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跟上。”
太子景轩与叶栖风匆匆进入白马寺。在叶栖风的安排下,太子在后院召见了白马寺主持——了缘大师。这位了缘大师长得慈眉善目,也在小有名气。
“阿弥陀佛,原来是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到,可有什么吩咐?”
了缘大师看上去年近七十了,但为人和善,谈吐风雅。
“本太子想给太子妃点一盏长明灯。了缘大师,应该怎么做?”
太子直言不讳。
“善哉善哉。殿下,既然有这个心意,老衲一定成全。请随老衲来吧。”
“甚好。了缘大师,本太子要点的是最好的长明灯。你可明白?”
路上,太子景轩忍不住开口。
“众生平等!殿下,若一味追求极致,反倒失了本义。何况,长明灯从来都是一样的,最要紧的是点灯的人。而且,此灯将会被供奉在长明殿内,不息不灭。”
了缘大师说道。
“不息不灭!好,就不息不灭。大师,点了长明灯,她会如何?”
太子询问。
“长明灯指引着前往阴间的路。殿下此举,想必太子妃娘娘英灵有知,也会感激的。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殿下节哀。否则,怕太子妃娘娘也会不安了。”
“大师,我不求她的感激,她头七未过,可能入我梦中相见?”
“这?哦,那得看太子妃娘娘是否愿意托梦了。殿下,心诚则灵。请!”
了缘大师在前方带路。
太子景轩随即跟上。
约莫半个多时辰,他们踏进长明殿。长明殿两旁摆满了一盏盏不同名字的长明灯。正如了缘大师说说,灯都是一样的,银莲花灯座,鹅黄色的灯芯儿。
灯座上刻着一个个名字。
“殿下,请你在这盏新灯上刻上太子妃的姓名吧,再点亮它。我们会派人日夜照看,绝不会让灯熄了的。”
了缘大师将一盏巴掌大的银莲花灯递给太子景轩。太子景轩看了看四周,这座长明殿中央,跪坐了不少僧人。这些僧人盘膝而坐,正在念经。
“大师,他们在念什么?”
“哦,是往生经。殿下,请!”
了缘大师又给了太子景轩一柄小巧的刻刀,他紧紧握在手里,认真的在灯座上刻上‘孟婉妍’三个小字。刻完后,他将刻刀交给了缘大师。
“殿下,您亲自将太子妃娘娘的长明灯点燃,并放在案桌上。不要担心,我们每日都会来此念往生经,从无例外。阿弥陀佛……”
“多谢大师。明日,我就派人来捐献一万两黄金做香油钱。大师,这盏长明灯,请你务必费心。”
太子景轩承诺道。
“是,多谢太子。”
了缘大师倒是荣辱不惊。
不久,太子景轩点燃长明灯,放在案桌的最高处。他看着灯座上的名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除了点这样一盏长明灯聊表心意外,他还能为她做什么?
“咳,殿下,洛侧妃今日也在白马寺进香。刚刚,她看见了微臣。”
叶栖风站在长明殿外,禀报道。
“她叫你来禀报?想做什么。”
太子没有回头,他望着为孟婉妍点的长明灯,神色有几分黯然。这个时候并不想见别的女人,不管是洛雪,还是洛水。都不例外!
“殿下,洛侧妃想同您一起回府。”
叶栖风说。
“不必,告诉她,本太子尚有要事。”
“是,微臣告退。”
叶栖风应了,转身去通知洛水。对于这个女人,他的感觉很怪,又讲不清楚。他总觉得洛水没太子妃认为的那样善良和简单。是个深藏不漏的女人,而且还一惯得了太子的宠爱和看重。
太子景轩依旧没有回头。
“殿下,可否去厢房歇息片刻?”
了缘大师询问道。
“嗯,也好。大师,请务必照看好这站长明灯,决不能熄。否则,你别怪本太子不将情面。”
“呃?是!”
太子与了缘大师一起离开长明殿,他去了白马寺后山最好的一处院落。人倒是不累,他只是还不想回太子府罢了!而且,留在白马寺,他离孟婉妍的长明灯也近些。
就这样,太子在白马寺住了好几日,直到太子妃孟婉妍的头七当夜。他径自去了皇陵!这一夜,他就坐在寒冰白玉棺旁,看着推开棺材后,棺里的孟婉妍,一动不动。
他希望能在梦中见到她的。
可她真的没有入梦来。
“妍儿,你真的恨我入骨了吗?连托梦都不肯。我只想在梦里跟你说说话。这样可行?”
太子景轩的模样,有些痴了。
偏无人得见!
第二天清晨,太子景轩将寒冰白玉棺恢复如初,独自离开。他一到外面,便看见了叶栖风。尉迟亮带人将想要进皇陵的洛侧妃拦了下来。
“又怎么了?”
太子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洛侧妃前来接您回府。殿下,您怎么一人来了此处?也不让微臣知道。”
“哼,本太子能有什么事?行了,不要在此打扰她。走吧,回去。”
“是。”
这不,太子一路都是黑脸。
待他见到洛水,这神情也没变。从前,他一味娇惯洛水,从不给与孟婉妍一个好脸色。那会儿,他只当洛水是乖巧可人的,可如今……
“殿下。”
“住口。这里是皇陵,岂可胡闹?回府后,禁足三月,以示惩戒。哼!”
太子景轩上了宫廷辇车。
这是属于太子的座驾,若孟婉妍这个太子妃还活着,才有资格与他同乘。洛水身为侧妃,并无此资格。不过,在太子座驾后面,跟着一辆华丽异常的红缨香车。这是他从前送洛水的礼物。
“水儿,你回府后禁足一年,每日抄写往生经三十遍,为太子妃守孝。还有,摘去你马车上的红缨,成何体统?我们大梁国皇室礼仪和规矩,你好好学学。”
太子没理会洛水的撒娇,径自上了座驾。
走了!
“叶栖风,殿下可是心情不好?你怎么不提点本妃。”
洛水怒道。
如今,太子府的女人以自己为尊,她便有些骄横了。尤其是,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下人面前。
“洛侧妃,您还是听从殿下吩咐的好。此刻,我们太子府中,主母过世了。按理,除了太子外,所有人都要守孝。您贵人多忘事,难道真忘了?”
叶栖风心下恼怒。
不过,面上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