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僖与唐久绥回到了客栈。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一套被褥······
孤男寡女的睡一张床上······
“我们,怎么睡?”唐久绥抱臂轻笑,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白僖坐在床边,不假思索道:“我睡,你不睡。”
“什么?”这句话一出,唐久绥差点掉了他手中的折扇。
“我一个凡人,需要歇息。”白僖露出一副洞察一切的笑容道:“你法力高强,就算一晚上不睡,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不通。”唐久绥摇头,表情有些无奈,“罢了,你睡便是。我在这桌上闭目一晚便可。”
白僖眼角一挑,有些得意道:“委屈吗?”
唐久绥已经躺在桌上,翘着一条腿,闭目道:“不委屈。床铺而已,我不稀罕。与人在这床铺上共枕同眠,我倒是有点兴趣。”他说着睁开眼侧起身看她,用一只胳膊撑着脑袋,故意看着两片红云攀上了白僖的脸庞。
“油腔滑调,那日被我拉了手便红透了耳朵根的小贼又是谁?”
“喏,你可敢再拉一次?”唐久绥伸出手,有些懒散的俊逸。
“你——”白僖也张了张口,盯着他指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却什么也说不出。
倏地一下,唐久绥挥灭了屋中的灯。
“睡觉。”他平躺回去,将折扇放在胸前,一手枕在脑后,脸上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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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
浅凡得到了罗炽的批准,便在这废弃的宫中住了下来等候白僖二人,一日三餐都由罗炽信任的宫女小翠送来,秦白鹭身为丞相事务繁忙,倒也不能时刻在她身畔陪伴着。
“也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回自己的记忆。”浅凡坐在椅上,用手托着下颌,满面忧愁。
“吱——”身后的宫门被轻轻推开,浅凡想着是宫女小翠送来了今天的午食,便未回头,道:“小翠来了啊,放下吧,我过会儿便吃。”
一双手随即轻轻覆在了浅凡的双目前,浅凡立刻知道是秦白鹭来了,但秦白鹭似乎有心逗弄浅凡,问道:“夫人,你猜猜我是谁?”
浅凡觉得好笑,配合他道:“是小翠吗?”
“不是。”
“那我便不知是谁了。”
“夫人若不知是谁,我也可提醒夫人两个线索。”秦白鹭道:“一嘛,我相貌堂堂,器宇不凡。二,我聪慧过人,位极人臣。夫人可能猜到?”
浅凡故作惊讶道:“哎呀,那你是不是我们天城的秦白鹭秦大丞相?”
“猜对了,夫人果然冰雪聪明。”秦白鹭得意道:“我便是你的夫君秦白鹭。”
浅凡声音一沉道:“玩够了没,还不把手放下?”
“哎呀,忘了。”秦白鹭立刻把手收了回去,浅凡转过头,准备埋怨秦白鹭,却发现秦白鹭的身后站着罗炽与端着菜肴的小翠——二人正窃笑着看着浅凡。浅凡立刻感到有些窘迫,起身道:“不知陛下前来,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罗炽笑道:“白鹭与你果然是夫妻情深啊。”
“秦白鹭,你过来。”浅凡红透了脸,愤然的叫了秦白鹭的大名,秦白鹭立刻乖乖地站到了浅凡的面前,像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等待惩罚的孩子。
浅凡素手捻其夫耳,白鹭痛之,呼道:“夫人饶命。”
“你是不是以为陛下在这里我便不敢教训你?”浅凡一改往日温柔似水的形象,拎着秦白鹭的耳朵喝道。“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这随随便便在外玩闹的性子?”
“夫人,是你自行要配合我的——哎哟!陛下救我!”
“我可管不了。”罗炽在一旁笑道,但虽然罗炽脸上带笑,在心中也是惊叹:“没想到浅凡如此温柔的女子,在婚后也端得恐怖。若是我与白喜成了亲······”他的脑中浮现出白喜拧着他的耳朵的场景,便觉着实恐怖,不敢再多想。
“陛下,这地上亮了!”小翠突然一声惊叫,吸引回了三人的注意力。罗炽便立刻往地面看去,五个奇异的符文果然亮起了璀璨的紫光。
“是妹妹回来了吗?”浅凡立刻放下了秦白鹭的耳朵,殷切地望着阵中,问罗炽道。
“应该是的。”罗炽点了点头,但同时心中疑惑道:“怎么这才走了十天便回来了,难不成白喜已经恢复了记忆?”
小翠眼力见十足,忙把宫门关闭,生怕紫光泄露出去。
地上符文中的紫光快速流转起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阵中,正是白僖与唐久绥二人。
“姐姐!”“妹妹!”这两姐妹互相看到的第一时间便已唤出了声。
罗炽与唐久绥对视了一眼,互相一笑。
法阵彻底熄灭,二人从阵中出来,唐久绥把地图递予罗炽,另一边浅凡已经拉着白僖左看右看,关切问道:“妹妹,怎样?恢复记忆了吗?”
“还未,不过倒是找到了线索,所以才回天城来。”白僖笑道,“我这才离了一天一夜,姐姐便如此挂念我,令我好生感动。”
“一天?”浅凡道:“妹妹,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离开天城已经整整十天了。”
“十天?”唐久绥与白僖同时惊讶道。
“这么说,使用一次法阵,便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达到目的地?”唐久绥道,同时心有余悸——还好自己二人在浮屠城就已经得了能让白僖恢复记忆的线索,不然本来按照唐久绥的预想,他们还要再去一趟天之边,这时间哪里来得及。
唐久绥皱着眉头颇有意见地看向罗炽,罗炽立刻知晓唐久绥有些怀疑自己,冷冷道:“你用不着这么看寡人,寡人也不会用这种小人行径来设计你。”
“那你解释解释。”唐久绥愠怒道。
“现在不是争执这些的时候。”白僖看两人又剑拔弩张起来,便先劝解唐久绥道:“陛下自然也是希望我尽快恢复记忆的,否则也不会拿这法阵出来让我们使用。”说罢,又向罗炽道:“唐久绥也是为我心急了些,陛下莫要与他计较。”
罗炽听了白僖的话,有些愣了。
这一个陛下,一个唐久绥,称呼远近自然一目了然。
白僖又道:“我们已经得知天河畔的一个老人可助我恢复记忆,这五天之内,找到他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