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都看完了,我们出去赛马怎样啊?”萧湛将手里的瓜子啃完,一把瓜子壳撒在桌上的空碟子里,说道。难得这几日不用他去东城军营看着,正好借此机会到处耍耍。“上次说要去北郊摘桃子的,今日便去如何?”
“这主意不错。”纪九鄢将最后一口桃花酥吞下肚,笑着对御婉道,“阿婉,你我也有许久未曾赛过马了,今日便来赛一回如何?”
对于这两个说风就是雨的,御婉也很是无奈,“今日出门坐的是马车,就只有萧湛有马,如何赛马?”
“哪有什么麻烦的,让车夫回王府去将郡主的马牵来,再让他折去云南王府一趟便是了。”萧湛挥挥大手,说起便去做了,起身下了楼去找车夫。
桃花酥吃完了,纪九鄢便伸手向那碟还没有动过的芙蓉糕,“听说北郊的桃林今年收成不错,那桃子又大又甜的,咱们去摘几个回来。”末了还加了一句,“哥哥挺喜欢吃桃子的。”
御婉听言斜了她一眼,“是你爱吧。”纪九鄢一惯爱吃甜的,一切甜食来之不拒,尤爱桃花酥。
纪九鄢嘻嘻地笑着,辩解道,“哥哥确实爱吃桃子,尤其是阿婉亲手摘的桃子。”纪九鄢悄悄地挨近御婉,笑得暧昧。“若是阿婉能亲手喂给哥哥吃,哥哥怕是会更喜欢。”
御婉面上一哂,抬手佯装怒地打了她一下,“好你个纪九鄢,竟然笑话起我来了是吧。看我不治你!”说着,伸手便到她的腋下,手下轻轻,却不容她躲避地挠着她腰间的软肉。
纪九鄢最是怕痒,御婉只碰了一下,便开始连连告饶了,抱着她的手求饶道,“好了阿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知道此行在外,周围多少人看着,不能玩闹太过,只是不想轻易就放过纪九鄢省得她下次再肆无忌惮开玩笑的御婉故意虎着脸,道,“知道你错哪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纪九鄢抬手揉揉眼睛,屁股往外挪了挪,离得御婉远那么一点点了,才道,“我错在不该笑话你。”
御婉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几个字还未出口,就听得纪九鄢忍着笑道,“就是要笑话你,我也该在心里偷偷笑话才是。”
“……纪九鄢!”御婉咬牙切齿,手上一把瓜子就扔了过去。
可纪九鄢也是个身手敏捷的,虽算不上武林高手,但躲过这点小瓜子还是可以的。
御婉也没真想拿纪九鄢如何,她也只是被九鄢笑话得急了而已。
盏中的茶还没喝两口,萧湛便回来了,他一坐下,便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御婉,又看了看纪九鄢,明明离开的时候两人还靠在一起坐的,怎么他就出去一趟就对面而坐了?
想不明白,萧湛也不纠结,伸手要去拿桌上的糕点,却发现早就被一扫而空了。他横眉瞪向纪九鄢,“芙蓉糕呢。”
将最后一块芙蓉糕咬了个缺口,纪九鄢浑不在意地道,“我肚子里。”
“你你你,你也不怕撑死!”除了两碟桃花酥,总共还有一碟枣糕、一碟芙蓉糕、一碟莲花卷的,御婉只吃了一块枣糕,他方才只顾着跟纪九鄢抢桃花酥吃了,也没顾得上吃旁的,这下倒好,全入了纪九鄢的肚子里。
美美地将最后一点芙蓉糕吃下,纪九鄢吮干净指头粘上的糕点屑,“本郡主喜欢。”
“你……”
在与萧湛的交锋中好不容易赢了一回的纪九鄢喜气洋洋,哈哈,叫你每次都呕我,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御婉无语望天,其实这两人只有三岁半吧。
车夫的速度也是快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匹马便被送到了醉香楼下。
付了账,三人下了楼,御婉率先翻身上马,对车夫道,“回去告诉世子一声,我与萧大人同九鄢郡主去赛马,晚上便不回去用晚膳了,让他不必等我们。”
“是,郡主。”车夫恭敬地应了声,随后退至一旁,给三人让路。
御婉率先御马而走,在前头开路,纪九鄢紧随其后,萧湛垫后。
待到三人都到了城门口,这才一字排开,蓄势待发。
“怎么赛法?”
“自然是谁先到桃园谁就算赢咯。”纪九鄢玩着手上的马鞭,闲闲地道。“本郡主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本大爷也绝不会差了。”萧湛跃跃欲试,就等着赛令一下,一马当先。
御婉瞧着他二人的样子,心里也突然有了种想与之比一比的兴奋,“比便比吧,只是比赛嘛,就得有一些彩头才够带劲。”要说到玩,御婉可是不会逊色与任何人的。
萧湛和纪九鄢来了兴致,纷纷问道,“什么彩头?”
“到底是玩闹,彩头也不宜过大,怡情便好。”御婉右手覆在左上,想了想,道,“不如就拿今日的桃子做彩头吧,谁若是输了,谁今日摘的桃子就归赢了的那个,如何?”
“这个好,不过单单只是桃子也没什么意思。”萧湛笑道,“不如今日摘桃子的银子,也就输了的那人出吧,如何?”
“哈哈,就这么定了。”纪九鄢摩拳擦掌,“今日本郡主一定要让你大出血一回。”
“却,谁让谁出血还不一定呢。”萧湛冷哼一声,“阿婉郡主觉得如何啊。”
“你们说好就好吧。”御婉倒是没什么意见的。
“那好,我喊一二三,一同出发,谁先到桃园谁胜。”
三人蓄势,一手抓紧马缰,一手扬起马鞭,待得萧湛三字一落,马蹄纷踏,齐齐飞射而去,向前狂奔而去。
风声呼啸,刮过脸颊两边,青丝与衣袂齐齐随风飞舞,三人瞬间就犹如幻化成风,向桃园而去。
马蹄四落,一会是御婉在前,一会又被纪九鄢赶超,萧湛也是不甘落后的,骏马四蹄飞洒,很快就与纪九鄢赶了个齐,来了一个并驾齐驱。
纪九鄢是向来与萧湛不对头的,平日里这家伙就总是要与她呛声,今日她若是在这里输了,那可就要被他笑话一辈子了。
纪九鄢这般想着,手中马鞭扬起,就朝着萧湛而去。
虽然是不大光彩的偷袭,但纪九鄢还是把握着力道的,不至于会伤了萧湛,就是让萧湛因此迟疑一时半刻,落后一步而已。
谁想萧湛竟然不闪不避,直接就迎上了纪九鄢的马鞭,纪九鄢本无意伤人,倒是让他的举动唬了一跳,急急就要收回马鞭,却因此自己滞后了一步。
“哈哈,我可就要先走咯。”萧湛笑得好不欢快好不狡诈,一扬马鞭就朝前急奔而去。原来他是看准了纪九鄢无意伤人,不过是想要逼退他而已,便来个将计就计。
纪九鄢此时也明白过来了,那恨得是一个牙痒痒啊,好一个萧湛,竟然敢耍她。
马鞭一扬,马蹄纷踏,健步如飞,纪九鄢飞快地赶了上去。
斗气没有那二人燃得那么火旺的御婉一直关注二人,见此也只是隐笑着摇了摇头,纪九鄢心思单纯,虽然娇蛮却也率性可爱,哪里及得上萧湛这个沙场狐狸肚子全是弯弯绕子,这样一比,自然是要略输一筹的。
前面二人打得火热,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虽然没有慢下多少,但对于御婉而言已经够了。
御婉的马术本就极好,那二人一耽搁,倒是让她渔翁得了利。
马鞭扬起,马蹄飞起落下,很快便赶超了二人,“你们慢慢玩儿。”
“啊,阿婉你使诈!”纪九鄢停下手中动作,与萧湛对视一眼,二人齐齐撤回手中动作,再次御马朝御婉追去。
这是这二人终究是求胜心切,谁也不想输了谁,很快便又交起手来。
就在二人正大的难舍难分之际,身后突然刮来一阵狂风,纪九鄢和萧湛都敏锐地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迫人气息,还不待反应,原本缠斗在一起的二人就被分开,纪九鄢甚至被带着走了一段,领先了萧湛好几步。
只见眼前呼啸而过的烈马飞驰而去,只留下一道黑色的影子给二人窥探,冷香盈盈。
纪九鄢认出了那背影,惊呼道,“是哥哥,哥哥。”她认得哥哥座下的疾风。
“纪凌珏?”萧湛蹙眉,“他不会入宫了吗?”唉,不管了,萧湛扬起马鞭,御马向前追去。
“臭萧湛,我是不会让你赢的,乖乖把你的桃子都给我吧,哈哈。”
“哼,想都别想。”
这边厢打打闹闹,那边厢御婉只一心一意要往桃园而去,贼贼地想着今日她也算是讨了个便宜了。
这是,身边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御婉唬了一跳,马儿虽然依旧在奔走,但速度到底是慢了下来。
心脏还在砰砰地跳着,御婉皱眉看向跑在她前头的人,那人突然转过头来看他,俊逸容色,冷清唇角,深邃的眸中带着隐隐笑意,可不是纪凌珏吗?
纪凌珏也只回头看了她这么一眼,随后便御马前行了。御婉挑了挑眉梢,这是要跟她赛马?
这可是大大挑起御婉的好胜心了。谁都知道冷面将军纪凌珏的马术是天瀚个顶个的,只可惜因为他们二人各守一方疆土,虽早有一战之心但却就没有机会,如今这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御婉又哪里会错过呢。
马鞭一扬,御婉就朝纪凌珏追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