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教学舱室。”监控镜面提示了三遍，语气缓和，不着急。
乔术在睡袋里醒来，睁开眼睛，感觉还不错，全身酸痛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显然所有学员全部昏倒之后，他们被全体送去了修复舱进行体力恢复，至少要把破烂红肿的脚趾治疗一下，否则战靴也是穿不上的。
乔术坐在地上，看着崭新的一双战靴，自从她来到，她全身的尺码似乎都被采集完成了，所以训练服、战靴、面罩的尺寸，都丝毫不差，这就是量身定做。
除了不太理智的魔鬼训练，那些学员说的没错，特训舰上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配备，食物、水、衣着、装备，而且是第一特训舰，这让身为此舰的学员莫名拥有了很多傲气的感觉。
寝室舱门开启的状态，乔术穿戴整齐走出来，看着走廊里完全不再拥挤的状态，而且也没有多少调侃嬉戏声，有些学员甚至是耷拉着脑袋，之前的亢奋感觉显然已经被那场慢跑训练消磨得一扫而空了。
可能是为了防止学员再次走错地点，这次他们见到了各自的队长，他们依然整齐地站着，面无表情，等待各自的学员人数到齐，然后各带各队，纵队迈着整齐的步子，前往教学舱室。
合成人分队最先集合完毕，也最先来到教学舱室，它位于十层叠塔建筑的第一层，也是面积最大的一层，四面八方都有进入的舱门。
乔术随队走进来，她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偌大的教学舱室，这让她有些不敢回忆教学舰的那间迷你舱室了，因为眼前的舱室，眼神略有不济，都看不清楚最边缘的座椅。
经过慢跑之后，还有多少学员留了下来，十几分钟后，教学舱室的座位大概被坐满了三分之二，也就是说申请调离的学员大致有三分之一，乔术已经目测计算过，此处共有一百整的座椅，也就是说原本一百零四人的学员数量，教官们早已心中有数，绝对坐得开，还会绰绰有余。
“全体肃静，起立，赫连主教官到。”副舰长在讲台边大声地说道。
然后一片嘈杂，因为学员身下的座椅忽然变成了空气，原来他们是虚拟的，或者是全部收缩回去了地面，总之几乎所有的学员都被摔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学员们立正站好，这一刻他们还不知道，之后的教学课程都需要站立着来完成，而无论教官有多么地啰嗦，他们都必须笔直地站立着，竖着两只耳朵，口传心授的形式学习理论知识。
这倒有些像在教学舰的时候了。乔术的余光里，教学舱室的四面舱壁全部开启了透明模式，像是更换了透亮的落地窗，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但是她没有被余外的景色吸引注意力。
“平膝马步，十分钟。”一个队长对自己的一个飘神去看落地窗外的学员厉令道。
这个学员开始蹲马步，然后极其痛苦的表情，坚持了十分钟，小惩大诫，其他学员也不再关注窗外的景色了，也才意识到，这完全是一个陷阱，是为了考验他们的专注力。
赫连教官终于登上了讲台，讲台像一朵云，漂浮于半空中，环游于所有的学员头顶的位置。看着站在一人高的讲台上的赫连教官，乔术明白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只不过总这样仰着脖子听课，乔术不敢保证学员们的颈椎是否还能健康，或许有修复舱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们好，我的新一批学员们，我是赫连羽，第一训练舰的主教官，我不会亲自负责教学任务，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太空战士。”赫连羽的微笑足以打动很多人的心，“星桥都说第一训练舰是魔鬼地狱，也说我赫连羽是魔鬼教官，所以你们一定要信以为真，因为为你们量身打造的魔鬼训练才刚刚拉开序幕，我就是要吓倒你们，看看究竟会出现多少的逃兵，对于申请调离的学员，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因为逃兵永远不会成为星桥的顶尖战士，他们一辈子都只会是逃兵，之后的人生，你们自己选择，我完全不勉强。”
乔术听着这番肺腑之言，但是她感觉自己是完全没有选择才对，如果被南宫信知道了她的人生忽然变成了这么艰苦，他会不会心疼，他一定会的，因为在教学舰的时候，就算是拎重一点的水桶，他也不会让乔术做。
但是那个总被照顾的乔术似乎在登上末狱星球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原因是无法适应极端气候。或者是在鬼族星域的时候死了，原因是被鬼影吓破了胆，被吞噬而死。
总之，乔术不认为现在的她还是曾经的那个她，因为她也没信心还能认得出自己，如果寝室舱有一面镜子，她会不会感到害怕，就像是在南宫峻飞行器的隔离舱中，从镜面看到自己的模样，粗糙的肤质，变色的皮肤，她却只能接受这些改变。
“最后重点说一下‘影子’的事情。”赫连教官似乎这堂课只是为了讲这一个主题，“特训舰的学员之所以全部佩戴面罩，是因为身份隐秘，进入和调离之前都会被清除部分记忆，所以特训舰上的一切，你们带不走，它永远都只属于特训舰。而身份隐秘的另一个作用就是成为‘影子’。在星桥，特训舰是为了配合、协助、护航训练舰而存在，比如我们是第一特训舰，是第一训练舰的‘影子’，再比如第二特训舰是第二训练舰的‘影子’，以此类推。作为第一特训舰的学员，你们的存在有几个目标，其中比较重要的功能之一，就是成为训练舰学员的‘影子’，没有被选做‘影子’的学员，毕业之后才会进入作战舰队。我们第一特训舰的学员，必须是优中极优，因为我们的主人‘第一训练舰’上全部都是战舰贵族成员，所以我赫连羽的学员，所肩负的重任，是星桥的重中之重。”
乔术认真地听着，赫连羽的讲述铿锵有力，她的目光里有自豪但更多的是责任，毕竟事关战舰贵族，而乔术的余光里，看见第一特训舰的旁边，平行地悬停着另一艘面积相等的豪华战舰，它就是第一训练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