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笔记记录的全是有关这个“蓝鱼计划”的研究内容，里面还附上一张照片，是洋航集团的工作人员在海洋深处带回来的一只外型疑似人鱼的蓝色透明生物。
这只未知生物全身散发着蓝色的光芒，看起来耀眼而又透明，头部长得有点像鲸鱼，可是嘴巴尖尖的，还有触须，尾巴长长的有数米，婀娜多姿，倒是真的很像人鱼的鱼尾。“蓝鱼计划”，顾名思义就是根据它的外形而命名的。
纵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是在得知真相后，原伊心里受到的打击还是很大。
她可以接受自己基因突变，受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基因的影响，可是她接受不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给他们这个家带来了灾难。
就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他们家才会被人盯上，然后麻烦接踵而至，接着就是父母的惨死。……甚至现在原伊都忍不住在想，当年的那场车祸，真的纯粹只是个意外，还是说并不是？
细思极恐，原伊被这些忽如其来的信息，轰炸得脑袋嗡嗡作响。
程默见她死死地握着DV机，一动不动的，脸色又铁青至极，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他犹豫了下，伸手替她把内存卡从DV机里拿出来，把东西都收起来。等程默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回头才发现原伊依旧保持着拿着DV机的姿势没有改变。
程默眉头一皱，在心里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别想太……”
他的手刚搭在原伊的肩膀，原伊突然就像触电一般，猛地跳起来。
“别碰我！”
程默被她吼得一愣，跟着站起来：“伊伊……”
原伊眼睛赤红，双手攥紧成拳：“你以后不要管我了。”
没想到她突然会这么说，程默顿时愤怒无比：“你说什么呢？昨天我们还在商量等这件事忙完了就结婚，你现在就让我不要管你，这像话吗？”
一提起结婚，原伊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我不想拖累你！”
程默面色阴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你家现在这种情况都是你害的，你父母的事也跟你有关，你就是个倒霉鬼，是个灾星，所以不想拖累我？”
原伊把脸转到一边，咬唇不语。
程默心想，我就知道！
他强行把原伊的身子板过来，捧着她的脸，逼着她必须看自己：“听着，以下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因为太矫情了，我怕起鸡皮疙瘩。但是有些事，我觉得我今天必须说清楚。你也知道我有强迫症，强迫思维有时候也会影响到我的方方面面，比如固执——既然我已经认定了你，除非是我们俩人之间的感情变了质，就是我不要你了，或者是你不喜欢我，撇开这些内在因素，我不接受任何一切以外在因素为前提的分手。”
原伊脑子转动极快：“那就当我……”
程默突然把人拉过来，一把吻住。
原伊瞬间懵住，双眼睁得大大的。待她回过神来，想要挣开他，程默的嘴唇却早一步离开了她的嘴唇，只是临了，他还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像是故意在惩罚她。
原伊“咝”的一声，下意识抿了下唇。
程默瞪着她，强硬且不容置喙地宣布：“只有我可以不要你，不许你不喜欢我！”
原伊被他的霸道唬住，嘴唇激动得抖起来：“可是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就不怕吗？”
内心的不安和痛失亲人恐惧，让原伊愈发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而且刚才那段视频爸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的基因已经和那只未知生物的基因结合在一起了，是个不折不扣怪物。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不安和心里的那股浮躁之气，烧得原伊暴戾之气渐起。
程默眯起眼睛，温柔的声音带着些许警告的味道：“现在说怕还有点早，但你却因为这样就推开我，以后不会后悔吗？”
原伊低点头，半天才挤出一句：“会。”
坚持而又肯定的。
程默摸摸她的头，脸上表情缓和了下来：“既然会，那这件事就不许再提了。”
心里原本想要爆发出来的火气，不知怎的，竟随着这句话平静了下来，原伊的理智也在慢慢回归。她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低着脑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这种话让你生气的，我就是担心，我……我……”
她急得有点不知该怎么表达。
程默打断她，声音却比之前还要温柔：“我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一时还接受不了，所以我不怪你的，但是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就真的会考虑不要你了。”
原伊眼底激起一片氤氲，半响，才再度垂眸掀唇：“……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程默耐心引导：“你要清楚在这件事情上，你才是受害者，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嗯，我知道了。”道理原伊还是懂，只是刚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程默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这才乖嘛。”
原伊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发红，心情彻底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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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展鹏的家里出来后，程默就接到季子林的电话，问他们在哪，还回不回来吃饭了？季子林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些生气，程默和原伊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季子林的生日，他们早就约好这一天给他庆生。
为了避免令他起疑，俩人只好调转车头回家。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原伊的眼睛一直都落在窗外的街景，看起来心事重重。程默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只是有些难过，其他的还好，便渐渐放下心。
快到家的时候，原伊突然“啊”的叫起来：“我想起来我在哪里听到过‘李荣昊’这个名字了，当年那场车祸，他也是幸存者之一。”
程默拧头看她：“你确定没有记错？”
“不会。”原伊语气确定。“你也知道我的记忆有损，记不起车祸之前所有的事情，包括那场车祸。不过等我接触电脑后，我就在网上搜索过这方面的新闻。当年的那场车祸，两辆私家车和一辆货车相撞，五死三重伤。因为情况太过惨烈，其中还有两个是小孩，所以引起社会媒体极大的关注。这个李荣昊跟我一样，虽然没死，但是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至于后来有没有活下来，我就不知道了。”
程默眼睛一亮：“同时出现在一起就不是巧合，我们可以沿着这条线查一下，还有李荣昊这个人。”
原伊乖巧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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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才进屋，系着围裙的季子林就从厨房钻出来。
“现在才回来，我都已经把东西热上一遍了！”季子林说完，就像个老妈子一样的吩咐。“赶紧洗手吃饭。”
餐桌上，已经铺了满满一桌的美食佳肴。
季子林拿着三副碗筷出来，见他们还杵在餐桌旁边没动，不忘又催促了一遍：“还站着干什么，快点啊，我都要饿死了。”
程默和原伊这才把大衣脱了，回房把东西放下，洗手，围过来。
“东西是你做的？”程默惊诧地望向季子林。
季子林瞪了他一眼：“我觉得可能吗？”
程默也觉得不像，别说这刀工和做法，单是食物的准备材料，有些在外头就很难买得到。就算能买到，许多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吃。
思忖之际，季子林已经把一张账单拍在他的前面。
程默拿起来一看，竟是他们这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外卖单，付款金额快要逼近五位数。这不是在割季子林的肉吗？
“出手这么阔绰，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面对他的调侃，季子林煞有介事地说：“生日一年才一次，偶尔的放纵是很有必要的。”
“这得你半个月的稿费吧？就不怕后面三餐得吃糠喝稀？”
季子林大声道：“何止啊，我写文前三个月赚的钱加起来还没有这顿饭钱多，也就这两个月还行，不过嘛——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呢，大不了后面三餐吃方便面，又不是没有吃过！”
豪迈说完，季子林给俩人各倒了一杯啤酒，然后拿着杯子举到半空，作势威胁。
“今天是我的生日，必须给面子！”
原伊以程默马首是瞻，下意识看了程默一眼，见他拿起杯子，这才跟着拿起桌上的红酒，与他们碰杯。
程默说：“生日快乐。”
季子林说了声“谢谢”，并道：“我希望明年我们也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庆祝生日。”
原伊心里一颤，看着季子林的目光渐渐有了异样。
程默担心她藏不住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伊伊，你不是准备了礼物要送给他吗？还不快去拿。”
闻言，原伊这才想起来这件事，赶紧回房拿礼物。
“还有礼物收啊，看来生日也不错！”季子林兴奋不已。
原伊很快就拿着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回来，放到他的面前：“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季子林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他上次心心念念又嫌贵没买的胸针。他没买的主要原因，一是穷，二是这东西不实用。看着喜欢，但估计买回来也就是扔抽屉里面的命运。秉着吃货的想法，季子林觉得把钱花在这种不实用的东西上面，还不如把钱拿来买好吃的。至少吃进肚子里，就是他的。
“伊伊，你真是太了解我的心意了！这胸针我很喜欢，太喜欢了！”季子林高兴地收下礼物。
程默也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两万，拿去给自己买份礼物。”
在送礼物这上面，程默遗传了赵大美女的做事风格。
不过季子林最喜欢收这种礼物，立即激动地站起来：“老程，我有些想跟你拜把子了！”
程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最近是古代文写多了！”
三人边吃边聊，很快就把满满地一桌菜扫荡完。
红酒和啤酒不太一样，不容易上头，好的红酒就算喝醉了，第二天醒来也不会头疼。
三人，两瓶红酒下肚，程默和季子林一点感觉都没有，原伊已经有点微醺了。
季子林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个蛋糕。
程默笑季子林幼稚，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生日还得准备蛋糕。
季子林脸皮厚，也不怕他笑，说生日蛋糕才是生日的主题，不吃口蛋糕就不像在过生日。
原伊也觉得是，笑着帮忙插起了蜡烛。
吹完蜡烛，季子林给程默和原伊切了一小块蛋糕，剩下的全是他自己的。
程默讨厌这玩意，只吃了一口，就放下勺子。
原伊喜欢甜食，三两下就把蛋糕给吃完。
不一会儿，一阵晕眩袭来，原伊还以为是自己醉了，直到身体好像失去控制，头不由自主地磕在桌面上。这种感觉绝不陌生，原伊在王竞那儿就已经领教过了。
“伊伊？”
程默担忧的声音陡然在耳畔响起来。
原伊心里着急，努力转过头去想要提醒他，刚好余光瞥及程默才站起来，突然就被人从身后一棍子打在他的后脑勺。原伊心中一揪，程默猝不及防，直接失去意识地倒在地上。
原伊模糊中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
“季……季……”
只是不容她说出第二个字，原伊就眼睑重重地垂了下来，人也晕了过去。
季子林踱步上前，静静地看着她，眉头蹙得死紧，神色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