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帝君,小仙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考虑周全。比如起事的理由,各方面如何周旋,还有如何善后,等等,都还需要仔细商定。”
“冠宇上仙此言十分有道理,我知道你急着雪耻,可是稍等几日,也未尝不可。”青凛劝道。
“本帝君行军打仗,从来都喜欢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地前提是,你能切切实实地打在敌人的七寸上,不是莽撞急躁。你难道就不怀疑,藜钧修炼的功法,到底出自何处?”
青凛一语惊醒梦中人,崇华恍然大悟。
“好,咱们就多准备些时日,最晚便是他的大婚之日。”
二人赞同,一起商议,起事的具体细节。
冠宇精于权术,崇华善于用兵,而青凛又是个人精,再者他们兵强马壮,商议起来倒也快捷,不消一个时辰,一切便定下。
“这些准备起来都容易,关键是这起事的理由?”冠宇道。
“也是,总不能说是为了一个女人吧?”青凛道。
“如果藜钧不是正统呢?”崇华道。
“你的意思是,给他伪造一个身世?”
“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怀疑吗?白氏不贞不洁,她的儿子,谁知道是和谁生的?”
“这倒是可以利用,利用,可到时候验亲怎么办?难道你忘了,他们俩不在这里?”
“小重境医术最高超的莫过于玄冥天尊,他说是就是,他说不是就不是。”
“诶,不可,不可,以天尊的为人,绝不会指黑为白,况且藜钧是他的首徒。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青凛主动揽下,他自然求之不得。
“好,一切就这么定下,大家分头行事。”
二人退下,冠宇追问青凛,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得知乾元岛上的只是傀儡,崇惠夫妇已经离开小重界,震惊不已。
此时,天宫忽然异动,一颗火流星从头顶斜斜划过,坠到了下界。
“怎么回事?”崇华出外观看,追着那星辰而去,青凛紧随而至。
陨石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天坑,浑身浓烟滚滚。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青凛端详了片刻,扁了扁嘴巴,略显失望。
“没异常就好,回吧!”崇华正要走,藜钧来了。
“天君也来看陨石,真是好兴致!”青凛微微一笑,先行一步,崇华见他走,自己也走。入天门,一个黑乎乎的人忽然从上坠下,砸在天门的立柱前。
“谁啊?这是?”守门的天将正上前细看,黑乎乎的人,自己动弹了。
“咳,咳,咳……”乌黑的口鼻,喷出些许粉尘,随即眼皮张开,两颗眼珠四下扫了一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岱媱?”崇华听出了她的声音。
“是我,我是岱媱,你们别激动,我只是被炸得黑了些。”媱儿见着周围的天兵天将,都拿着兵器指着自己,赶紧解释。
“你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在结界里迷失了,好容易才出来。”媱儿想爬起来,但下肢却不能动弹,惊呼道:“糟了,我不会瘫痪了吧?”
“来人,把她送去医神处医治。”
“是,帝君。”
“多谢帝君!”
岱媱被送走,崇华随即派人去通知青凛。遥想当年,藜钧就是因为星辰炸裂,被抛出了小重界。今日,星辰陨落,岱媱从天而降,难不成结界又会有异动?
崇华正仰天沉思,忽然海龙王敖坤来了。
“小龙,参见帝君!”
“敖坤,你怎么来了?”他想应该不会异动的这么快才是。
敖坤笑盈盈道:“小龙此番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望帝君恩准。”
“但说无妨。”他和水龙族,如今也算是渊源深厚,一两个请求算什么。
“小龙想接犬儿沐风,回龙宫一趟。”
他不提他还把沐风给忘了,这段日子,他尽顾着自己的事,一招半式也没传给他,甚至连他这几日在哪里游戏都不清楚。
他走了几步,见敖坤踟蹰在原地,转身道:“进去吧!”
“小龙在外等候就好!”
他恍然想起,水龙族神阶卑微,不能随意出入天门。
“无碍,都是自己人,进去等候吧!”
敖坤听着‘自己人’三个字,才怯生生地进去,小心翼翼地跟在崇华身后,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
“龙神是本帝君的师父,沐风又是本帝君的徒弟,天龙族此后与水龙族,可说是一脉相承。以后若是有要事禀报,只管来帝君府即可。”
“是!其实,也不是特别要紧的事,就是过几日,小龙的孙子,弥月之喜。沐风这个当叔叔的,应该回去看看。”
“那是应该的。”
“帝君说的是,逆子顽劣,总想着逃避婚事,小龙此番,还想为他把婚事一并办了。”
“如此,是否太过草率了些?毕竟婚姻大事,还是两情相悦的好。”
“不草率,越简单越奏效。”敖坤嘀咕道。
“嗯?”
“噢,小龙胡言乱语,帝君千万不要告诉小儿,否则那小子,一定会各种找借口,不肯就范。”
“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敖坤凑上去,小声道:“七天后。”
“还有七天,他一定不会急着回去,只怕你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个小龙就全仰仗帝君您了。”
“本帝君?”
“知子莫若父,他今日是肯定不会跟小龙回去的,所以还请帝君七日后,派两人将他押送到泽海。”
崇华一惊,敖坤这算盘倒是打的好,脏水都泼到他身上。
敖坤见崇华面露不悦,哐当就跪了,“帝君恕罪,小龙说错话了。”
“起来!”
敖坤哆嗦着起来。
“本帝君至多答应你,让他七日后,必须回家一趟。”
“多谢帝君,小龙也正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善言辞,说错了话!”
到帝君府,崇华派人去将沐风找来。果然如敖坤所料,沐风不肯立即归家,于是敖坤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就走了。
崇华想着,他来这里也有段时日,自己什么也没教,传出去只怕有损自己的名声。便当场试了试沐风的底子,然后传授了他一套功法,并派人盯着他日夜不停地修炼,每到清晨便去考校。
一日夜里,崇华正凝神静修,忽然天宫又剧烈摇晃起来,随即听见一声振聋发聩的轰鸣。
他出外查看,见着北庭那处紫光阵阵,十分怪异,寻将而去,看见天宫的结界,被冲破了一个大窟窿。
北庭那片废墟,更因此塌陷下去,只是烟尘滚滚,一时看不分明,到底是何物所致。
他派人将那处包围,不许旁人靠近,耐着性子等在一旁。
此时藜钧来了,昂首而立,显露出天君的威严。对着崇华轻蔑一笑,然后出手欲将窟窿填补,没想到只是半刻的光景,结界又裂开。
“让我来试试。”
这时,岱媱在仙娥的搀扶下,来到附近。
“放她进来。”
崇华一声令下,天兵放行,岱媱入内。
“这结界不同一般,可否让我试试?”岱媱见崇华点头,飞上去尝试用秘术修补,没想到还真的可行。
烟尘消弭之际,结界也修补好。藜钧上前搀扶,却被她拒绝。
“扶岱媱仙子,回去休息。”崇华借机让仙娥将岱媱送走,岱媱感激了一声,却对藜钧不屑一顾。
然而,未等他还以方才的蔑笑,陷坑里的景象,就让他眉头紧皱。陷坑里赫然矗立着一块泛着紫光的石碑,上书着“金龙灭世”,四个大字。
崇华见对自己不利,欲将其毁去,藜钧动手阻止,二人打了起来。彼时,崇华的功力已经恢复到第七层,二人赤手空拳,斗了十个回合,都旗鼓相当。
他见久战对自己不利,便祭出宝剑,将石碑毁去。
“不过一个是个石碑,帝君急什么?”
“哼!天君莫非一时得志,就忘了规矩?你见着本帝君,不行以君父之礼也就罢了,还几次三番动手挑衅,难道认为本帝君粉面可欺?”
“呵,不就是切磋了几招吗?怎么就和‘欺’字扯上了?帝君功力深厚,又手握军政大权,是本君能‘欺’得了的吗?”
“你知道就好。”
“本君方才瞧着,那天将的石碑上镌刻的可是‘金龙灭世’,这上苍的指示,该不会有假吧?”
“哼!如此人为的小把戏,天君竟然当成是上苍的指示,简直贻笑大方。难道天君,一早就守在这里,等着那石碑掉下来?”
“石碑已毁,而光芒却未散,这分明就是上苍的警示。你就是那灭世金龙,自从你出现后,神界就战火连连,你分明就是天降的不祥之物。”
藜钧步步紧逼,崇华忍耐不得,脱口而出:“你倒真会贼喊捉贼,你不过是白氏与人私生的贱种。”
藜钧被戳中了痛处,愤然出手。崇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心想着干脆趁着一股怒火,一不做二不休。
崇华手握宝剑,藜钧不敌,被逼入陷坑之中。哪知却意外地发现,石块里藏着一柄剑,心想着,那定是不凡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