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插班生
湘江岛主2017-07-29 07:301,699

  赛场上,第一名骑手已经冲过了终点,顿时欢声雷动。烟花礼炮升上了天空,到处都是挥舞的胳膊和彩带以及攒动的黑黑的人头。

  “飞燕,快过来,去看看摔跤吧。”一旁的乌力吉、琪琪格看到了她,大声喊她的名字。苏飞燕赶紧转身找到同伴。再回头,思齐早淹没在人海里。

  三个姑娘看看摔跤,到处逛逛。苏飞燕三步一回头,仿佛寻找丢失了的东西一样。但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不知不觉,她和伙伴们一起来到了蒙古说书棚。

  说书人坐在屋子的中央神采飞扬地说书,一会儿又拉着马头琴。苏德爷爷正坐在一条马扎上,闭目听着。

  苏飞燕看着爷爷沉醉的样子,笑着说: “爷爷上去拉一曲呗。”

  “爷爷当年可敢,现在不献丑咯。”爷爷从往事中醒来,摇摇头笑着说。

  他站起来,陪着姑娘们在那达慕大会上到处转转,直至黄昏,才骑着马儿晚归。飞燕频频回头——回首处,只有天边的晚霞和渐渐寂静下去的会场。

  那达慕大会之后,飞燕白天在爷爷的炕头做功课,黄昏的时候,独自骑着马在草原上溜达。望望天边,白云悠悠。飞燕抚摸着手上的手镯,出神地端详一会。一扬手,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马儿带着她在无边无际的绿色里尽情奔驰。直到太阳沉到草原的尽头,她才缓缓骑着马回来。

  夕阳下,苏德爷爷坐家门口,琴箱夹在两腿间,粗犷的琴声在草原上空流淌,飞燕淡淡的心事顿时随着琴声飞走了。

  过了一两周,就到了七月中旬,昭乌达草原是最绿最美的时候。苏海回来了,他要接苏飞燕回丹峰市学习了。

  苏飞燕告别伙伴,告别爷爷。苏德倚在门口,依依不舍地与孙女挥手告别。

  丹峰市,是离帝都最近的草原城市,马路边告灯箱广告上,除了汉字,还有蒙古文。只是城里早被汉化了。飞燕所在的丹峰市一中是省重点高中,大部分学生是本市的,也有少部分来自各草原上的旗县。学生蒙古族和汉族的比例基本相当。

  飞燕所在的年级,有十来个教学班,占了学校三层教学楼。

  暑假过后,苏飞燕就进入高二,学习更紧张了。教学楼黑板上,每节课都密密麻麻的。右侧的一角,写着“高考倒计时的”几个大字,各科的教学进度在加快,同学们每天教室、食堂、寝室、操场成了单调固定路线。

  开学两三周,飞燕班级里新插班进来了一个叫秦天的男生。他皮肤黝黑,趁老师不注意,喜欢故意将短袖衣服的袖子挽到肩膀上,露出结实肌肉群上的一只老鹰的纹身。他被安排坐在苏飞燕这个大组的最后面。

  第二天上生物课,秦天就让课堂上闹翻了。因为生物老师是大学刚毕业来上班的。年轻的老师扎着两个小辫子,秦天大呼:“哇,村姑。”气得老师脸都变色了。老师在讲男女生理结构差异的时候,秦天坐在座位上,说:“老师的生理特征不明显,是平胸公主。”生物老师气得哭着跑出了教室。教室里男生闹翻了天。

  班主任高老师走进来,把全班痛骂一顿收场。秦天被喊去了办公室受训。不久,他大模大样回到教室。有人传言说,他父亲原来是一个不起眼的包工头,包揽了新市政府工程后,摇身成为了房地产开发商,新城区的大片房子,包括校长家新买的一套住宅,都是他父亲开发的。

  没过两天,秦天在寝室里与同学打架。上铺的同学将他的一个包不小心弄得掉到了地上。他说这是他爹在香港花了好几千买回来的阿玛尼,非要赔不可。宿管会的老师劝架半天才算结束。

  秦天每天身上喷着一种不知道名字的香水,他自己说是什么范思哲的还是古龙的,没有一个同学记住。他上课喜欢睡觉,晚自习在后面翻翻黄色杂志。有一个晚自习,一位老地理老师实在看不惯了,拿起他的杂志重重地丢在他桌子上:“你这是学生来学习的吗?”

  “你扔我书干嘛?你像个老师吗?”说罢,秦天将老师险些推倒,转身拎着书包就走,“不学就不学,你以为我喜欢呆在教室里呀。”

  地理老师气急败坏,拿着扫把装出要打他的样子:“看你像什么学生?马上去政教处。”

  “哈哈,政教处我怕什么,学校里校长还要怕我三分,见了我爹还得磕头。”说着,他耀武扬威地走出了教室。

  第二天,他父亲派了一个年轻的助手来班上道歉了。秦天照常翘着二郎腿坐在后面翻阅黄色杂志。也有同学在学校不远处的网吧里见过他,说他和年级里成绩最差的几个人正边抽烟边玩游戏。

继续阅读:5 同台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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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头琴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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