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内,每一个家族,每一个男子,每一个女子,都知晓了这样一个消息。
人族族长的女儿优伶,将与城族族长盘城,结为夫妇。
那一天在王城,一队巡逻的治安官抓获了一个小偷,从小偷身上搜出了一张请帖。
这实在是一件罕见的赃物。
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小偷犯下了重罪,他冒犯的是一名大人。
虽然不知道这张请帖是这个手脚不干净的恶人从那位尊贵的大人那里偷窃来的,但是恐怕他是把这当成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或许这东西却是很值钱,在另外的一层意思上。
也有许多的小贵族愿意花费掉族中一大笔财产来换取这样的一张请帖。
但是这东西对这名小偷却是毫无用处,他这样下贱的人,与请帖上的名字没有半点关系。
这是人族发放出来的请帖。
帝国之内最为尊荣的家族之一,广发请帖,邀请帝国内的大小家族前去参加一场盛会,其中表明,在盛会之上,将会宣布一件重要之事。
人族所言的重要之事,恐怕帝国之内,无人不万分好奇。
这样的家族光是动一动脚趾头,便可撼动帝国,若是挥一挥手臂,便可引起一阵惊涛骇浪。
而其族长所言的重要之事,究竟会是什么情况?
就连这些治安所的士兵也不得不多次加以重视。
视情况而定,也许这一决定将会对帝国产生一系列的影响,这一点谁也无法彻底否定。
毕竟说出这话的人乃是那个人族。
那个家族盘桓王城之内,族中英才辈出,甚至才皇族的议事庭上能够和皇族抗衡的庞大家族。
那个即便是帝国最为凶猛威武的巨兽,天族也不敢轻易接其锋芒的人族。
其族中之人光是一些简单的举动都足可在百姓之中引起一层不小的骚动,在帝国豪门大家的圈中亦极为招眼。
某位颇有些资历的老治安官还能够清楚的记得,在王城之中,曾经发生过一件不小的事情。
许多年前,人族的某位年少女子备受其他豪门年轻人的追逐,这位姑娘有一喜好,广为人知,便是好冷冽刀兵。
身为女子,而且还是那样美丽的一名年轻姑娘,不好鲜花宝玉,却喜爱那些粗野男子用来与人厮杀搏斗的刀剑兵器,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是这位女子的追求者却丝毫不以为意,每一个稍微有些权势财产的男子均费尽心思手来刀剑中的良品奉上,为求红颜一笑。
但是那女子却对这些均看不上眼。
有那么一次,不知何处传出风声,这位女子想要亲眼看一看投剑断流的壮丽景象。
那些豪门家族的男子自然不忍让心上人失却了手中的收藏,纷纷解囊采购刀剑。
一时间,王城周遭城镇中的铁匠铺子均是被各家族前来采购的人洗劫一空,就连那些被人送来修理的残损刀剑亦被扔下了足够高的补偿费之后被人拿走。
虽说赖得机甲之力,帝国之内不缺乏铁矿,寻常刀剑亦不算太过昂贵的物品,但是这般花费,终究是少有家族能够承受得起的。
即便是为了想人族示好,这样的代价也太过沉重了。
商议之下,一些年轻的少爷们便只好合资购买。
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完成那样的壮举,但是若中认输,难免会失了面子,日后只怕连在美人面前出现也要自觉羞愧了。
王城周围的城镇之中的铁匠铺子一时间街道了大量可谓是疯狂的订单,不问上限,只消大量打造寻常水准往上的刀剑即可,无论多少,到时候照单全收。
那些铁匠们自然是马力全开,日夜不息的开始劳作,而此举导致的另一件事也对帝国产生的重大的影响。
王城周围的铁矿石竟然一时出现了供应不足的情况。
那些运送矿石为生的商人们展现了不输铁匠的疯狂,他们纷纷雇佣大量的机车,用以往长时间交易积累下来的信用争取更多的运输资格。
那位美人的一句话最先对帝国百姓的生活产生的影响开始出现了。
王城附近的大多数城市都没了足够用的机车来维持以往的运转。甚至一度出现了人力运送货物的潮流。
这样疯狂的事情曾经一度惊动皇族,那些城市的治安队和镇守家族也纷纷警惕,王城防卫军甚至加强了两倍的兵力。
但是那位美人所渴望看见的壮丽景象终究是没能展现出来。
在王城周围,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其脉络自西向东延伸,那位美人所选定的地方就在此处。
到了时候,各家族的公子哥们纷纷带着族中的下人,驱使这数量惊人的机车运送来成千上万的各式刀剑。
其中还有长枪短匕等数量微小的其它兵器。
那些机车车厢之中,满是闪烁这银亮寒光的凶物。
自然,这其中有不少都是临时赶制,品质绝难称得上优良的刀剑,更不谈达到帝国军用制式的标准。
否则这些机车之中的刀剑,其数量恐怕足够装备一只军队。
但是对于宽阔湍急的河流来说,终究还是不足。
数量惊人的刀剑被倾斜进了河流之中,惊人繁杂的金属碰撞声响掩盖了往日震耳的流水之声。
直到最后一辆机车清空了车厢,河流面上依旧毫无变化。
那位人族的女子,看完了这些公子为自己做的这一番努力之后,面上尽是无趣,随后也未曾与这些人打过招呼,便领着侍女下人返回了族中。
此事的后续如何,常人便不再关心了。
因为紧接而来的问题已经让人接应不过来。
帝国之内的铁器制品在之后的一年之中,价格都是节节攀升,民间的一些佣兵猎人,更是刀剑残损欲求一把新剑而不得。
这番闹剧还有其他什么样的深远影响已经少有人有功夫去顾及,那位女子最后嫁与了哪一族的公子,这位当时还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的治安官也忘记了。
他对着眼前的小偷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名小偷的模样,他却是认识的。
“你好好画你的画,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为什么要做这种肮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