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突遭表白，程默愣了愣，然后目光有些复杂地盯着她。
“……”
原伊弄不懂他的沉默是什么意思，但心声是骗不到人，她刚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到程默在心里说——“我挺喜欢你的，要做我的女朋友吗？”，凭着这句话，原伊就变得无所畏惧起来。
原伊抓着他的衣领，和刚才的瑟缩不同，反而骤然向前靠近一步，又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
“我喜欢你，程默！……好喜欢好喜欢的那一种……所以我同意，你想怎么样都同意！”
这次换程默微微睁大了眼睛。
刚才他还嫌弃这个小迟钝不开窍，没想到这一开窍，乖乖，还真是不得了。
原伊说完，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急得捧着他的脸，用蛮力强迫他看着自己。
“我、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我说我同意，同意，同意。”原伊胸口起伏不定，脸很红，红得像要滴血的那种，但是看着程默的目光，虔诚而又坚决。只是程默一直不回应她，慢慢的，那点坚定开始动摇起来，眼圈跟着发红。“……程默，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尽管她已经在尽力控制，程默还是听到她声音的那一丝颤抖和哽咽。
程默没有说话，只是猛地搂紧她，用一个更热情的吻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一个吻结束，这次不止原伊，连程默的气息都已经有些不稳了。
原伊边喘气边咯咯地笑着。
笑着笑着，程默听到她嘀咕说了句话，不过太小声，他没听得很清楚。
“你说什么？”
原伊咬着自己的指甲，抬手擦了擦眼角冒出来的眼泪，心满意足地说：“我说从今以往，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话程默爱听，所以他轻轻“嗯”了一声。
原伊从他的怀里坐起来，再次确定：“所以你不会今晚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后悔了吧？”
程默能理解她这种患得患失、谨慎小心的心情是因何而来，决定给她定心丸吃：“不会。要后悔，我现在就后悔了，如果我现在不后悔，那一般过后就不大可能会后悔了。”
听到他这句话，原伊捂着胸口，松了好大一口气。
“还有一件，我们得提前说清楚了。”
程默见她一脸认真，不由得也认真起来：“什么事？”
可能是要说的话有点难以启唇，原伊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涩着声，别别扭扭地说：“……我们在一起后，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说，我改，但是不许你动不动就提分手，我……我不跟你分手！”
“好，同意。”程默非常果断。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原伊愣了愣：“……你不用考虑一下吗？”
程默很干脆：“不用考虑，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原伊还是不大相信：“但是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你还是想清楚再说。”
程默摸着下巴，戏弄她：“确实该想清楚，我怎么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呢？”
原伊哭笑不得，紧张得快不能自主呼吸：“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的也是真的，你可以自己听。”程默说着，就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从不愿意将就，一旦决定了，就是想要过一辈子的。也许他选择的这条路会为他今生的人生增添更多的荆棘，但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哪怕全是玻璃碎渣，他也会跪着走下去。
原伊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扁了扁嘴，捂着嘴，就激动得哭了。
程默整颗心猛地一跳，有被吓到的，也有被感动到的。他连忙将人搂进怀里，抱着她就一个劲儿的哄，把他这辈子的所有耐心都用上了，才哄得原伊将眼泪止住。
哭完后，原伊都有点没好意思看他，脸上臊得慌，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但是抱着他腰部的手却很用力。
顿了顿，她说：“……以后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知道眼前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不真实了，还需要一个时间适合，所以程默尽量都顺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长发，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大概又安静了几分钟，他身上的人形挂件再次有感而发地感叹：“这种感觉真好……”
程默笑了笑，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是深深的一吻。
他也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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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原伊醒来的消息，次日一大早，严队就亲自过来帮她做笔录，因为他还有许多事要问原伊。
原伊把昨晚告诉程默的那些话又重复了遍，包括王竞的杀人动机，以及挑选受害者的标准。
当原伊告诉大家，她从王竞的口中听到有关琳娜、方宜和秋智贤的种种劣行时，除了昨晚就已经知道内情的程默外，其余几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秋智贤居然会为了骗取高额保险赔偿金，伙同其他人杀害自己的丈夫丁海。严队决定派人去调查此事，一旦证据确凿，将起诉秋智贤。
原伊想起王竞的话，忍不住提醒他，秋智贤的第一段婚姻或许也可以查一下。还有那支录音笔，可是很有用的证物。严队立马秒懂。遗憾的是他们在现场找到的录音笔已经坏了，修都修不好。
交流完信息后，原伊这才知道，王竞只是承认绑架了她和秋智贤两个人，并没有承认那多宗命案与他有关。因为绑架伤人未遂与谋杀是两种性质，而连环谋杀的性质更是极其恶劣，这样一旦定罪，他这辈子就别想从牢里出来了。王竞这是笃定警方一定找不到实质证据证明那些女人就是他杀的，就算有原伊的证词，但也不够，这种情况下，不能定罪判刑的机率较大。
不仅如此，王竞还要求做精神鉴定，一旦证实他的精神方面有问题，到时候该怎么定刑又是个未知数，法院肯定会酌情而办的。
“这个老狐狸，这么狡猾，居然想利用精神病给自己开脱！”季子林气得一拳打在软棉棉的床被上，脸上怒气难平。
严队脸色也很不好看，这两天他一直在和王竞打心理战，真心比去贼还累。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原伊身上，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原小姐，你好好想一下，当时王竞还说了些什么，这或许对案件有帮助。”
原伊仔细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陡然喊道：“是氰酸！”
“氰酸？你指的是那种有高毒化学成分的氰酸吗？可我之前好像没有在尸检报告看到这个。”严队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原伊点点头：“应该是的，当时王竞说这种东西随处可见，好像不怕别人发现。”
程默接了一句：“他说的没错，氰酸确实随处可见，许多植物的种子和根茎都能分解产生氰酸。例如杏仁、木薯、樱桃等果实均含有氰甙，口服后经胃肠分解又能产生氰酸。食用少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食用过量就会出现中毒症状。王竞大学的时候读的就是药物分析，提取这点氰酸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而他提取的物品又是大家日常颇为常见的东西，自然不会有人留意。还有，氰酸本身就有杏仁的香味，无色，挥发性强，易分解。王竞如果利用西点师的身份，在杏仁类的蛋糕混入氰酸，这样确实很难令人察觉。除非是有残留的食物，不然单靠尸检，有时是很难检验出来。”
“原来是这样。”严队恍然大悟。“难怪王竞要把每个受害者营造在一种‘安全’的环境里，死后隔一段时间才会被别人发现，他这样做主要是要等毒性完全挥发掉，消灭证据，这样就算让我们发现死者，也查不出原因，最后只能以猝死结案。”
程默总结：“大致是这样没错。”
这是一个挺完美的犯罪，如果原伊不是受害者之一，或许程默还会觉得很不错，可当原伊差点因此遭殃，程默只想把王竞给宰了，一点都没有闲情去欣赏。
严队回头看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警员一眼：“打电话回去让他们把那些尸检报告再仔细看一遍，看看有没有氰酸的成分。另外派人到他家里还有店里走一趟，特别注意杏仁、樱桃等果味的蛋糕。”
“是。”那名警员领了命令，马上去办。
程默却突然说道：“以王竞的精明，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把证据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过倒是可以查查近几年死于氰酸中毒或者是自杀的女性，交叉受害者的特征去筛选，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那名警员闻声停下脚步，举棋不定地看向严队。
严队眼睛一亮：“你说得对，如果尸检查出死亡原因是因摄入氰酸过量中毒死的，确实有可能会被归类于食物中毒的案件。”
嘀咕完后，严队一顿，这才对杵在门口的警员说：“就按他说的去做，把搜索的范围再扩大一点，就从王竞和前妻离婚后的那段时间开始。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个触发点。还有他前妻的那场车祸，也把档案调出来研究一下。”
据他们这两天调查得知，王竞和他前妻杨嫣是在读书的时候就认识的，相恋多年，感情一直不错，可是结婚不到半年俩人就离婚。杨嫣在离婚两个月后，又迅速嫁给了一个名叫易岩柏的年轻企业家，并且怀了孕，可谓是双喜临门。可这份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在某次产检的路上，杨嫣和她的现任丈夫都死于一场车祸中。
那名警员脸上闪烁着兴奋之色：“是！”
严队嫉恶如仇地说道：“你让大家看仔细一点，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王竞不是非要看证据，我们就找出证据给他看，钉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