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50 伊豆的舞女
Cee2017-12-29 19:142,162

  小型的阶梯教室里,学生三三两两地坐着。周亦之坐在里排靠墙的位置,拿着一本全日文版《伊豆的舞女》正依靠在座位上阅读。不久,一位身材较为矮小但面相和蔼,头发有些微微泛着银灰的日本老教授慢慢走进课堂。这是他选修的日文课,前不久在课上老师向同学们分享了几本自己钟爱的日本文学作品,其中就提到了几部川端康成的作品,并建议同学们能多多翻阅全日本,也作为课下的辅助材料。

  孤儿出生的大学预科生在去伊豆旅行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十四岁妙龄的舞女。在原本独自寂寞的旅行中发生了一段恬静而美丽的邂逅。不同于一般的爱情故事,这段似恋非恋的感情中,没有多少的激情、炽热和翻来覆去的滚烫情绪。少年和舞女之间一段轻绵的情感,像一段细细的丝线,穿梭在清秋的山林,空濛的细雨之中。

  没有实在的原因,也没什么结果。就是在一段似水的花样年华之中,在一片怡人的湖光山色之中,故事情节,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展开,又漫无目的的结束。一切情感触觉都只如同浓墨在池水中轻轻一点,涣散成了缕缕青丝。虽然并未在哪一个节点留下浓重的墨色,但却晕染在时间的每一个细缝。少年的倾慕,如同席间的观众在观赏一副画作。而舞女将自己绵绵的心意编织成柔软的情愫,幻化在花香,晨露,早日的阳光,静夜的微风,或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慢慢钻进少年的心扉绕,成一卷恬美的情丝,融化在心中。而在最后离别的时候,舞女的一句“您是个好人呐。”却是像冬日里穿越层层而照进的阳光,给了少年,最温暖的结束。

  想到这里,周亦之不禁忆起,与何沐心相见的最后一晚,在那灯光昏暗的餐厅里,她语气温柔地向他说,“你是个好人,我们都是好人啊。” 

  ……

   下课后回到公寓里,在电梯刚要关闭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传了过来。Kit背着包,赶了进来,“Ian,是你啊。”他气喘吁吁地说,“下课了?”

   “嗯。”周亦之应着。

  “我怎么一个人回来的,我刚才还在路口碰到Ida了。”

  “哦……”周亦之回答,“是么。”

  “欸……”Kit想了想,看着周亦之的表情,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说,你和Ida,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周亦之思索须臾,然后淡定的说,“分手了。”

  “啊?”这下可是让Kit大跌了眼镜,“我就说呢,我就说你这段时间怎么有点魂不守舍的。原来是两个人闹矛盾了啊。”

  “什么。”听到“魂不守舍”四个字,周亦之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自觉自己在分手以后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又哪能让外人看出自己有些什么变化。

  “哎呀,”Kit却是一副知心大哥的样子上前,将手搭在了周亦之的肩膀上,用安慰的语气说,“我懂,男人嘛,都爱逞强。其实,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没必要憋在心里。”

  “你想多了。”周亦之冷冷地说。

  “唉——”Kit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懂,你和你最后的倔强,我不戳破。”

  见Kit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周亦之也不想和他辩解什么。让他自言自语一番,等电梯到了便落得清净,也并无什么不妥。可当电梯开门的时候,周亦之刚出去,Kit又一步跟上了前,“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说,兄弟我再所不辞啊!”

  “没有,”周亦之说,“我先回去了。”

  “欸,”Kit又两步跟上,“你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周亦之,摇了摇头,“你看你,面色憔悴,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有心事啊,心伤太重。”

  “你真的想多了。”

  “别,”Kit抬起手,示意让他不要辩解,然后望向他,认真的说,“兄弟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眼神之中根本没有喜悦和快乐。看到你这样,我是真的很心痛。本来,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应该跟你说的,可是我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要帮你释放一下心中的苦闷。”

  周亦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有事快说。”

  “今天晚上,Sugar见。”

  “再见。”周亦之转身就走。

  “欸,”Kit又上前两步挡在了他的门前,“别啊,陪我去去呗。”

  “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你不知道?”

  “那种地方又什么不好啊,你这是有偏见。同学之间唱唱歌,玩玩游戏,喝喝小酒,释放一下学习上的压力,你干嘛非要看得那么严肃。”

  “我没有偏见,也没觉得那里不好。我只是单纯觉得太吵。”

  “你现在就是不能安静,一安静,你的脑子里面就要想七想八。”Kit正儿八经开始分析,“你现在是不是上课上着上着,就开始分神?”

  周亦之全然不想理会他。

  “是不是在家里坐着坐着,就感觉周围特别特别的安静?”

  “……”

  “是不是原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待着有什么不妥,但现在就会有孤独的感觉开始放大?房间里的任何一处都能让你想起过去的事情?是不是回忆一直在脑海里重复播放?”

   

  全当他是胡扯,但周亦之心里忽然有些站不住脚,因为觉得这些全当是胡扯瞎说的话竟一语中的,竟没有一句不符他现状的。

  Kit慢慢向他凑近,“你看,眼神开始迷离了吧,开始空洞了吧,被我给说中了吧。”周亦之刚想开口回答却被一言打断,“好了你不要辩解,也不要否认,我知道帅哥都有包袱,不像我这种暖男型的总是把自己最温情的内心无私地奉献展示给大家。” 

  周亦之一时无言以对。 

  “不瞒你说吧,其实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人也要去。”一番长篇大论之后Kit终于指出了重点。

  “谁?”

  “Ida啊。”

继续阅读:Chap.51 存在和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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