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喜欢打扮春娇楼的姑娘,那都是美人儿,不过她刚收下的这个,更是美人中的美人。
“我帮你赚了钱,你可会让我赎身离去?”
“当然不……有得商量!”
花姑赶紧改口。
“我不信,你口说无凭,需得立下字据为证。否则,我就算跑不了,也可以死。我死了,你那五千两彻底白花。如何?”
季芷姿决定博取花姑一些信任,争取出了阁楼,能自由活动。困在楼里,她一辈子都别逃!可若能活动了,路线总能探查出来。
“行,我花姑是个言而有信的,只要你帮我赚回五十万两,再给十万两的赎身银,我放你走。你既害怕口说无凭,我这就立下字据。”
花姑冷笑。这不,她一拍手,便有下人送来笔墨纸砚。刷刷刷几笔,花姑坐下来真写了字据,按了手印,再塞入对面少女怀中。
季芷姿装着惊喜模样,将字据看了一遍又一遍,用荷包装了。
“喏,我们一言为定。”
“你能不能让我来选人?那些歪瓜裂枣的,不着边际的,我不会理。”
季芷姿红着眼说。
“放心,你与旁人不同,那些下等人哪有资格?别说碰了,连见都见不上。花姑我会为你仔细筛选,认真筹谋,定会选个最好的客人,还得保持一点神秘。你越是挑剔,那些贱皮子越是闻风而至。”
花姑眉开眼笑,她不会轻易就信了,不会让弄玉身边就离了人。进了春娇楼想赎身,除非是真的人老珠黄、没用了才可能。她笑眯眯看着弄玉!
“花姑,你已关我许久,我下楼透气行吗?”
“可以,为了保持神秘感,你得戴面纱。”
花姑警告。
“好。”
季芷姿点头,正合她的心意。
于是,从这天起每日傍晚轻红、翠柳及四个婆子会带季芷姿在春娇楼地盘上散步。这里名为春娇楼,但大大小小有几十个院落,每一个都各有风情。
且,每个姑娘都有一个院子。
春娇楼可不是寻常青楼能比的,来此寻欢的人各国都有,且非富即贵。这里花费极高,出了名是真正的美人窝,英雄冢。
季芷姿暗中强记走过的路线。
轻红、翠柳想必得了命令,只带她在阁楼附近转悠,从不靠近进出大门的路,她来的时候被人装在麻袋里,自然什么都不清楚。
“弄玉姑娘,回去了吧。”
“急什么。”
“是。”
轻红暗中摇头,再怎么走也不可能走出去的。何必呢?不过,她懒得废话。
“喂,这里究竟有多少人?”
“姑娘想问的是有多少人接客吧?其实,不管称呼是什么,只要被客人看上,花姑都会称斤算两的将人‘卖了’。最近,添了不少美人。”
“轻红,你真是奇怪。”
“姑娘说笑了。”
季芷姿走了一阵子,已是疲惫,她从前娇生惯养身子骨弱,现在每日都吃不饱。那有多少力气?也容易疲累。如此,她在一个花园,寻了走廊坐下。
不多时,每个小院子开始点灯。
也有形形色色的客人穿梭其间。
季芷姿打了个寒颤,被轻红、翠柳搀扶回了那阁楼。站在阁楼窗边,轻红为她开了窗,却命婆子将她绑在了玫瑰椅上。
季芷姿听着楼下的喧嚣,伴随男人调笑、女人献媚的声音,又有丝竹之声。这次,她真正体会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
寻欢之地?
难道要她出卖自己苟活?
不行!
“夜里风大,姑娘还要看吗?”
轻红问道。
“你都做好准备了,我什么都干不了,坐在这里看看又何妨?”
季芷姿苦笑一声。
“奴婢是怕委屈了姑娘。”
“哼!”
房间里静谧下来,无人开口。季芷姿虽动弹不得,但轻红拿了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就在此时,季芷姿皱眉,她竟看见有个女子跌跌撞撞的跑,后面还有人追。那女子竟跑到楼下一桥上,被两个锦袍男子堵住了。
“那好像也是新来的人。”
轻红低声说。
“这么高又黑,我只看见是个女子身影,你竟看得见不成?”
季芷姿奇道。
“我知道她那身衣服,在春娇楼,当红的姑娘穿的是云锦;上等的姑娘穿的是锦缎,中、下等的姑娘得的布料又差一些。下人们只穿粗衣麻布。极好辨认!而新来的姑娘未接客前一律穿有记号的服饰。”
“就像你给我换的衣服上的那种像花的印记。”
“对,听说是花姑最喜欢的一种图案。”
轻红又道。
此时,季芷姿微微咬唇,她看见楼下那名女子被那两个男人追上后,齐齐按在桥上,一件件衣服被撕开,被随意抛弃。女子呼喊救命,又有何人会管?还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残忍、下流的糟蹋。
季芷姿泪如雨下,轻红立即将窗关了,她不知为何有人闯到这边来,也许是被人刻意引来的也未必。轻红叹口气,从桌上拿了一碗甜汤喂给弄玉。
“这里是春娇楼,本就是给爷们寻欢作乐的。弄玉姑娘,你别想太多了,横竖你面相、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被花姑重视,不会落到那样的。”
轻红劝道。
“那姑娘会死吗?”
“应该不会,客人们花了钱是来玩的,何必背负人命?”
轻红转身,但她没说的是即便会死又如何?不过是被人用席子裹了乱葬岗罢了。春娇楼这样的烟花柳巷,那天不死人?
季芷姿经此一吓,到底是病了。
轻红、翠柳手忙脚乱生怕被花姑责罚。不想,花姑只看了一次,除送来上好药材外,并未说什么。甚至,带有一丝笑意。
轻红、翠柳低着头。
或许,昨夜楼下那事真是被刻意纵容的。
季芷姿一病好几日,轻红、翠柳细心照看着,花姑请了好几位大夫来,结果都说是受惊过度。这不,每日一两银子一钱的上好珍珠粉熬汤喝着。
渐渐醒转!
“我还没死。”
“弄玉姑娘,别胡说,您总算醒了。”
轻红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