉快的,但是媚狱门的门主月夕弦并不是寻常的女人,和她欢愉的男人往往都会惨死。鲍啸风虽然让月夕弦获得了满足,但是自己的身体也亏损不少。
六狱门中,没人敢打月夕弦的主意,虽然她貌美如花,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位美女。
鲍啸风恶狠狠地咬着牙,他恨不得出刀将那些人全部斩杀,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这样。他没有到和六狱门彻底决裂的地步。
他现在还需要忍耐。
“别人梦寐以求之事,风翼莲华副门主却能行云流水游刃有余,可见其不是一般的人。”天葵剑笑道,“各种方面上来说都不一般呢。”
鲍啸风赶紧离开了这里,因为这里的空气让他觉得恶心。
走在路上,他拿出了一部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
“你是谁?”电话那头的女声格外的清脆而干练,“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鲍啸风道:“我是寒城的血色的武士刀。”
电话那头的人显得格外兴奋,她就是柳潇媚。柳潇媚和鲍啸风自从寒城一别后,再也没有见面。柳潇媚自然是对鲍啸风日思夜想,但是苦苦等不到鲍啸风的消息。
风从鲍啸风的头顶吹过,带走一片落叶。鲍啸风笑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吧。”
“那倒是没有,毕竟是军人,怎么能说变漂亮就变漂亮。那样的话,还打不打仗了。”柳潇媚娇笑道,“你呢?你还好吗?”
鲍啸风努力不去想起和月夕弦发生的一切,他淡然道:“我还好。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出乎意料。前几日我提供给你六狱门的训练基地地址,你发动的突袭非常成功。六狱门的门主狱王已经震怒,他要派遣媚狱门刺杀你。媚狱门精通幻术,一般人很难对抗。”
柳潇媚正色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鲍啸风挂断电话,因为身后,镰者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