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优伶屋中出来,落天全无意识。好些时候,眼前仍是美人娇容,胸膛上残存柔躯余温。
直到走开了一些距离,一阵寒冷夜风刮来,直侵入骨髓,让落天整个人都耐不住,一阵颤抖,他才随着清醒了意识。
方才发生的事情,既像是虚幻,但是又有实感,
那样的美艳妇人搂在怀中,足可令人身心舒畅,这份美妙滋味是天底下任何事物都给予不了的,唯有那人方可。
但是做下那种畜牲般的事情,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为人所知,就是自己每每想起,能够有的,也不应该是愉快回想,而应当狠狠责骂自己。
落天此刻的内心,既是觉得温暖美妙,又是觉得痛苦不堪,这样矛盾的感受足以令其心扉撕裂,脑内苦楚。
离开那间木屋,落天再未回头。
落天心中明白,只需要自己一回头,便再也难以离去了。直到拐过来一个角落,落天方才仿佛浑身脱离一般跌坐在了墙根,靠着坚硬的石壁稍作歇息。
今夜夜色极浓,美月如钩,不见星光,放眼望去,十步之外便看不清人影。
如此也好,自己这幅丢人的狼狈模样,也得以掩藏得更加好些。
落天微微苦笑,偏过头去。
背后的石壁上传来冰凉感触,顺着背脊直侵心房,让落天瞬间有一股失落之感。
斜开的目光看到了就在自己身边的鲜花。
鲜花尚未绽放开来,但也并非紧紧裹住的花蕾,而是顶端微微张开,只剩花瓣勉强还呈聚拢之势。
恐怕要不了多少时候,那些花瓣便会彻底绽放,将自己最为美艳,最为私密的地方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人的眼前。
落天忽然探出手去,抓过花茎,不顾手上传来的刺痛之感,极为粗暴的伸出手指,将那花朵的花瓣撕扯开来。
较弱的花朵如何经得起他这般粗暴对待?不过三两下功夫,那朵花的花瓣已经大多散落地上,余下的残瓣也被其大力分开,再也遮掩不住内里隐秘的花芯。
落天将花拉到自己面前,伸直了脖子,把鼻子凑上去,贪婪的闻着花香。
芬芳的味道并未令落天的心境变得平静下来,反而更加增长率他心中的狂野。
这香味怎么及得上?
方才在屋中,落天便是这般粗暴的将优伶拥在怀中,那娇艳的美人也不曾顽力反抗过,一如眼前这被自己摧残的花朵。
只是优伶身上的香味,却要远远胜过了这花朵散发的芳香。
十倍,百倍,千倍。
那乃是极致的魅惑。
城家人素来喜好简朴,不爱艳丽之色,这些鲜花均是优伶遣人种植栽培的,乃是她的心爱之物。
落天心中自觉羞愧,难以面对优伶,但是这路旁娇花万千,可都视作那位美人的分身,如此发泄一番,虽然卑劣丑陋,但好在这夜色之下也无人看见。
落天将自己的污秽留在了这些娇花之中,整个人狼狈不堪的快速离开。
不辨方向的匆匆行走,脚下已经迈出了许远,落天的心境方才勉强回复了平静。
抬头一看,自己却并不是在城家族人歇息的那栋大屋附近,周围的屋子看起来均是初次所见。
城家虽然家族占地不大,但是宅中的建筑却均是落天未曾见过的风格,一时难以辨识自己身处其族中的什么地方。
只是落天此刻也不慌乱,于他而言,便是以地为床,以天作被歇息一晚,也未尝不可。
自己刚离开家族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困境。自己并非娇生惯养的少爷,并不至于连这样的苦头也吃不起。
“俊城可比不上你……”
猛然间,耳边飘忽着优伶魅惑柔和的嗓音,令落天整个人都一激灵。
方才做出来那样的事情,对于优伶,落天的心中实在是思绪繁杂,倘若对方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仿若受到了惊吓的野兽一般,落天慌忙的扭头四下查看,所见唯有一片平静。
清楚了原来是自己的幻觉,落天微微舒出一口气来。
但是优伶的面容已经出现在脑海之中,难以挥去了。
优伶……
落天闭上眼任由苦涩滋味在自己心中蔓延开来。
陡然间,他意识到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自己与优伶夜间相会,盘城和俊城都是知道的,此前在饭厅席间,俊城提及此事的时候,盘城的面上似乎有些不痛快。
那时候落天并未过分留心盘城的面色,顶多也不过是无意间瞧见了而已,心里全无印象。
但是此刻,在见过了优伶的绝美颜色之后,盘城的不愉快在落天的心中则是变得极为明晰起来。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即便是平常的人家,妻子夜间要与别的男子相会,做丈夫的也不会有什么愉快的想法。
自然,落天不是一般的男子,不过是一介小辈而已。
只是优伶却也并非一般的女子,那样的美艳容貌和婀娜身姿,天下绝无更甚其之人。不如说,身为女子,哪怕只有优伶万千之一,也足可称得上花容月貌了。
事实上,落天在优伶身边,便是生出了妄念,做出来那样唐突无礼的举动。
这样的做法,非但辜负了盘城的信任,也对不住优伶温柔待己的一片真心。
只是事已发生,多想无用,何况落天虽不愿承认,但是却能够察觉到自己心中的情感。
比起对盘城的愧疚之情,他反而更加沉浸在与美人相拥的那片刻时光。
落天事先已经与盘城和俊城说好,明日就启程离开,难保明天早上盘城不会早起为自己打点一番。
倘若自己就这样寻不到路,回不去的话,一夜不归的事情被盘城多想,那么便太有些对不住优伶了。
脑中浮现盘城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面容来,落天竟然从心中生出一抹愉悦之感。
将额头抵在身旁的石壁上,借由冰凉的气息强压心头的邪欲,待脑中平静一些之后,落天转过身子,决定寻到路径回屋中歇息。
然而还不待其将身子扭转站稳,忽然落天只觉得手腕上一紧,猛然回头,黑夜之中竟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掌将自己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