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昀说:
“要为千湄疗伤,就必须压制在他体内的这两股力量,你我的能力办不到,我想也没有人办得到──除非是远古时,尚轩最强的时候!他其实已非死不可了,会留在这个世间全是为了你!”
“不……不!”
仲天轻触着怀中人儿的脸,怎样都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帝昀继续说:
“千湄的力量差你太多,仲天!并不是你能到达的境界他就能追上,只能说千湄太傻了,竟以觉醒之力来抵抗你带给他的伤,他无法战胜你的力量!虽然以觉醒之力撑了一段时间,到最后他仍不免一死。”
仲天不想要这个结果,他说:
“……不会的!他说过他可为天下人死,但他只为我一个人而活!”
“那仅是他的心愿,他没有此等力量!”帝昀摇头。
“他亲口说的!他会永远陪着我!”
见仲天不肯面对现实,帝昀用了极大的音量对他说:
“别再自欺欺人了!仲天!他若对抗的了你的力量,还会像现在这样比死还不如的活着吗?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痛苦活着的原因!他忍受空前绝后的痛苦劫难,就只为了成全你的愿望!”
仲天咬紧牙关,万分不舍。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是的……不计一切代价,也不想想他的感受!
──令千湄忍受永无止境的煎熬之原因,真的是他吗?
他真的能够眼睁睁的看千湄一直痛苦下去吗?那会令他痛彻心扉的!
──不!千湄说要永远与他比翼双飞,永远陪伴他!
然而……看着千湄受苦,还不如──还不如──永远失去他──
──不!千湄说只为他而活!无论如何都会为他活下去!
不能让他死啊!千湄已经没有重生的机会了,如果千湄死了,他将永远失去他了……
两种想法与选择在仲天心中反复地缠斗,他痛苦万分,心口上的痛不是因为剑伤,而是因为──他难以选择是否留下千湄。
在此生,仲天终于唤醒了火焰温暖的那一面质地,却又因为他的力量害得司徒奉剑不生不死!
最后确认了这个世间没有人能救奉剑,于是──
“──我将永远失去他了──”
仲天伸出手,一掌拍在司徒奉剑胸口,火之神力杀了奉剑,结束他的痛苦,却也明了如此一来,他将永远失去千湄……
临死之前,司徒奉剑醒了过来,口里涌出鲜血,他懂了仲天的选择,他不恨他,有的只是不舍与哀痛,断断续续以气音说:
“为什么……你总是将自己孤立起来?看在我的眼里……你总是那么孤单,一直到最后……你还都要自己一个人!我们约定……永远在一起的!尽管我苦苦地跟着,到最后……你还是选择孤独一个人……”
司徒奉剑的话声止息,散尽了力气,他美丽的脸拽向一边,抓着仲天衣服的手垂放了下来。
仲天紧抱着他,仰着头,流下了眼泪。
那眼泪代表歉疚与绝望,也向他自己好不容易萌生的情感道了声永别!
──我不要再见你痛苦下去了!我宁可失去你!
──我在烈焰中起誓,我不愿在没有你的未来苏醒。
──没有你的未来也将不会有我!
──我在烈焰中起誓,我不会一个人独活……
于是,仲天让自己的力量暴冲奔流,将自己、司徒奉剑与这一处的山林全烧成灰烬。
他封印了几千万年、从来都不敢面对活化的“爱”,在遇到司徒奉剑之后才真正了解了爱的形状与热度!
那是不亚于他毁灭之火的无形力量!可惜仍导致了最坏的结果。
长此以往,火焰的记忆伴随着他的,是悲伤,而不是温暖。
长此以往,火焰的记忆所到之处,只有毁灭,没有爱。
封印之内虽不受毁灭之火影响,但那些如镜如水面的晶簇上头,皆投映着那一场焚烧数百年的烈火。
烈焰焚毁了一切,那场火烧毁了此处山林里所有的生命,让辽阔的该地千年来再也长不出任何一株草。
帝昀走到陵寝,看了沉睡中的尚轩。
他秀丽的容颜上,额头的那枚红色印记──四个菱形呈放射状,代表上下四方、古往今来的宇宙印记,隐隐地透出了火焰之光。
帝昀确认了火之神力回到尚轩的身上了。
他小心地伸手,带着胆怯的心碰触尚轩的脸,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转身走下陵寝,在长长的台阶上,拿出了仲天以觉醒之力所打造的镜子,这镜子悬浮于他的手上,火热的力量源源不绝,就像永不枯竭的梦。
“……尚轩分享给仲天的力量,大概是所有的同伴中最强大的吧?”
尚轩为何要如此做呢?
望着眼前辽阔的苍宇,有条细细的黑线将天空切开。
那就是入侵尚轩宇宙的零星黑暗力量。
“盘踞于神陵、被尚轩所吸引的黑暗力量──那是远古时与尚轩一同诞生的混沌之力!我──就以这只火之神力所铸造的镜子,将那些入侵的能量,连同仲天的重生都封印起来吧!”
他的双眼有些深沉的哀恸,闭上了双眼,走下长长的台阶。
“尚轩,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别怪我──”
帝昀握着拳。
为了一个希冀,他捏熄了另一个希望。
──补充资料──
★宇宙观★
最初的神祇是尚轩,他与这个宇宙一起诞生,是所有能量的凝聚物。经由尚轩的神力催化,构成世界的八种力量,拟人化成为其它的六个神祇。
◆各个职司──
☷☰光与闇,「天」代表星空之象,「地」则是大地之象。同时也是时间与空间──宇宙之神尚轩。
☲火神,代表「日」,仲天(特莱斯)。
☵水神,代表「月」,婳琤(李盈、彤儿、咏倩)。
☳雷神,昊玥。
☴风神,千湄(奉剑)。
☶山神,帝昀。
☱泽神,优河(丹聿)。
◆七面古镜◆
尚轩与宇宙一同诞生,还有些没有形成意识的混沌之力也一起形成。
尚轩同时拥有许多力量,包括“无”。
之后,他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出去,创造出其它的同伴。
混沌之力因为没有创造的力量,被尚轩本身与他所创的世界、生命所吸引,想要夺走尚轩所创的一切。
世界产生异变,尚轩以一己之力对抗着深邃的混沌之气,同伴一个接着一个消逝,最后只剩下了尚轩与帝昀。
同伴消逝之后,他们的力量会回到尚轩身上,元灵则分别收置于几面古镜之中,等待它们的主人觉醒。
为了让同伴们重生,尚轩创造了较为简单、单薄的世界(我们的世界),让同伴在这个世界里重生,以便进行复灵,等待复灵完成,于未来某一天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但,尚轩却因为力竭倒下,混沌之力缓缓渗透了这个世界。
帝昀担负起守护尚轩的职责,另外还要确保在尚轩沉睡的时候重生的同伴们能够顺利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