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定垚刚谈完事情出来,收到丽瞳传来的短信。卓定垚点开链接,是一则新闻,画面上是方泽雨驾车接阮令翘,新闻主播报道,方泽雨疑有新女友。
卓定垚看着新闻,内心竟重起波澜,有点不自在。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做了那么久的心理调整,心里依旧是有些放不下方泽雨,可是放不下又能怎样呢,人家还是有了新女友了。
卓定垚失落地收起手机,没走了几步,刚好遇见方泽雨正打着电话迎面走来。卓定垚竟以为是自己想方泽雨了,产生了幻觉。
方泽雨看到了卓定垚,马上上前打招呼,“ Leslie!”
卓定垚反应过来,真的是方泽雨,看着方泽雨一脸自然地跟她打招呼,想到昨天见面的时候,他还如此关心自己。原来…他已经心理素质这么好了么?还是完全放下了?卓定垚的内心有点不平衡,不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方泽雨。
方泽雨挂了电话。
卓定垚盯着方泽雨打电话,酸溜溜地问他,“你是不是赶着去看女朋友啊?别让对方久等。”
方泽雨一头雾水,未及回应,卓定垚已开口说:“不妨碍你啦,我先走。”
卓定垚大步走开,强忍着泪水。
方泽雨不懂,为何卓定垚说话怪怪的。这时候,程凯打电话来,半开玩笑地说:”你干嘛追我女朋友?“
方泽雨更是不解,“怎么你们都这样说,我哪来的女朋友。”
程凯电话里说:“我把链接发你看!这些记者真无聊,明明我在后面非不发,只留下你俩来编故事。
程凯说着的同时,方泽雨点开影片来看,一愕,终于明白刚刚卓定垚为何语气有异。
方泽雨不想卓定垚误解,想找到她解释。对程凯说:“我有事,先挂了。”
方泽雨心急如焚地在街上走着,一心想着,如果她误解自己了该怎么办。她怎么会误解自己呢?如果她误解自己了,刚才还不太高兴,是不是意味着,她还在意自己?
方泽雨走了几条街,终于看到卓定垚在眼前。方泽雨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喊卓定垚,卓定垚转头,看到方泽雨出现在自己面前,感到愕然。
“我没有女朋友,报导里面那个是程凯的女朋友。那天我们三个出去吃饭,程凯在旁边,是记者故意不放他而已。”方泽雨脸红气喘地解释。
“你特地追上来找到我,就是为了解释给我听?”卓定垚笑着问。
方泽雨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对方也在乎自己,自己内心的不安和试探,好像终于找到了出口。他们就这样默默凝视着彼此,虽然现在不是男女朋友了,但他们依然是如此熟悉,现在他们的距离,虽然比在一起的时候遥远,但也比前一阵子近了,如果可以,真想就一直停留在这个瞬间,他们没有误解,只有对彼此的在乎。
方泽雨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是永祥打来的,问方泽雨,“你在哪里呀?到时间要开会了。”
方泽雨看了看手表:“知道了,我现在马上来。”
方泽雨挂掉后,看了看卓定垚,讪笑着强调:“是祥叔打来的,我约了个客人谈生意,不是女朋友。”
卓定垚也笑了,“好了你不用解释,我听到祥叔的声音了。”
方泽雨摇了摇手机,艰难开口:“那…我走了?” 方泽雨似乎有点不舍离去,又鼓起勇气,转身对卓定垚说,“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见卓定垚没有反对的意思,马上补充,“那七点半,老地方见?”
卓定垚笑着说好,今晚见。
在傲堂集团办公室里,卓定淼正在向卓启堂汇报,“杨总已经帮忙找到陆一山之子案的证人,现在在山西。”
卓启堂抬头问:“那么约了陆一山吗?”
“说已经找了陆一山,不过今晚因为要去慈善晚会,所以约了他明晚。” 卓定鑫答。
卓启堂点头说,“明晚我去见他就好了。”
卓定淼提醒大家:“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出发去晚会吧。”
“要不要把你先送回去?” 卓定鑫问卓启堂。
“不用,我还有个地方要去。”卓启堂摇了摇头。
而此刻的卓定垚,正在房间内精心打扮。她从刚才离开方泽雨开始,到现在脸上都冒着笑意。她已经换过三次衣服了,依旧觉得有些不满意。这次重新要和方泽雨约会,感觉比之前热恋的时候更为兴奋和甜蜜,如果能再在一起,也会更加珍惜。
卓定垚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助手在身边吐槽:“要迟到了哦。”
卓定垚笑着白了助手一眼:“这套怎样?”
“挺好看的。”助手随即小声补充“其实每套都不错,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么久。”
卓定垚换过衣服后,正在镜子前补妆,涂完口红,心情愉快地准备赴约。电话突然响起,卓定垚一听,面色顿时大变!
“Daddy在哪里?”卓定垚马上转头问助手。
“还没回,不知道去了哪里。” 助手回答。
“你快去找daddy,我先去医院了…”卓定垚一反刚刚的喜悦,说完马上冲了出去。
而方泽雨正此刻,已经穿上一身正装,在高级西餐厅里,吩咐侍应打点好一切,看着为卓定垚准备的鲜花,满心期待地等着卓定垚赴约。他还不知道,今天将被放鸽子了。
卓定垚赶到了医院,可是为时已晚。
护士推着两张盖有白布的病床出来。
“他们出了车祸,经过一轮抢救无效,已证实死亡。” 医生努力向卓定垚解释着。卓定垚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为什么,今天明明应该是好消息,却突然收到这样不幸的消息。看着盖上白布的卓定鑫、卓定淼,她失声痛哭…
助手匆忙赶来。
“爸爸为什么还没到?”卓定垚趴在白布上哭,没有转头。她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她只想像个小孩一样,去寻求父亲的帮助,可是父亲呢,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不在他身边。
“还没找到你父亲,只知道他去了太平山具乐部。”助手答。
“走,和我去太平山俱乐部找他。”卓定垚单手撑地,似乎很脆弱,没有力气支起身子。
助手上前搀扶着失魂落魄的卓定垚,走出医院。
俱乐部灯火昏暗,空无一人……
卓定垚一心想找到父亲,跌跌撞撞地呼喊着,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打开,似乎这对她来说也是种发泄。助手沉默着,陪着卓定垚发疯似的找卓启堂,只是在她快要跌倒的时候扶一下她。
卓定垚看到前面vip房门半掩着,房内透出光线,她好像看到了希望,边唤着“爸爸”边走向vip房。
可当她来到门前,却听到里面没半点反应。
卓定垚轻轻推开房门,竟见卓启堂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卓定垚大惊!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不知道是因为熬了一晚上,还是哭了太久,卓定垚双眼通红,眼中充满血丝,表情绝望,形如槁木地坐在一旁。
助手看了颓然的卓定垚很久,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事发突然,没人想到卓家会突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主席入院的事情,已经通知了董事,董事会一致认为要对外暂时封锁消息。公司明天会停牌,职务由副主席代为处理。”犹豫片刻,助手还是走上前向卓定垚交代,“警方会来找你录关于卓定鑫、卓定淼之死的口供”。助手说完,拍了拍卓定垚的肩膀。
卓定垚只虚应几句。感觉恍恍惚惚地,助手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一切都像是做了场梦,刚刚她还在积极准备着,和方泽雨的约会,怎么突然就发生这么多事情了呢?难道幸福都是有代价的吗,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最疼她的兄长、看似专横但其实最懂她的父亲,为什么突然都……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了,卓定垚马上紧张得站了起来,一看到医生走出,马上扑到医生面前,“医生医生,我父亲怎样了?”
医生取下口罩:“他是因为心脏病发而晕倒的,现在虽然已经完成手术,但还是没过危险期,要观察一段时间。”
卓定垚听着医生的话,内心忐忑,想了想问一声:“那他现在怎样了,醒过来了吗?”
“还在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得看病人有多大意志了。” 医生摇头。
“谢谢医生。”卓定垚呆滞地说,她以为自己哭过了一晚,眼泪早就干涸,没想到此刻听到医生说完,双眼又红了起来…
卓定垚和助手一起,慢慢悠悠走出医院,卓定垚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也好像是在努力消化今天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然而她不知道消息穿得有多快,没发现门外等候最新消息的记者,就像逐臭的蚊蝇,卓定垚一出医院便蜂拥而上。
卓定垚来不及反应,记者便开始追问。
“卓小姐,请问您的两位兄长卓定鑫、卓定淼是否出了事?”
“卓启堂是否入院了?”
“傲堂已经停牌了,那么接下来,傲堂的业务会如何安排呢?”
卓定垚不知如何招架,险些就让记者冲到她面前。助手赶忙上前,帮忙挡住了记者,疾言厉色地说:“卓小姐暂时不想回应大家的问题,之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记者依然穷追不舍,哪怕不能冲到最前,也要不断追问,“听说你是卓家现在唯一的继承人,那么会否接手管理傲堂公司?”
卓定垚听到这句“现在唯一的继承人”,想到两位兄长皆已逝去,一时间忍不住红了双眼,闪光灯闪个不停,似乎想从卓定垚的反应中,挖掘出新闻线索。二人仍困于记者堆中,寸步难行。
突然一辆车赶来,停在记者堆前。贺天生与郭志昌下了车,越过记者们,走到卓定垚身边。
记者见到采访卓定垚很艰难,而贺天生又出现了,便纷纷转头追问贺天生
“请问贺先生,您作为傲堂集团的董事,是否知道卓启堂出了事?”
贺天生不回应,只是拉着卓定垚,转身走回医院内,留下郭志昌及助手拦住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