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整个人都快煮熟了，程默懂得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道：“是不是睡不着啊？要不要我陪你聊天？”
原伊确实有好多问题想问他，迟疑了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王竞把我抓走后，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了？还有，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关我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地下室，应该不好找吧。”
程默失笑：“看来这次是真的完全醒了，这么多问题。”
原伊被他说得一呆，随即脸一红。
程默把她失踪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原伊也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他，不过中间却忽略了自己差点被米饭噎死的那一段。
“有件事我很好奇，警方审问王竞的时候，你舅舅也在旁边，我听他说，当时王竞已经知道警方在调查他了，可事实上你舅舅并没有跟严队他们说过王竞的事情，是不是他把你抓走后，你跟他说了些什么？”程默问出心里的疑惑。
原伊回忆了一下，如实说：“王竞问我，怎么知道方宜是他杀的，可我总不能跟他说实话吧，我就只好把他的注意力拉到琳娜的身上，说那个时候警方来找过我，我就开始对琳娜的死因感到怪怪的。……而且警察走后，我还去找过王竞，这事他知道，所以他就相信我的话了。”
“那时候你还去找过王竞？你去找他干嘛？”有人打破醋坛子了。
可惜原伊太迟钝了，不禁没察觉到，还在一本正经的解释。
“王竞知道你和季子林都知道方宜的事情是他干的，我怕他找你们麻烦，就告诉他，警方已经开始在调查最近这一两年来多宗独居女性突然死亡的案件，而且还很重视，再加上方宜的事，他自然而然就想到警方已经在怀疑他了。”
“然后呢？”程默瞪大眼睛，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聪明的时候，看来她那个自闭症真是妨碍到她智商的发挥。
原伊被他看得心里发虚起来，有些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低了许多，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的自信。
“……开始我只是不想让他去找你们麻烦，才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警方的身上。你想啊，警方都知道了，而且又是我舅舅在负责这件案子的，只要你们出事，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他的身上。王竞只要不是太蠢，应该不会去冒这个险，至少不是现在。”
程默反问：“如果他不信呢？”
原伊眨眨眼睛，很奇怪地看着他：“他要是不信，就会自己去调查。王竞说他自己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所以我觉得当时不管我说什么，他事后肯定都会去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程默摸摸她的头发，赞许道：“你这样做是对的，只要王竞肯查，他就会发现我们在满世界的找你，连警方的力量也动用了，即时他不相信也会相信。只要他一乱，不管是想逃跑，还是想干嘛，只要他有行动，就会或多或少露出一点破绽。他要是想逃跑，肯定也得给自己留一个人质，这就暂时保障了你的安全。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能想到这一点，真的很不错。”
原伊听得一脸发懵：“没有，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至少开头的时候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想着你和季子林不能有事，特别是你……我不能容忍你出事……”
程默震惊不已：“所以当时你心里想的全是我们，没有考虑自己？”
原伊点点头，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们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想看到别人伤害你们，所以我……我想保护你们。”
可能是觉得自己最后那句话有点矫情，原伊说完，脸颊就不好意思地秒红起来，热到不行。
程默激动不已地将她拥住，说话的声音无法遏制地微微颤抖着：“蠢死了，在那种情况下，当然是要以自己为先了，哪有人反过来考虑其他人。……太蠢了，怎么可以蠢成这样……你这样蠢，叫我以后该怎么办？”
原伊的脸颊又开始红红的，心跳乱了节奏。
她不敢动，全身僵硬，想要推开他，但又贪婪而不舍，矛盾极了。
程默就这样抱了她一会儿，松手时，发现这人头发已经冒蒸气了。程默忍俊不禁：“我只不过才抱了你一下，你就害羞成这样，脸这么红，那我要是亲你一下，你三高不得马上就犯了。”
原伊面红耳赤地说：“你没事亲我干嘛……”
声音还没落地，程默低头就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原伊瞪大眼睛，大脑立马当机。
程默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面前挥了挥，一脸比她还要惊讶地说：“真傻了啊？”
原伊从床上跳起来，跪着，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他说：“你……你你你……你为什么又亲我？”
程默心情不错地交叠着一双大长腿，身子微微往后一仰，用两只手撑在后面，一脸懒散又无赖地说：“没什么，想亲就亲。”
原伊放下手，大声道：“可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程默眨了下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喜欢我亲你的时候被人围观？”
……这嗜好也太奇葩了吧？程默表示无法理解。
见他误会自己的意思，原伊面红耳赤的解释：“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没必要拿我当挡箭牌。”
“挡箭牌？”程默一腔热情犹如被浇上一盆冷水，嘴边的笑容瞬间消失，俊脸沉了下来。“坐下！”
面对他突如其为的变脸和命令，原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听。
程默索性一把将她拉下来。
原伊吓得一大跳，刚听到他心里在说：看来我要不主动说明，照这小笨蛋的迟钝劲……
后面的话，她没来得及听见，他的脸就再次在眼前放大。
原伊的大脑再次陷入卡壳状态，眼睛照旧因惊讶而睁得大大。
程默在心里骂了句“笨蛋”，索性伸手将她的眼睛捂住。
也不知道是反射性的行为，还是怎的，原伊居然还想把他的手拉开。
程默当场快要被她气死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解风情的人，索性将那两只手制止住 。
原伊又惊又慌张，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有点想逃走。
怎么说呢，以往程默凶她的时候，原伊怕归怕，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逃跑，反而只要程默同意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天天凶她都行。……但是现在，她就想逃得远远的。
不过这终归只是想想，没一会儿，原伊就被他吻得头脑发胀，什么反抗啊，害怕啊，为什么啊，她统统都忘了，只剩下只喘气的份。
看着她被自己吻得通红的嘴唇，程默的心情又变好起来。
“之前是挡箭牌，那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总该明白了吧！”
原伊气喘吁吁地看着他，皱着眉，那样子看起来还是不明白。
程默梗着脖子，既想叹气又想破口大骂，憋了半天，最后才表情极不自在地憋出一句：“你不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吗？那刚才我在想些什么，应该都听到才对，不要跟我装傻！”
最后那句话，原伊好像都听到恨恨的磨牙声。
可是莫名被强吻的人是她吧？
她都还没生气，他磨牙干嘛……
原伊想不通，但还是嘀咕着小声解释：“刚……刚才那种情况……我、我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注意其他事……”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几乎又是含在嘴巴里面，程默要很仔细才听得清楚，当下眼睛一亮。
程默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那你现在就再听一次。”
下刻，原伊惊恐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程默，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程、程默……你刚、刚刚心里想的话是真的吗？”
程默嘴巴没有动，可是原伊却听见他心里回了一句：你说呢？
“那我这不是在做梦吗？”原伊抬手用力掐了自己的脸颊一下，结果太用力，疼得她“嘶”的一声。
程默赶紧把她的手抓下来，摸着她已经红肿起来的脸颊，心疼死了。
“就算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也用不着拿这种方式试验吧。”
原伊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看了他良久，眼里氤氲一片。
程默揉揉她掐疼的地方，深情地凝视她一会儿，说：“你要是同意，就点个头，你要是不同意……”
他话还没有说完，原伊已经坚定无比地大声喊道：“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