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以菱建议让裴卓每次给北印运送木料时,顺便也暗中藏一部分石料送到密林。
在以往的密道结构基础之上,鹿以菱尽可能选择以挖为主,扑石为辅,少用原料。
数日后,白雨茵发现鹿以菱夜出之事,紧随其后。而原本已经快到密林的鹿以菱通过耳力,猜到有人跟踪,便去了楼家村爹娘的坟前烧纸。半个时辰后,才回了鹿宅。
白雨茵扑了空,只得也回了宁云居。
此后数日,鹿以菱都没有再去过密林,白雨茵什么线索也没有查到。却将此事以密信告知了西戎王。
此前去北印时,西戎王便发现白雨茵与鹿以菱关系并不理想,想要她亲自说出来是不可能的。但另一个人或许可以。
西戎王立即提笔建议让上官寒玉与鹿以菱多走动走动。
转眼到了四月初,北印天气渐暖。
鹿以菱空闲之时,上官寒玉和轩辕婉婉也会时不时地将她叫出来。
今日,便一同去了柳久客栈饮茶。
店小二刚放下茶具,退出客房后,上官寒玉便凑到鹿以菱身边,问,“鹿姑娘,平日与太子、珩王走的颇近,可了解他们的喜好。”
听到珩王的名字,轩辕婉婉端茶的手顿了下,抬眉看向鹿以菱,等她回话。
鹿以菱笑笑,“怎么会?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匠罢了。怎么敢随意打探主子的喜好。”
“不可能!你和太子殿下几乎天天见面。”寒玉嘟着嘴,一口否定。
鹿以菱笑笑,“哪有天天?殿下毕竟是当朝太子,每日政务繁忙,岂会有闲情与我这个女匠人接触。”
婉婉看了看她,不紧不慢地笑说,“鹿姑娘如今也变狡猾了,基地的匠人可全是证人。”
鹿以菱看看婉婉又看看寒玉,不禁笑了。这两个郡主,嘴上逼问她与骆胤燃的关系,实际全是想要了解心里挂念的那个人。只不过毕竟是女子,多有羞涩罢了。
“好吧!你们想知道谁的喜好?”鹿以菱索性摆出问题,挑明了问。
寒玉看看婉婉,见她不语,抿了抿唇,眼珠子一转,仰头否认,“谁要打听别人了,这不是问太子殿下么?”
她昂着头,一脸傲娇,“别转移话题!”
婉婉这才温柔地附和道,“是啊!问殿下呢!没问旁人。”放下空茶杯,她又道,“鹿姑娘这是拿我们当外人!虽说你我相识不久,但自猎场之事后,我早已视你为知己。”
婉婉换息之时,又问,“怎么?不信任我们?”
“就是,就是!我也早已将鹿姐姐视为姐姐。自打父王离开后,我都没有说话的人,都快憋坏了。”上官寒玉也抢着说。
语调轻快,却也透出一丝失落。
孤独对于一些人来说,难免是煎熬。
“可是,以菱不过是实话实说。”鹿以菱耸耸肩,故作轻松。
婉婉牵过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看样子你是当局者迷呢!殿下对你的心意,我们皆看在眼里。”
鹿以菱心里一紧。骆胤燃对她的感情,她其实比谁都清楚,只是,总是以局外人的视角看着事情一点点发生。装成什么也不知道,淡淡地接受或者拒绝。
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想必今生是无缘跨越了吧。
想到这些鹿以菱不免有些出神,见她神色异常,婉婉又问,“鹿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鹿以菱这才回过神来,刚要开口,上官寒玉却抢先道,“这还用猜,一定是她怕世俗的眼光,说什么身份地位的。”
鹿以菱笑了,西戎郡主还真是机灵,率性天真,有什么说什么。
“什么都瞒不过两位郡主的眼睛,被你说准了呢!”鹿以菱正要寻借口将婉婉的打发出去,她却随口递来一把“梯子”,让她下。
那日猎场,寒玉与不怎么说话的四皇子骆胤禾一同前往林中深处狩猎,骑射技术不错,得知她们出事后,又立刻返回,本性善良。而骆胤禾居然也与她同出同进,想来,两人是对了眼,心生好感。
她或许和婉婉一样,对北印皇子动了心,故而想了解,是否可以付托终身?
但毕竟是女子,难免羞于说出口。
她二人既不会武功,又没有什么坏心,鹿以菱决定帮帮她。
“以菱自来北印后,与几位皇子交往不深,但可以看得出来,珩王性格阳光,风度飘飘又是个重情之人,而禾王不善言谈,性格稍显内向,但我看得出来,他其实是淡泊名利,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透。能和上官郡主一同狩猎,想来心里也是喜欢郡主的性子的。”
“讨厌!你……”寒玉被鹿以菱这突如其来的解释,吓了一跳,立即否定。
都说大大咧咧性子的人,遇见感情的事不会做作,但鹿以菱懂她的“羞涩扭捏”。毕竟是姑娘,若非遇到真心之人,岂会如此害羞?
婉婉如此,寒玉如此,她亦如此。
三个姐妹经过这么一聊,一下子拉进了距离。互以姐妹相称。
临散场时,骆胤燃突然出现在客栈内,拉着鹿以菱的手,就往外走。
这一幕,让婉婉羡慕,让寒玉开心。
“殿…”鹿以菱刚说了一个字,她人就已经被骆胤燃拉到了大堂。于是,她改口道,“燃公子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骆胤燃说完,两人已经到了客栈外。不等鹿以菱反应过来,骆胤燃便直接将她抱上马背,随即自己也上了马,快马加鞭地朝南奔去。
半个时辰后,到了郊外,骆胤燃才将马儿停了下来。
不远处是大片的果园,有桃花,有梨花,还有杏花。
四月,正是北印的花季。果园里一簇簇白花、粉花、粉红的花朵,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光彩夺目。
说起来,鹿以菱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这样的花儿了。 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来。
“好美!公子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鹿以菱一手遮着太阳,一手忍不住轻轻触碰其中的一朵桃花。
“嘘!别说话……闭上眼睛,等一会儿。”骆胤燃手指贴在唇边,拉着她,站在树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