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拒绝,管事抢先一步,大力自荐道:“我虽然没有‘包打听’耳通八方,也没有‘黑煞’的侦查能力,但我是处理内务的一把好手,这凌云场大大小小的内务,我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姑娘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提起我任乐水,是不是都说一身好。”
又有理有据的说道:“再则,驱邪司刚刚重启,想来有许多杂事需要打理,而姑娘和其他司务人员,要说修为和能力,那定是非同一般,但只怕在庶务上,就有些不通了,在下正好能弥补这个短板,而且——”
他顿了一顿,目光灼灼看向舒芙,“若是有机会加入驱邪司,我任乐水,可以不要一文钱的俸禄。”
十六岁就能突破换骨之境的修术奇才啊!
这可是前所未见的!
若是能跟在这样的人身边,别说不要俸禄,就是每个月倒贴一大笔钱,他也完全愿意,不只是他,任乐水相信,包大庆和吴冤,若是听到舒芙想要招揽他们的消息,根本不需要任何说服,定然就立刻放下对朝廷公职人员的成见,狂奔过来了。
毕竟,这位新任的驱邪司司主,修为不比绛音差多少,年纪,却小了太多,而且,驱邪司虽然只是多年前昙花一现,就消失了,但就那短短的几年,其荣光和声誉,直到现在,江湖中人谈论起来,还不无向往。
如今有这样的大好机会,谁会错过?
完全不知道任乐水想法的舒芙,只觉得——捡到大便宜了。
就在他说出第二条自荐理由的时候,她已经被彻底说服了,而现在,她看着任乐水心口的位置,那里,一朵白色的心花悄然盛放。
这说明,此人心性纯正,没有奸邪害人之心。
舒芙立刻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好,驱邪司的大总管,就你了,我也不让你白干,俸禄就比照同等职位的人员。”
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下便把两箱银票交给任乐水,又将驱邪司的办公地址也给了他,分派给他入职的第一项工作——修整门楣。
任乐水没想到竟然能自荐成功,欢喜得脸上每一条褶子都蓄满了笑意,当即应下,立刻去找包大庆和吴冤,表明了来意,果不其然,那两人一听,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舒芙报到。
任乐水又赶回凌云场,辞去管事之职,而后,马不停蹄的去找熟识的工匠,誓要将这上任的第一桩事情,圆满的给自家司主办妥。
另一边,舒芙一派轻松,打道回府,走到郡主府门口,想到什么,又转了个身,朝曜王府的方向走去。
月初,楚少衡又一次烈火焚心,她灵力化雨帮他平复后,他沉沉睡去,舒芙中途去看过他几次,每次去,楚少衡都在沉睡,她探查了一下,也没探出什么异样,想着定是前些日子太累了,一直紧绷着,如今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了松,才会如此。
直到今日早朝的时候,她看他脸色异常苍白,连曜帝都特意的问了,还派了太医院的人来会诊,舒芙原本想跟去,但是楚少衡说桑大师会亲自来帮他诊治,让她先忙公事,舒芙知道他的心结,这才没有跟来。
这会子,正是夜晚时分,曜王府的大门已经关了,她不想叫门打扰下人,干脆一个飞身,越过墙头,落在王府花园中。
舒芙原以为这个时候,花园中空无一人,哪知运气不好,正好遇到个端着茶盘的丫环,那丫环双眼一瞪,双手一晃,就要摔茶盘惊叫出声。
幸而舒芙眼疾手快,一手托茶盘,一手捂丫环的嘴,“嘘,别叫,是我。”
那丫环看清是她,不知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倒让舒芙觉察出异样来,又闻到不同寻常的花香味,她挑了挑眉,随手揭开了茶盘里的茶盖子。
两个茶盏,一盏装的是清茶,一盏装的是花茶。
只有女客,才会用花茶来待客。
而那花茶,不是普通的花茶,是蓬莱紫兰的花朵制成的花茶,喝了不仅能强魂固魄,还能让妖邪不侵。
舒芙这下清楚了这茶要招待的女客,是为何人。
“我来吧。”
她将茶盖放回原位,将茶盘从丫环手中接了过来,施施然走了。
丫环急得快哭了,又不敢反驳半个字,想了想,赶紧去找管家报备去了。
这厢,舒芙端着茶盘,在书房边上的荷香亭找到了两人。
已过了荷花的花期,但因这方池子的水灵气足,所以尽管到了八月,秋风四起,这方池子里的荷花还开的正好。
荷香亭正建在池中,被荷花荷叶环绕,坐在亭子里一伸手,就能摸到朵朵清荷。
此刻,亭中的沈清瑶,弯腰伸出手去,采下一朵开得正盛的荷花,擎着荷花转身,朝楚少衡回眸一笑,“少衡哥哥,你这里的荷花,可比宫里的荷花开得漂亮多了。”
亭中四角都点了琉璃宫灯,暖黄的灯光下,她漂亮的五官,更比平时更加柔美了几分,端的是人比花娇。
楚少衡说:“喜欢的话,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多采一些回去。”
“不要,它们开得好好的,在这池子中,还能开很久很久,把它们采下来,离开了枝头,过不了多久,它们就都会凋谢,太残忍了,我采这一朵,是实在太想要了。”
沈清瑶将荷花送到鼻尖,轻轻一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这荷花的香气,跟少衡哥哥你身上的味道一样,所以,我才想要采一朵回去,将花瓣采摘下来,制成干花,放到想香囊里,随身携带,这样,就仿佛少衡哥哥随时随地的,守候在我身边。”
像是怕他误会,她又忙道:“我没有其它的意思,我知道,少衡哥哥你喜欢阿芙姐姐,我这样做,只是想感受哥哥对妹妹的守护,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吗,对我不一样,是因为有眼缘,看到我,就想起小时候早夭的妹妹,所以对我这般好。”
她仰起脸,摇了摇手中的荷花,小心翼翼的问:“少衡哥哥,可以吗?我可以把这朵荷花带回去,做成香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