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到皇陵,骑马最快需两个半时辰,振羽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地儿。
陵园地处偏北,阴冷,却适宜绿植生长。除陵园中间预备建造的一块空地外,其余地方,遍地是参天大树,秘密丛林。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鸟鸣。
下了马车,三人脚步停在了先帝的陵墓前,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才观察四周的环境。
修建陵园不同于皇宫,需要打很深的基地。先帝陵园内部有九层,而两位太后的陵墓至少要六层。施工既不能影响先帝陵园,亦要保留太后的风格。
听闻,先帝陪葬品颇多,其中还包括数位无子嗣妃嫔及宫女。一想到这里,鹿以菱就觉得帝王王权残酷。
鹿以菱蹲下身摸了摸地面的黄土,确定土质不错,才站起身拍了拍手。
“殿下,去看看前面吧!”振羽看了看前面,说。
骆胤燃看了看鹿以菱,待她点头后,才继续往前走。
几人虽然谁都没有带标尺,但以鹿以菱的经验,通过步行就可以丈量大致面积。
振羽将此前太后过目过的图纸,拿给骆胤燃参考。
看到大约东四间的位置时,骆胤燃发现哪里似乎恰好是圣元皇帝的一间小墓室。骆胤燃刚想回头与鹿以菱商议,却发现她人居然不见了。
“以菱?以菱!鹿以菱!”骆胤燃一连喊了数声,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开始着急了。
此前,他、珩王、鹿以菱三人前往先帝陵园勘探时,曾被暗箭所伤,如今会不会光天化日之下,也出现这样的事?
骆胤燃开始焦急,与振羽开始四处寻找。
而此时的鹿以菱,就在他们的脚下。就在刚刚骆胤燃回头的一瞬间,鹿以菱一脚踩空,直接从地面掉到了墓室的第二层。
墓室里漆黑无比,鹿以菱从袖口中拿出常备的火石,对着墙壁打着了,点亮了整个墓室。
此时,她才注意到陵园四周均由一些特殊的图案。像是一种颜料绘制上去的。但圣元皇帝已经去世三十多年,这些图案却依旧清晰鲜艳。
鹿以菱尝试有手指摸了摸,才发现颜料丝毫没有掉下来半点。她不禁好奇,建造这座陵墓之人的技术竟如此高超。
地面上骆胤燃和振羽叫她的声音,她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却也清楚,以骆胤燃的聪明才智,很快就会找到自己。
而能进入墓室的机会,只怕不多。更何况自己会突然掉下来,是因为墓室里设置了机关。而她手里的那三本秘籍里,几乎没有见过此类记录。或许是如传言所说,修建墓室之人,在完工之人,便被人处决了。
想到这,想到蒯氏一族,鹿以菱心里不由地一紧,心痛。
鹿以菱继续往前走,发现了一道石门,她尝试着推了推,纹丝未动。
她退后五步,纵观全局,发现石门上有一盘棋。
左右各有两盒黑白棋子。
石门上的棋局,黑子比白子仅多一子,这局面,她似乎在哪里见过。鹿以菱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在南誉时,她也曾与裴卓多次下棋,奈何多数是输局。
可此时,她前前后后,想了数遍,居然想不起这句死棋在哪里见过。
而此时,墓穴里似乎有水流经过,一滴一滴的水声,又将她脑海的记忆继续往深处挖。
“金角银边草肚皮,三线拆二有根基……能立则立曲则曲,多弃一子能出棋……”
有几个娃娃的合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这是……口诀?!
紧接着,鹿以菱脑海中想起这局棋的下一步棋。她猛地睁开眼睛,拿起白子,郑重地在右三的位置上贴了上去。果然,整个棋盘像是被人洒了一道金光,瞬间亮了。紧接着石门分别从两侧打开。
门开了!
鹿以菱尝试着走进去,墓室内地灯居然还都亮着,看样子是有人常来打扫。
这道门后面,是一条狭长的巷道。地面是普通的地砖,墙壁支撑的石料是比较好的大理石。
鹿以菱尝试性地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一间空墓室。
墓室四周是祥龙擎天柱。墓室中央是一块大理石棺。既没有花纹,也没有文字、图案。她身上没有其他工具,加上墓室空气不流通,对人体有害,不敢轻易打开。只得继续往里走。
地面上的骆胤燃,还在尝试着寻找鹿以菱消失的位置,终于发现鹿以菱的脚印从马车下来后,走了不足百米,便消失了。最后的一个脚印是只有三分足印。
骆胤燃立即踩着她的脚印往前走 ,终于找到了鹿以菱掉落墓室的入口。振羽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墓室还有细微的光亮,骆胤燃按着光亮的方向寻过去,找到了棋盘的石门。
听见动静,鹿以菱知道不能继续往里面走了,虽然骆胤燃对她一向很好。但他毕竟皇室子孙,倘若以为她是盗墓,或是泄漏墓室结构,只怕小命难保。
“是太子殿下吗?我在这里。”鹿以菱尝试地喊了一声。
骆胤燃和振羽立即寻声找到了人。
暗无天日的墓室内,昏黄的等黄,冰冷的气候,让人情绪波动较大。骆胤燃顾不得振羽在哪里,也顾不得这里是圣元皇帝的陵墓,径直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小鹿!小鹿!”骆胤燃的两只手在鹿以菱纤细的腰间,用力抱住她。似乎,只要他一松手,鹿以菱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鹿以菱吞咽了一下口水,温柔地说,“殿下,这是……我……没事。我只是……”
骆胤燃一把将她的口堵住,说,“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他清楚,她是一个对技术业务能力十分看中的人,也清楚她掉下来的恐慌,试图在墓室寻找真正的出口。
在他的眼里,鹿以菱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是他最信任的人。
一直站在骆胤燃身后的振羽,瞧着主子,第一次搂一个女人,不禁偷笑一身,又迅速转过身去,“面壁思过。”
骆胤燃本想发火,见他如此知趣儿,倒也没了脾气。
好半天,骆胤燃都没有放开手,鹿以菱觉得有些憋闷,说,“我……我快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