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南疆隐患
血色百合2018-12-29 21:196,880

  南疆多山,出了盛京之后,平坦的大路就成了蜿蜒曲折的盘山银带。梁今今前两天还算他们路过的驿站,预估着他们什么时候能道目的地。

  进入南疆地带之后,就开始数山头了。

  两个姑娘原本是坐马车,最后实在受不了这一路的颠簸,全部都改成了骑马。

  白癸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梁瑞在马车上掀了帘子,朝梁今今那边问道:“哎,你们这俩大姑娘,好好马车不坐,骑什么马。”

  白癸闻声也在一旁说道:“南疆一带多山匪,我也觉得你们还是坐马车比较妥当。”

  梁今今却道:“不抛头露面,怎么引人注意呢?我们来这一趟又不是游山玩水的。”

  白癸多看了一眼和梁今今交头接耳的颜子芸,想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旁边的梁瑞看在眼底,摇了摇头,朝白癸道:“哎,真是娃大了不由爹啊,白大人您担待点。”

  白癸颔首道:“梁大人客气了。”

  他们入了南疆地带之后,除了山之外,沿途还能路过不少山寨。几层高的木楼凌驾在山野中,楼与楼之间也多是木桥相接,情景蔚为壮观。

  梁今今从未来过如此有特色的地方,却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她放慢了马的脚步,落在梁瑞的马车边,轻敲了下车窗,待梁瑞探出头便问:“爹,我小时候来过这里吗?”

  梁瑞顿了下,道:“来过,不过也就待了月余便离开了。”

  梁今今又问:“为了什么事过来的?”

  梁瑞回忆了一会,低声说:“你娘的娘家在这边。不过那年之后便断了联系,之后很多年都没有再见了。”

  梁今今这么一听,脑中想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的想法忽然之间涌出来了。

  “那些亲戚现在还在吗?”

  梁瑞摇头:“都过去十来年了,我哪知道。不过,这一趟回来,说不定会找上门来。”

  找上门来这几个字眼怎么听都有点来者不善。做事一向低调的梁瑞却说得有一丝兴奋,让梁今今觉得他会要求来南疆的原因,应该和这些人有剪不断的联系。

  前方白癸和颜子芸一前一后走着。颜子芸快走了两步,赶到白癸身旁,笑着打了个招呼。

  “白大人,我头一次来南疆,我看白大人博学多才,能问些问题吗?”

  白癸当即腼腆应道:“我也只是年少时期曾经在南疆住过一段时间,要说熟悉,可能还是梁大人知道一些。”

  白癸从魏坚那里听说过,梁瑞曾经在南疆一带活跃过不短的时间,梁今今的生母就是他在那段时间相识之后在一块的。

  颜子芸侧头往后面瞥了一眼,说:“哼,不问他。你也小心些,梁伯父虽然看上去乐善好施,但那些大多都是些事不关己的事。这一次是他主动和魏坚要求南下,多半是为了自己。他这个人真做起事情来,手段一般人吃不大消。万一把你坑进去了,到时候今今会很难过的。”

  白癸一愣,恍然想起他们还在盛京的时候,梁瑞和魏坚某一次特别诡异的对话。

  “……了解了。姑娘有什么想知道的?白某先试试。”

  颜子芸笑开了,道:“我就喜欢你这样一点就透的聪明人。”

  白癸愣了下,抬手掩饰似的轻咳了一声,微笑道:“姑娘过奖了。”

  马车绕过了一段盘山路之后,开始走下坡。下坡有些陡,一路走得飞快。赶车的车夫听着周围的风声,回头冲着马车里的梁瑞道:“大人,这风不对,前面应该有挡道的。”

  “挡道的?”梁今今诧异问道。

  梁瑞低声说:“走惯了山路的人都知道,山口的山风是直通,风劲很大。有挡道的,意思就是有在山路出口的地方设了关卡。如果是官家的那不要紧,如果不是,那就麻烦了。”

  梁今今:“那在前面的是什么挡道的?”

  梁瑞含糊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马车一路往山下飙,直到马终于缓下来了,车夫才抹了一把冰凉的汗,回头跟车里的人说了声。

  “稳住了。”

  梁今今被马车甩了一路,这时候才和白癸他们勒着缰绳把马放开了些。

  跑过头的颜子芸又驱着马跑回来,说:“这路也太陡了,你们怎么样?”

  梁今今又去敲马车,还没上手,就见梁瑞青白着一张脸挂在车窗上,对着自己女儿翻白眼,含糊道:“今今……得空了教教你爹骑马……”

  梁今今赶忙下马,让车夫停了马车,自己亲自上去把人弄了下来。

  梁瑞屏住了好长一口气,绵长地吐出来之后脸上终于有了点人色,梁今今拍着他的背,回头跟白癸说:“对不住,能暂时休息一会吗?”

  谁知梁瑞一抬手道:“哪能浪费时间呢?”

  白癸心道就这样还要继续赶路吗?

  却见梁瑞缓缓地回头,指着前面说:“照这个路程,离下个驿站还有多少路来着?”

  车夫躬身上来,恭敬道:“回大人,还有十三里路。”

  “那前面必定不是城关,今天的信还没送到。”梁瑞掂了掂自己的下巴,道:“大理寺的人怎么那么慢的脚程?”

  白癸顿了下,说:“大理寺他们走的是明路,自然都是照着驿站一路走的。我们这一条有点偏,但都是捷径,自然要比他们快上一些。”

  之前这位梁大人非要和大理寺那边的人分开走,说是这次的案子不能走寻常路,他微服私访。大理寺的人就李安庆最大,当然反对无用,便约定以隐修会独特的送信方式来确认对方所在方位。

  梁瑞分开之前嫌弃人家,现在遇事了,倒是想起了大理寺那边的人手。

  颜子芸走到梁今今身边,问:“能给大理寺那边的人发条信,让他们来接我们吗?……你爹太不靠谱了,早知道就不该跟他走。”

  梁今今道:“一路都有给李安庆消息,我们约定过了,要是那一天没给他们消息,他们就照我们的路线找过来。”

  颜子芸对李安庆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在盛京戏楼外被一群人挤得整个人都变了形的模样,当下皱眉道:“那姓李的行吗?早知道就该让白大人去那边带队。不都是大理寺嘛,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

  白癸隐约听到后面有人说到自己,回头问道:“怎么了?”

  梁今今连忙摇头。

  “没什么。”

  梁今今继续颜子芸继续交头接耳道:“李安庆不知道我们这边的底细,让他过来我们这边岂不是全露陷了。而且你也别小看人家,李安庆特别能干。”

  梁瑞这时候笑着在一边迎合道:“今今说的不错,人不可貌相。你师傅没教过你们吗?”

  颜子芸轻哼了一声,扭头继续对梁今今说:“那现在怎么办?”

  梁今今稍顿了下。

  现在怎么办?当然是要继续往前走了。

  只不过,梁瑞的状态不能再坐马车了。梁今今要带着梁瑞走,骑马可不比马车好受,因此马也不能带。

  白癸听了这父女俩的打算,说:“行,都下马徒步吧。”

  颜子芸这一路正骑地酣畅淋漓,乍然说不能骑马要走路了,当下有些不满。

  “为什么呀?”她说:“这不是还有一段不短的路吗?”

  白癸抬头朝不远处眺望过去。

  虽说他们现在已经在山脚下,但前方望过去,依然还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完全没有人烟的迹象。

  梁瑞在他们后头指着前方山路尽头的一左一右仿佛哼哈大将般的两座山,说:“这两座山的山口叫做过山关,一般过了这样的山关关口,才会有人口众多的城镇,一方面若是有敌袭的话,这样的地势易守难攻,另一方面山内通常都是人数有限且都是自己人,容易凝聚。”

  白癸越听越不对味,心道这不就是山寨劫匪的地盘了吗?

  这梁瑞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啊?

  这么一想,他忽然改了注意,道:“不然我们改道去找李安庆他们吧,安全为上。”

  梁瑞却道:“哎呀,这个时候改什么道,直接走得了。”

  梁今今点头:“改道不划算。不过南方教派可能擅长使毒,师姐,你随身带了东西吗?分白大人一点,我带着我爹就好。”

  颜子芸当下熟练地掏出了两只瓷瓶,小心地分了一点给白癸,还仔细地告诉他要怎么用。

  梁今今回头安排那车夫带着他们的马绕到去找李安庆他们。

  那车夫是魏坚特意安排给他们的,听了梁今今的话当下拒绝道:“三皇子吩咐过我一定要同行,好在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让他知道。”

  梁今今倒是不想让魏坚担心她,可她也知道这一趟南下,路上不发生点事情那几乎是不是可能的。

  魏坚在盛京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不想让他为自己分心。

  梁今今寻思了一阵,道:“你对南疆这边的教派也不熟,跟我进去也做不了什么。不如这样。”说着她从手里摸了个铃铛出来递给他,说:“走山路我看你挺在行的,你就从山上走。马车之类的你随意处置。这铃铛只要离我不出百里外,都能收到我这边的消息。”

  车夫茫然地看着那铃铛。

  梁今今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里。

  “收好了,这可是从瑶妃那边要过来的。可贵重。”

  车夫拧着眉问道:“这东西……真能用?”

  梁今今冲他笑笑,道:“你先走,若是收到铃声,说明我们已经快到山关那边了,到时候你就找个位置仔细观察那块地方,要是有危险就给我回三次铃声,要是没有,就响一下。事关我们几个人的性命,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车夫见状,小心地收好了铃铛,把三匹马系在马车后,独自赶着车走了。

  梁瑞一行人徒步往山关那边走。

  不一会便到了之前车夫所说的挡道的地方。梁今今的眼神好,远望了一会,说:“有道关卡,还有人在那守着。……怎么好像有之前我们见过的那种山楼似的房屋。看上去有人住。”

  “……”颜子芸低声嘀咕道:“该不会是闯进了山匪的老巢里了吧。”

  梁瑞道:“这可真不好说。这一路过来山那么多,没有山匪说不过去。”

  白癸道:“南方确实多山匪,路子都很野。……不是说有什么邪教吗?怎么先碰上山匪了。”

  梁瑞道:“南方的山匪悍且不信邪,教派之类的想要霸占一方,就得学着地方官一样,和山匪打交道,交一些买路钱,保护费之类的。除非是一些自古就在南疆这边扎根的老门派,以及一些下手极重的门派,否则山匪绝不会轻易放过。所以,要打听一些事情,就得问这些路霸。你问寻常百姓,顶多给你一个道听途说,把你说得找不着天南地北。”

  “……爹,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打着要和山匪打交道的想法吧。”不然谁吃饱了撑的,选走这条要命的山路。

  梁瑞跨步往前走,说:“当然不是。南疆那么多山头,要找到山匪的大本营可不是简单的事。我们这次运气不错。”

  梁今今却觉得这里大概除了梁瑞本人之外,谁都不会觉得他们运气不错。

  颜子芸低声道:“把刚才分出来的那些药水都喝下去,一会不管碰到什么样的毒,都能闻出来。大家随机应变吧?”

  梁今今点头。

  “随机应变。”

  盛京皇宫内

  先宗的御花园中

  欧海英和其他三位将军正坐在里头悠闲地谈着事。

  欧海英忽然朝一脸冷若冰霜的贺留成问道:“留成啊,听闻你南疆最近不是很太平啊?”

  贺留成勾着嘴角,半阖着眼盯着手中琉璃杯——里面半杯酒随着他不断摇动着的晃动,却不曾溢出半点。

  “哼,小打小闹的花样,翻不出我的手心。”

  旁边的东边水军守将白时金笑道:“贺老弟,有什么难事就说出来,我们四人都不是外人。”

  贺留成是他们几个人里面年纪最小,性子也最傲,当即道:“南疆自古就多事,你们也不是没见识过,最后不还是我去了才镇住那帮牛鬼蛇神吗?不碍事,少操心我的事。”

  欧海英却道:“不是我操心你的事。我听闻这次圣上专门让梁瑞带着人去那边查什么邪教的案子了。那边的底细你最清楚,可别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事端来。”

  贺留成当即陷入了深思,片刻后低头,把手里的酒杯搁在石桌上,道:“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欧海英道:“我最近和叶隐走的近,昨天刚听他说的,说是走了有一阵子了,人只怕已经到南疆了。”

  白时金道:“圣上不是先斩后奏的人。这里面恐怕是有什猫腻。”

  贺留成道:“我那地盘上能有什么猫腻。”

  欧海英道:“可别说,你那边可是个山匪横行的地方,就算出了那什么邪教,也不算意外。”

  贺留成嗤笑道:“那算哪门子邪教,不过是十来年前留下来的遗毒而已。而且也就最近起来的风气,目前还没起多大的浪,我想看看背后谁在搞鬼,就晾了他们一阵,原本打算等他们露出马脚了,再下手。谁知道圣上临时把我们全拉这边来了。”

  “你不在,就没人能用了?”白时金道。

  贺留成指着白时金道:“你少我给煽风点火,我只搭理欧海英这样的实在人。”

  白时金切了一声,扭头朝另一边一时默不吭声的男人递过去一个酒杯,道:“狗咬吕洞宾啊。”

  对面的男人接过来,一饮而尽。

  忽然开口说:“谁的主意?”

  欧海英讪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三皇子了。这个时候,太子可不会这么冒失去掀那么大的浪。”

  男人笑道:“胆子不小。”

  “我看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吧。三皇子看着不是这么大胆的人。”贺留成念叨道:“行宫的事情,还是先宗给他撑得腰呢。”

  欧海英道:“不见得。那天我和三皇子谈过一个下午。虽说这个人看着只会胡搅蛮缠,做不出像样的事情,但仔细想想,不少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结果不一定能成。”

  白时金道:“小欧又在说十六年那件事了。”

  欧海英摇头:“我又发现了不少别的事情。记不记得几年前在盛京盛传的凶佛镇恶的传闻。还有半年之前的五堰镇的祟尸案,以及盛京里发生的案子。”

  “……嚯,可真能折腾。”贺留成冷声道:“行宫的案子该不会也是他破的吧。”

  “应该是,”欧海英道:“不然我做什么要接近他,这个三皇子特别能藏事。他身上的秘密极有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要多的多。”

  白时金笑看着贺留成道:“留成弟,那你可小心点了。虽然我们的三皇子人没去南疆,不过既然是他出的主意,自然会有所安排,到时候真查出点什么,先宗……可不是吃素的。”

  贺留成心头一慌,脸上却依然保持这镇定的神色,道:“怕什么。除非先宗好起来,否则还奈何不了我。太子性情不强,又针对着魏西峰,现在依靠我们都来不及。至于这个三皇子——一个无权无势的三皇子能有什么能耐?”

  瓯海英叹道:“留成啊,你怎么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白时金落井下石道:“他要听得明白你的话,就不叫贺留成了。啊,对了,留成弟,行宫那事你有给先宗一个解释吗?”

  贺留成别着脸,说:“大哥带我一起去先宗面前解释过一遍了。先宗也没有要跟我计较这件事的意思。”

  “运气!”白时金抬手敬了他一杯。

  对面的男人忽然又笑道:“这可不是运气,先宗是在给留成一个机会。南疆那边现在的到底怎么样?留成你最好留个准信,不然我担心那边出问题的话,第一个倒霉的是你。”

  贺留成跟别的人可以呛声,唯独在这个男人面前不敢 。他琢磨道:“前面我说了,就那么回事。”

  男人寻思了一阵,道:“那你传道信回去,让你的人注意点。尽量配合点梁瑞,把事情尽快揭过去。”

  贺留成却迟疑好一阵,低头叹气说:“不瞒几位哥哥,这事恐怕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事起因是南疆靠北山里的一件山火案,也不知道是山里风起的火还是有人特意放的火,一把火就烧死了一个山寨的人。山寨呢,又不是寻常山里的几户人家。”

  南疆的山寨都是占山而立,贺留成接管之后,山匪基本都已经从良,大部分的山头都被大魏的南疆军收编。贺留成之所以能守得住这么错综复杂的南疆,就是因为打服了那一众的土匪头子。

  “我当初可是费了不少钱财和精力才得以稳住南疆。”贺留成感叹道:“但是没多久就发现,南疆真正的地头蛇,并不是这帮人。”

  南疆的土匪只不过是一帮冲在前头喊喊打喊杀唬人来求生活的粗人,给些好处就能摆平。但真正掌握南疆的那些人压根看不上这些。

  “被烧灭的那个山寨,我后来才听说他们拿着官府收编,去干些不大妥当的事,被人一锅端了。我事后再去查,连根头发丝的线索都没留给你,全断地一干二净。”贺留成道:“可见对方不仅仅手段高明,而且懂得低调行事。不过所幸他们足够低调,那事之后就再没出现第二次。”

  白时金十分感兴趣,道:“倒有些水盗的感觉,和你前面说的最近出现的那些蛛丝马迹有关系吗?”

  贺留成道:“这不是不知道吗?否则我还在观望什么?我要是有线索,早就下刀了。先宗的风格,我一直是贯彻地最好的。”

  “可知道那些山寨的土匪得罪的是什么人?”欧海英问。

  “一家做玉石的商人。南边山里玉器多,经常拿出去卖钱,能挣不少。不过会识玉的基本都是行家,而且南疆这边有规矩,做这一行生意的人多半都不是寻常人,碰不得。不过后来我去找过那家玉商,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那山寨在哪里?烧光之后,还有人敢去那边占山为王吗?”白时金玩笑道。

  贺留成顿了下,道:“诶嘿,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胆子那么大的人。我北上的时候,在驿站听到有人提起那边有出了寨子,不知道是哪家土匪。”

  欧海英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啊?留成,你们那边的人都这么大手笔吗?得罪了一个商,就烧死人家一整个寨子?那得多大的深仇大恨。被烧的寨子的背景你查过了吗?”

  “……”贺留成道:“那肯定要查啊,那么大的案子。不过当然不是我这个武官去查。那边是荆州的范围内,有荆州的府尹出头,我在后头护着他。听他的人查出来说这帮土匪倒没什么背景,是当年北边被先宗收拾的时候,逼急了南下的一帮水盗。这个地盘却有点寸。那里是南北出入要避开驿站的必经之地。”

  “那可是个好位置啊,”白时金道:“哪能给一帮什么都不懂的人占去。”

  贺留成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

  “可不是……”

继续阅读:第一百五十九章 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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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妖皇子落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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