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是你吗？”乔术小声地问了一句，因为她发现自己在一个不太宽敞的空间里醒来，而这个空间里，有些电子设备，有些研发程式，还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看起来跟木槿告诉过她的那个‘木槿的世界’非常相像。
“木槿？”乔术徘徊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眼看透的空间里，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她失落地坐在了地上。
如果这不是木槿的世界，又会是哪里呢？对了，木槿说过，他的世界里，有十一张椅子。乔术立刻开始寻找，但是根本没有什么椅子，反而一些布偶被翻找了出来。
乔术愣在了原地，这些布偶，是南宫信送给她的，但是并没有从教学舰带出来？忽然，乔术像是明白了什么。
或许，这里是她的另一个空间呢？存在于她的思维之中，但是为什么她被关在了自己的思维空间里呢？
不好，乔术顿时感觉不妙，因为她或许正在被清除记忆，她猜对了，她还没有死，那些想要拥有她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她死掉。
现在没有时间回忆毒气舱室那些事，因为乔术感觉到了某种威胁，按照木槿的理论，她现在身处的思维空间，是她仅存的记忆库了，而那些人不会保留这个记忆库的，所以她需要立刻转移自己的记忆。
乔术立刻令自己平静下来，躺在地面上，然后开始营造另一个更深层次的思维空间，她需要把所有的记忆都赶紧转移深藏，否则她真的会变成一张白纸了。
她可以忘记自己是谁，但是她绝对不能忘记南宫信，所以乔术拼尽了全力，然后幻想了另外一个阁中阁，她把布偶先搬了过去，她手脚麻利，像是在跟谁争抢着时间。
“合成人九九。”一个声音叫醒了乔术。
她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睁开了双眼，但是她的目光直直的，就像是还没有被设置聚焦功能。
“非常成功。”医师检查了乔术的瞳孔反应，对赫连教官说：“她现在归你了。”
“她将成为我这一生最完美的一个作品。”赫连羽对乔术的期望值非常高，然后她对乔术发出了第一个指令，说：“汇报你的姓名。”
“合成人九九，向赫连教官报到。”乔术从一张半躺式的椅子里站了起来，然后笔直地面对着赫连羽。
“你是一个智能合成人，代号九九，因为你刚好排到了这个序码，当然是这一届的特训舰学员，”赫连羽说着，略有遗憾说：“没想到这一届，才只招收了九十九个学员。”
医师从旁劝解说：“现在距离最后的报名终止时间，还有几天。”
赫连羽却没那么自信，笑说：“其他的特训舰几乎都是满员，偏偏我这里，每一届都招不满，看来我的名声在外，吓退了不少人，这一届又要用很多合成人来顶替了。”
“合成人九九，向赫连教官报到。”乔术又重复了一句。
“对，你也是合成人之一，滥竽充数的作用，跟我走吧，带你去我的地狱之舰，见识见识。”赫连羽说着，往舱门外走去。
乔术紧随其后，但是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像是被设置好的，她一边动作机械化地走着，却又感觉自己手忙脚乱的，因为她的思维还在搬运自己的记忆，而她的‘行李’显然有点多。
同时，她也在第二层记忆空间里，摆好了很多的座椅，有末狱狂族的，有南宫信的，还有雅鹤族的，居然还为赫连教官也设计了一个专用座椅，总之她一直在为抢救自己的记忆而忙得不可开交。
“你有男朋友吗？”赫连羽忽然转头回来问了一句。
“请重复指令。”乔术的自动应答。
“男朋友。”
“抱歉，赫连教官，我的系统中没有这个词的定义。”
赫连羽不死心，又问道：“你是个女生，女性合成人。”
“请重复指令。”乔术忍不住做自动应答，这让还被关在记忆空间里的自己有些纳闷。
“算了，不逗你了，你只要牢记我是谁就足够了。”赫连羽满意地笑道。
“赫连教官是合成人九九的唯一主人。”乔术的回复。
赫连羽得意地带着乔术走进了一个通道，然后来到了一个寝室舱门外，给出指令说：“这里就是你的寝室舱，进去吧。”
乔术于是笔直地走了进去，然后转身，恭敬地说：“赫连教官，再见。”说话的同时，寝室舱的舱门关闭了。
乔术听见舱门外，赫连教官的脚步声已经走远了，而她的身体转身走进了这间小小的舱室，看起来和教学舰的差不多，但是面积至少缩小了一半，因为地面上只有一个睡袋的位置，像是连一张单人床都难以铺开的样子。
乔术钻进了睡袋，让自己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因为她感觉非常地疲惫，她的疲惫源自于心神的严重分离，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身体，相互拉扯又相互不受控制，更像是人的思维在往左走，而身体却是在向右抬脚。
总之所有的状况都令乔术非常困惑，而她边思考，边正在自己的第二层记忆空间里喝着茶，当然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一杯茶，或许是因为此刻她的身体正处在脱水的状态中，因此她非常地口渴。
还好，她并没有忘记南宫信，也没有忘记自己是谁，虽然自己的嘴上一直在说自己是什么合成人九九，没想到自己出自九九教学舰，又被代号九九，和九这个数字还真是有缘。
乔术忽然感觉有点凉，因为她正睡在地板上，显然这间舱室也没有恒温控制装置，这让她怀念教学舰的优渥生活，但是她却不会抱怨，因为这里和末狱星球和鬼族星域已是天壤之别。
乔术感觉自己重生了，很是振奋，她徜徉在自己的记忆空间里，欣赏着自己为空间设计的所有细节，如果感觉缺少了什么，她只需要闭上眼睛专注地想一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发现所想的那件东西已经在眼前了，所以她的空间正在逐渐变得宽敞。
不知道为什么，乔术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灵魂被困在了记忆空间里，她更不会知道，她并非被简单地清除了部分记忆，而是被彻底的清空了记忆，所以她还没有发觉，乔术只剩下了一副躯体，形同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