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臣与沅儿乔装混入崇业府邸,与那女子打过些许交道,应是个单纯女子。”
“天君,那姐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身的清白和幸福都被毁了,求您开恩,饶她一命。”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天君,只是一个柔弱女子,能生出多大的事?不如留她一命,贬入奴籍,也能彰显天君的仁慈。”
“不行,不行,已经这么惨了,还要当奴隶,天君不如您将她流放的远远地,如何?求您了!”沅儿苦着脸哀求着。
“她和你什么关系,你如此帮她?”
“她在栖鹿山扮了七日男子,戏弄了人家的感情,想必是心里过意不去吧?”白烟浅笑道。
“哈哈,竟有这等趣事,那本君也有言在先,若是他日那女子谋反,小丫头你可要获罪的哟?”
“啊?”沅儿一下蒙了,细算着这好事是否划算。
“怎么?不敢了?”
“谁不敢了?先救了,到时候再说吧!”
众人被她逗乐,一阵哄笑。
是夜,天后蒙着面,秘密进入天牢,见了崇业。
“几日不见,想不到你已经沦为了阶下囚,真是天意!”
“五十步,笑一百步,我的现在就是你的将来!”崇业轻蔑的一笑。
“自从手里握了权力,本宫就没怕过那一天,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让本宫搭上你们的破船,怎么样?栽了吧!”
“没错,我是栽了,但你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仰人鼻息!你没有子嗣,你不过是个弃妇!”
天后冷哼了一声,“本宫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本宫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其实你一直有子嗣,有儿子还有女儿。”
“不可能!”
“那个可悲的女人,叫做鹤芸芸,众神唾弃的贱妇。你练的秘术、毒术,很多都是她替你找来的吧?本宫从来没对你下过毒,只是用在了你的妻妾身上,天长日久,你竟以为自己真的不能生育!”天后噗嗤一笑。
“毒妇!你这个毒妇!”
“这能怪谁?都怪你嫌弃别人是个低贱的宫女,只把别人当棋子。她头胎产下一个女儿,是本宫派人偷走的,养到一岁,放在栖鹿山附近,听说后来你把她收养了。
不过你也真是无情,人家不惜逼走夫君,怀着孕前来找你,你竟然毫不留情地把人家赶走,逼得她荒野产子,看透人世悲凉,嫁给了荒淫好色的隆盛。”
“这不可能,毒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绝不会!”
“那个孩子不也在这里面吗?你自己好好验验,不过你的儿子,可就见不到了,因为他已经被野兽吃掉!”天后掩面窃笑了片刻,阴狠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不!不可能,鲜羽你过来!”
“义父!”鲜羽怯生生地靠过去,
“婉心,借他半碗水!”
婉心端来半碗水递进去,崇业仔细检验之后,划破自己与鲜羽的手指,血滴入水,须臾的光景,便融合在一处。
崇业惊得魂不附体,天后正要离去,被他叫住,“娘娘请留步,咱们再做最后一个交易。”
“你已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拿与本宫做交易。”
“娘娘附耳过来!”
天后于是靠近少许,崇业直起身,在她耳畔絮语了几句。
“果然你还留了一手!”
“只要你能救我们父女出去,自此以后,我们便奉您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可是天牢,本宫有什么本事,能够帮得到你?”
“娘娘手眼通天,此等小事怎么能难倒你?”
“本宫只能救一个人,你们自己决定。”
“鲜羽已经生无可恋,义父你自己走吧!”
“崇业,你知道该怎么办?半柱香后,会有人来接应你!”天后离去。
“孩子,为父对不住你,这里有一粒毒药,你服下后会在睡眠中,毫无痛苦的死去!”
鲜羽流着泪,接过毒药服下,转眼间没了知觉。不知时光几许,感受到一股阳光的热辣,睁开眼身旁伫立了两个人。
“鲜羽姐姐,你醒啦!”
“天君念你是无辜,免了你的死罪,将你流放到这边陲荒岛,以后你可以远离纷争,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可是沅儿赌上了自己的命运替你求来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切勿再与奸人为伍!”祁云道。
“原来我还没死,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她四下一瞥,见着石头就往上撞,被二人制止。
“你先别激动,医神说你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以后你不会孤单单一个人的。”
“活着就总还有一丝希望,能够隐居在此与世无争之地,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白烟带着一个垂着头的男子出现。
鲜羽一见是他,没了声音,泪如泉涌,祁云见状,拽着沅儿避开到海边。
“为什么要帮我?”
“白烟只是帮人办事!”
“你对我难道就没有过一丝心动吗?”
“从未!他才是这世上真心爱你的人!”白烟瞥了一眼身旁低垂着头颅的男子。
“他是谁?”
“可能是你孩子的生父!白衍之子,白谦!”
“啊……”鲜羽想到假白烟,惊恐地抱头尖叫。
“鲜羽,我是真的爱你,只是当时假冒,不得已才对你粗鲁了些。我们忘记以前,从头来过,好吗?”白烟推了白谦一把,将他推到鲜羽身侧。
“男子汉就勇敢些,抬起你的头!”语毕,飞去见祁云二人。
“怎么样?她能接受他吗?”沅儿追问道。
“不管怎么说,一个走投无路,又怀有身孕的女子,身边能有一个关心的人照顾着,总是好的!你就别挂心了,咱们回去吧!”
路上祁云和沅儿打打闹闹的,忽然听到白烟一阵剧烈的咳嗽,侧身一看,他已经从云头坠落至半空。
二人将其救至岐黄殿,医神一边诊脉,一边摇头,“唉!强弩之末,多用些好药保着,还能多活几日!”
祁云看沅儿担心,便道:“从前你们不也这样说吗?现在一千多年,别人都活过来了!”
“他涅槃失败,全靠玄冥天尊的药保着,才活蹦乱跳。现在受了重伤,伤了心脉,又妄动真气。本神敢放言,当世无人能救!”
“我不信,我师父肯定可以!”沅儿想要扛人,被祁云夺了过去。
二人来到玉清山,玄冥正在给弟子们讲学。
“师父,师父……”
玄冥微眯着双眼,“怎么又扛着人,快放到内室!”
“师父,医神说他没救了,你快看看!”
玄冥入内诊断,叹息了几声,“沅儿,把你的灵草给老夫看看!”
“幸好我随身带着!”沅儿把灵草给师父。
“这灵草聚天地灵气而生,吸纳主人的至善之念,九方功德,你已经积攒了三方,当有三颗灵果,怎么只有两颗?”
“逃离北部族的时候,有一颗变成了一束光,融化了积雪,不然我怎么能把他扛回去?”
“这一颗灵果可以续命一个月,现在有两颗,所以他至少还可以活两个月。”
“啊?这可怎么办,时间那么少,我去哪里积攒那么多的功德?要不您多找几个师弟,一起帮帮忙!”
“你以为这是随处可见的杂草?老夫在此住得头发都白了,一生也只见过三株而已,没有多的!”玄冥摘下两颗,给白烟服下,而后将旁的人,都赶出了房间。
“祁云你不是族长吗?快告诉我,哪里可以快速积攒到功德呢?”
“这?北部族之乱方才平定,神界估计要平静上好一段日子!”
“沅儿,听说你回来了,看来我这招守株待兔,是正确的!”沐风兴奋地跑过来。
“沐风,你来的正好,快告诉我哪里可以快速积攒到功德?”
“这还不简单吗?我这个恒湖龙王,擅离职守已经几个月,下界发生了旱灾,你跟我去一定能积攒到大功德!”
“哦,那咱们快走吧!”她拽着沐风急急地出了山门。
“这丫头异性缘也太好了些吧?好在只是条水龙,竞争力不大!”祁云嘀咕了几句,随即追上。
白烟昏睡了三日,循环往复地做着同一个噩梦,梦里无数的故人,痛斥他心慈手软。而今自己寿数已经快到极限,可天后还在九恒山逍遥,白衍也还活着,没有人揭露他们当年的罪行,没有人惩罚他们。
本以为还有时间可以继续筹谋,没想到天意竟如此变化无常,半点不留情。
他喊打喊杀地睁开眼,却见玄冥坐在自己床头。
“你还是放不下!”
“换了旁人同样放不下,我没有滥杀无辜,只想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惜天不容我!”
“夺人肉身,本就天道难容,你的命途如此艰难,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我?呵!我要有这等本事,就不会隐忍这么多年!”
“那日你走后,老夫忽然想起在大殿上,你曾说见过天机子。传闻那是个神机妙算,通晓秘术的能人,天下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而你却能辨别,可见你们交情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