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买了菜回来。梅洁:“刘妈,昨天沙驼说的那些事你可能都听到了。我告诉你,今后沙驼来,可以随便进我们家,我认这个女婿了,所以他是我们家的人了。但那个瞿老板来,你不许他进,狼心狗肺的东西!”
刘妈:“晓得了。反正痴心小姐负心汉的故事在我们家里也演了一出。可是……”梅洁:“可是什么?”刘妈:“可是他是小娜的亲阿爸呀。”梅洁:“那也不让他进,也不能让小娜认,小娜有阿爸了,跟亲阿爸没什么两样!”
阿林走来看到殷正银家门紧闭着,而四周其他早点摊子的生意正红火。阿林上去敲门。许萝琴把门打开。许萝琴情绪恶劣,看到是阿林更是恼怒道:“又要来吃白食啦!”
阿林:“许萝琴,你话说好听点好?我不是吃白食的。我吃了你的大饼油条豆浆是记了账的。喏。”阿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着说:“几月几日,在你这儿吃的什么,我记得清清爽爽,赖账白吃的事我阿林不会做的。”
许萝琴:“从今以后,你想吃也吃不上了!”阿林:“做啥啊?”许萝琴:“我们要搬家了。”阿林:“为啥?”许萝琴:“就因为不想让你吃白食!还有你这张臭嘴!”阿林:“不是吧?”说着冷笑一声,“不是因为我阿林赊账吃你几副大饼油条就要搬家吧?”许萝琴:“我说了,就是因为你!”阿林:“许萝琴,我告诉你,你是怕再见一个人,就是那个请我吃早点的外地人!他是啥人,我心里有数!”
殷正银紧张地问阿林:“你知道他是啥人?”阿林:“绝对是跟你们有关,还跟浦江有关!”殷正银:“你怎么知道?”阿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许萝琴突然悟到什么:“阿林,你是不是在浦江跟前胡说八道了?”阿林:“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告诉浦江,这是一个人做人的良心。不过浦江为了知道这事,还给我买了包红双喜香烟……”
没等阿林说完,许萝琴就冲了上去,抓住阿林的衣服猛打。许萝琴与阿林扭打成一团,两人衣服被撕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鲜血,殷正银与路人怎么拉也拉不开。
许萝琴哭喊:“你不死我死,反正咱俩得死一个!”小街上挤满了围观的人,110警车赶到,两名警察挤进人群。警察把许萝琴与阿林拉开,两人全身都像被狗撕狼啃过的一样。
店堂里的人又都挤得满满的。有人喊:“快点呀,怎么这么慢啦!”老板娘走进后堂,朝阿根使了个眼色。阿根明白了老板娘的意思,也忙洗了洗手,到面案上去拉面,但他拉出的面总是出现断丝。
沙驼看不下去了:“阿根,学到家再上案行不行?”阿根:“我表姐让我上案的,你有话跟我表姐说去!”沙驼喊:“老板娘,你进来!”老板娘走进后堂说:“啥事体啦?”
沙驼:“等阿根手艺学到家再上案行不行?”老板娘:“阿根面不是拉得蛮好吗?中间断几根丝有啥关系啦,捞进碗里又看不出来啦。”沙驼:“这不行!这等于是废品出厂,不能这么做的。”老板娘:“哎,沙师傅你这个人事情怎么这么多啦?能过得去就可以了。”沙驼:“外行人可能一时看不出来,但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是拉面师傅,丢脸是丢我沙驼的。”
老板娘:“你看看,现在顾客那么多,你一个人又忙不过来,这不耽误生意吗?”沙驼:“店里的顾客多了,但店里的信誉不能丢啊!”老板娘:“让阿根做!我是老板娘,我说了算!”沙驼:“不可以,咱们每一碗面出去都要是正品,次品半碗也不能出,钱不能这样赚!”老板娘:“这里我说了算!你要想走人你就走人!”沙驼不再说什么,继续干活,似乎屈服了。老板娘和阿根都得意地笑了。
董事长办公室。宋蓓进来:“董事长,你找我有事?”瞿欧德从沉思中抬起头来:“建材超市是不是过几天就可以开业了?”宋蓓:“是,招聘工作人员的事也登报了。”瞿欧德:“宋蓓,你能不能给我办件事?”
姚姗梅家客厅。沙驼、姚姗梅、小娜、兆强都在。
沙驼对姗梅说:“姗梅嫂子,拉面师傅不做啦。”姚姗梅:“做啥?”沙驼一笑:“让人家炒鱿鱼了,明天就不做了。”
小娜:“爸,今天老板娘只是让他那个表弟上手拉面,又没说要炒你鱿鱼咯。”沙驼:“爸又不是傻子,老板娘让阿根上手,其实就是想逼我走。她那种经营方式,我可受不了!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啊,识相点,自己走人吧。”
姚姗梅:“你这个倔脾气啊,得罪了人家老板是迟早的事!”小娜:“对啊,你还没把我哥给要回来呢!”沙驼:“那是!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儿子要回来的。好了不说了,我得到面馆上最后一天班,虽然是最后半天班,那也得好好上呀。我沙驼做事就喜欢有始有终。”
宋蓓走进牛肉面馆,开票要了一碗面,走到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里坐下,她怕沙驼认出她来。
宋蓓慢吞吞地吃着,一面在观察着小娜。等小娜收拾完空碗,从她身边走过时,宋蓓说:“小阿妹,看你这样子,大概是个学生吧。”小娜:“是。”宋蓓:“那怎么在这儿打工呀?”小娜:“从学校毕业了,没找到工作前,在服务行业打打工不是很正常嘛。”宋蓓:“什么学校?”
小娜:“财经大学。”宋蓓:“还没找到工作?”小娜:“正在找。”宋蓓:“到人才中心去找呀。”小娜:“去过了,好一点的公司人家有要求要上海户口,可我没有。”
宋蓓:“不见得每家大公司都要这个条件,有些公司就没这种要求,主要是看工作能力和自身的条件。像你这样的条件,应该会有公司要,再去试试,要不一个大学生老在这儿端盘子,那也太可惜了。”
小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徐爱莲对小娜说:“你阿爸今天怎么啦?屈服啦?这不像你阿爸呀。”小娜:“我也不晓得,但我爸绝不会是这样的。可能我阿爸真不想做了。”徐爱莲:“为啥?”小娜:“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有件重要的事在做。”徐爱莲:“那我也不做了。”小娜:“为啥?”老板娘:“快来端面呀!”
宋蓓还没吃完面,她吃不惯这种面。好容易等到小娜又经过她桌前时,她又叫住小娜。
宋蓓想了想,看上去很随意地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张报纸对小娜说:“小姑娘,这里有份人才交流报,你看看。”
小娜接过报纸,扫了一眼,报纸的头版就是某人才中心招聘会的广告。
宋蓓:“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姑娘,又是个财经大学的毕业生,因为没有户口,在这面馆里打工,也太可惜了。”
宋蓓像做了件很即兴很随意的事情似的飞快地走出了面馆。
小娜又看看报纸,叠了叠就塞进了口袋里。
殷浦江回到家里,看到许萝琴脸上贴着两块膏药。殷浦江吃惊地问:“姆妈,你脸怎么啦?”许萝琴:“打架打的。”殷浦江:“打架,跟谁?”殷正银:“是跟阿林。”殷浦江:“阿林?他怎么啦?”
许萝琴:“浦江,我问你,阿林跟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他的话你也能听啊,还给他买红双喜香烟!你是个大学生哎,哪能不动动脑筋啦?这种骗吃骗喝的人说的话你也会相信啊。”
殷浦江:“姆妈、阿爸,我没有全信他的话。但姆妈、阿爸,既然你们提到这件事,我倒真要问你们,阿林说的事是真的吗?”许萝琴气恼地大声喊:“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他是在胡说八道!”
殷浦江:“那你们干吗要急着搬家?阿爸、姆妈,我觉得这件事你们要跟我说真话。”
殷正银:“浦江,上去休息吧。家不搬了,明天我们还在这儿做生意。”殷浦江:“不去宝山区了?”许萝琴:“不搬了,省得你疑神疑鬼的!我们把你拉扯成个大学生,容易吗?”殷正银:“萝琴!”他怕许萝琴说漏嘴。许萝琴:“睡觉去吧!”想掩盖过去。
殷浦江也听出许萝琴说的话中所透出的信息,但说:“那姆妈、阿爸,你们也早点休息。”
殷浦江仰面躺在床上,阿林的话不停地在他耳边萦绕。他越发觉得,阿林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帘子的另外一边,殷正银夫妻也没有睡着,许箩琴悄悄地抹着泪。
面馆已打烊。沙驼特别仔细地收拾着后堂,徐爱莲也在帮忙。徐爱莲说:“沙驼大哥,你明天不上班啦?”沙驼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徐爱莲说:“那我怎么办呀?”沙驼说:“还在这儿做呗。”徐爱莲说:“我不!你在哪儿做,我就跟你到哪儿做。”沙驼说:“为啥?”徐爱莲说:“你心里清楚。”
沙驼说:“咱俩不合适!我比你大十几岁呢。”徐爱莲说:“我不在乎!就是差一万岁,我也跟你!”沙驼说:“不说这个。”然后喊:“老板娘,你过来。”老板娘从后门走进来说:“啥事体啦,叫魂似的。让你们单独说说话不是蛮好吗?”沙驼把工作服往桌子上一放,说:“结账吧。”老板娘:“结账,结啥账啦?”沙驼说:“今天你不辞退我了吗?中午说的,不想做你就给我走人。”老板娘:“啊呀,我那时说的是气话。”
沙驼:“你说气话是你的事,但我是认真的。结账吧!这个月我做了二十七天,就按二十七天算,一天都不能少!”老板娘:“过两天吧,做完一个月再结。”
沙驼:“明天我就不来了。”老板娘:“明天你要不来,我这店就开不了张了。现在深更半夜的我到哪儿去找人呀?沙师傅你做人也不能做得这么绝吧?”沙驼:“明天我再来做一天,不要你的钱。现在你把这二十七天的工资给我结了,你今天进的账,足够给我这么一点工资了。”
徐爱莲:“老板娘,你把我的工资也给了吧。”老板娘:“明天你也不来了?”徐爱莲:“沙大哥来我也来,就明天一天,我也不要你的工资,白做!”老板娘:“好!真是碰到一对赤佬了!”狠狠地把沙驼脱下的工作服往桌上一摔。
面馆已打烊。沙驼和徐爱莲走出面馆。老板娘恶狠狠地在后面说:“走好,勿送了!”
马路上依然灯光闪烁。
沙驼对徐爱莲:“你真是个傻丫头。我不干了,你干吗也不干呢?”
徐爱莲:“我才不傻呢!你不干了,我再干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咱俩的事老板娘已经在叽叽咕咕地说闲话了。你不在了,她会不给我小鞋穿?沙驼大哥,你干吗要离开拉面店?”
沙驼:“我正在做件事,从现在起,我得天天盯在那儿。”徐爱莲:“什么事呀?”
沙驼:“以后我再告诉你。徐爱莲,今天我送你回家,我去认认你住的地方。过些日子,我来找你,而且还想让你帮我忙呢。所以,你可千万别搬家。”
徐爱莲:“你不会骗我吧?几年前在新疆时,你就骗过我一回。”沙驼说:“那次我没骗你呀!”徐爱莲:“怎么没骗?”沙驼:“我让阿依古丽大嫂给你带信了呀。”
徐爱莲说:“反正横竖都是你有理!算了,只要这次你不是骗我就行了。”徐爱莲走上去紧紧地拥抱了沙驼一下,沙驼反而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似的说:“徐爱莲,别这样。”
姚姗梅说:“沙驼,不是我说你,你的脾气也得改改了。在我们上海滩,可没人吃你这一套。现在工作丢了,以后你要怎么办?再去另外寻份工作?”沙驼说:“工作已经寻到了。”
姚姗梅说:“啥工作?”
沙驼说:“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然后对小娜说:“小娜,你不要去面馆打钟点工了,好好让兆强哥陪你去找工作。”
小娜突然想起中午宋蓓给的那份报纸,拿出来说:“兆强哥,明天你陪我去趟这里吧!这儿好像是家很大的人才交流中心,你看,里面有招聘财会,还有这儿,这里还招聘饭店经理呢。”
姚姗梅:“噢哟,他还要当饭店经理呀?自家的饭店都败光了。”兆强觉得很没面子,说:“姆妈,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太小看人了。”沙驼:“不过兆强,你也该找份工做做了,干吗赖在家里呀?小鸡老窝在老母鸡的翅膀下,那就永远也长不大!”兆强:“沙驼爷叔,明天我就同小娜一起去找好?其实我也不想当寄生虫,天天赖在家里听姆妈唠叨,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呀。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谁的难处。就是当了国家主席,也有国家主席的难处。”
殷正银家的大饼油条摊又开张了。许萝琴炸油条,殷正银熬豆浆,伙计烙大饼。阿林脸上也贴着膏药。他一脸正气地走到殷正银家的摊子前。阿林把一小沓钱拍在条桌上说:“许萝琴,还你钱!”掏出一本子,“喏,吃了几顿每顿多少钱我全记在账上了,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我阿林做事从来正大光明,是怎样就是怎样,不像有些人,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
许萝琴:“你在说谁呀?谁偷鸡摸狗啦?”阿林:“啥人做啥事自己清爽!连人家的孩子都会偷,什么东西嘛!”许萝琴又发怒了,说:“阿林,你身上又痒痒啦?”阿林:“来啊,再来呀,啥人怕啥人啊!”一个路人把阿林拉到旁边的一个馄饨摊。馄饨摊老板说:“阿林,吃碗馄饨,我请客。”路人劝解说:“许萝琴,做你们的生意吧。啊?”许萝琴既气恼又沮丧,含着泪说:“这生意还怎么做!”
小娜和兆强在等公交车。太阳当空,天有点热,周围许多人都带着伞。兆强:“没车了,多不方便呀。小娜,你阿爸拉面师傅不做了,准备做啥?”小娜:“不知道!”兆强:“小娜,你阿爸到底是做啥的?”小娜:“放羊的,现在是个拉面师傅。”兆强:“不像,看他那说话做事的气派,绝对不是放羊的,也不是什么拉面师傅。”
小娜:“那你说他是做什么的?”兆强:“我在问你呢,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小娜:“我已经回答你了。你不信,我问谁去?”兆强:“小娜,我觉得你没有给我讲真话。”小娜:“我是骗子?你们上海人怎么动不动就说人家是骗子啊。”从兆强身边走开,“咱俩各走各的,省得上骗子的当!”
兆强去拉小娜:“我什么时候说你是骗子啦,还把我们上海人全罩上了,冤不冤啊?”
小娜甩开兆强的手:“不理你。”兆强成个大长脸。小娜先挤上车,又伸手拉了兆强一把,两人相视一笑,又和好如初了。车厢里很拥挤,兆强用屁股顶出点空间让小娜可以站得舒服点。
车外下起了倾盆大雨。兆强看着车外的大雨,看着小娜说:“姆妈让我带伞我还不肯带。不过不要紧,有我保护你。”小娜一笑:“你怎么保护啊,让老天爷不下雨?”
人才交流中心大楼前。公交车到站后,小娜和兆强跳下车。兆强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让小娜顶在头上。小娜说:“那你呢?”兆强一拍胸说:“我是男人。”
小娜和兆强冲进大楼内大厅,发现里面人群熙攘,人声鼎沸。小娜虽然头上顶着兆强的衣服,但身上还是湿透了。小娜看到有卫生间的标识,忙把衣服扔给兆强说:“我去卫生间擦一擦。”
但刚好殷浦江从男卫生间出来,小娜刚好回头时把殷浦江撞了一下,两人相互看了看。
小娜忙:“对不起。”殷浦江笑着:“没关系,没关系。”小娜也点头一笑,然后殷浦江情不自禁地又回头想看看小娜,但小娜已经进了女卫生间了。
德佩建材超市招聘柜台前,队伍排得很长。殷浦江与人事部的赵经理坐在招聘台前接待想应聘的人员。
兆强看到德佩建材超市的招聘牌,就拉了小娜一把:“小娜,你看,是不是这家公司?”小娜点点头。小娜和兆强都拿了张表填,小娜看看兆强:“那边不是有招聘饭店经理的吗?真不去呀?”兆强:“不去,我已经怕了饭店了。反正我是学经营管理的嘛,建材超市也行呀。”然后两人都排上队。
在二楼的走道上可以从下看到大厅的情况。宋蓓看到小娜进来后,忙推开一间休息室的门说:“瞿董,沙小娜来了,还有个男青年。”瞿欧德忙出来,看到小娜与兆强都排在德佩建材超市招聘柜台的那行队伍里。宋蓓:“我去给赵经理打个招呼?”瞿欧德:“你不要去,小娜肯定认出你,会产生怀疑的。你随便派个人,去跟赵经理打声招呼。”
宋蓓:“那……旁边那个呢?”瞿欧德看了看,说:“既然是一起来的,就一起招进来吧!保险点,让殷浦江接待小娜。”宋蓓:“为什么?”瞿欧德狡黠地一笑:“你不懂?”
大厅里。德佩建材超市的柜台前。小娜与兆强前面只有六七个人了。大厅里冲过来一个姑娘,朝小娜队伍前的一个男青年喊了声,那个男青年兴奋地答应了一声,然后用上海话:“哎,来呀,到我这儿来!”那个姑娘就高兴地站在那个男青年前面。后面队伍里发出不满的嘀咕声。
小娜走到那插队的姑娘的前面:“请到后面排队去!”那姑娘:“凭什么呀,我本来就排在这儿的呀!”小娜:“从我在这儿排队起,我就没见到你,加塞了还强词夺理。”那姑娘后面的男青年说:“是我情愿让她站在我前面的。”小娜说:“但我不愿意!”兆强也站出来说:“我也不愿意!”
那姑娘用上海话对小娜说:“你一个外地人,有啥了不起啦。我就排在这儿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小娜一把把她拉了出来说:“就这样!”那姑娘抡起包就要砸小娜,小娜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一个劈腿就把那姑娘撂倒在地上。男青年也冲上来打小娜,兆强也与那男青年打了起来。大厅里乱成了一团。几个保安把小娜、兆强等拉开了。殷浦江也从招聘柜台走出来劝架。
殷浦江对那女青年说:“你加塞就是不对嘛!”但他也对小娜说:“不过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似乎野蛮了些。”小娜捋了捋被抓散的头发,对兆强说:“兆强,咱们走,不报了!”小娜拉兆强就往外走。宋蓓看到小娜拉着兆强往外走,急了,她精心安排的事情眼看着要泡汤了。
瞿欧德也急了,在宋蓓耳边说:“宋蓓,不能让沙小娜走呀!让殷浦江去把他们追回来。”
雨似乎越下越大,小娜与兆强只好暂时在屋檐下避雨。
殷浦江跑了出来,找到小娜和兆强说:“对不起,肯定是那两个插队的人不对,请你们回去吧。”小娜看着殷浦江,发现就是那个她进卫生间前撞到的青年,小娜对殷浦江很有好感。殷浦江又说:“我们的负责人也看到那一幕了,他很欣赏你们,请回去吧。”看到殷浦江那帅气而真诚和善的样子,小娜点点头,看看兆强。兆强对殷浦江有些戒心,他已经感觉到小娜对殷浦江的好感了。但小娜还是拉着兆强跟殷浦江走回了招聘大厅。
中午,赵经理拍拍殷浦江的肩,说:“浦江,走,咱们吃饭去。”赵经理和殷浦江在吃中饭。赵经理:“浦江,你是交了好运啦。”殷浦江:“怎么?”赵经理:“等招聘工作做完后,你的工作要动一下。”殷浦江:“去哪儿?”赵经理:“让你到建材超市的财务室去当副主任。”
董事长办公室。宋蓓把两张表格放到瞿欧德的桌子上说:“你看怎么安排?”瞿欧德:“宋蓓,我们表格设计得太粗,怎么只有哪年出生,没月份呢?”宋蓓:“只要知道一下他们的年龄不就行了?”瞿欧德不满地摇摇头:“工作太粗!”
瞿欧德又看沙小娜表格上的照片,他闭了一会儿眼睛说:“沙小娜不是学财会的吗?让她先去超市的财务室工作吧。当然,让她先在财务室实习,半天实习,半天在超市干点别的活。”
宋蓓有些犹豫,说:“这样,是不是太苛刻了。”瞿欧德说:“我不想表现得太关照她,这样会被怀疑的。至于这个崔兆强,身格长得蛮健壮的,让他先去库房当个发货员,以后看看表现再调整吧。”
小娜和兆强从超市出来。兆强殷勤地对小娜说:“小娜,我是为你做出的牺牲噢。你看,你分到财务室工作。我呢?却分到库房当发货员。”小娜:“狗屁!我可不想让你为我做什么牺牲!”
兆强:“你的情商是不是低了点,怎么这么不领情呀!另外,我也可以随时保护你呀。怎么?你看不上我这个保镖?”小娜:“我才不想领你什么情呢。”兆强:“为啥?”小娜:“因为我怕我以后还不起!”兆强:“不用还,我知道。”小娜:“白送我也不想要!”
兆强:“小娜,说实话,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小娜:“你当我的保镖?上次在餐厅,也不知道谁保护谁呢。”兆强尴尬地说:“好了,不吵了,不吵了。回去后你不要告诉我妈我在库房是出苦力的,只说是当保管员就行了。”
小娜:“谁想跟你吵呀!再说,回去后你就直接对你妈这么说了,还用得着我多嘴吗?他们告诉我先到财务室实习一段时间,先是半天实习半天还要做别的活,跟你差不多。”
兆强:“反正比我强。”小娜:“我的学历比你高呀!”
德佩建材公司,财务部,金经理对殷浦江:“浦江,你的工作跟小陈交接完了吧?”殷浦江:“是。”金经理:“那好,殷副主任,明天你就去超市财务室上班吧。我祝你前途似锦!”
小娜和兆强又同时来到公交车站。两人上车,兆强又用屁股顶开一个空间,让小娜站得舒服点。
兆强:“小娜,你跟你阿爸房子租在哪儿?”小娜:“干吗?”兆强:“和我家住得近的话,我好去接你一起上班呀。”小娜:“不用。我现在住在我外婆家。”兆强:“哟,你外婆认你啦?”
小说:“是呀,所以我爸一定要我搬到外婆那儿住。我爸说,我要代我妈好好孝顺孝顺我外婆。可其实在外婆家,外婆跟刘妈虽然对我很好,但我还是住不惯,我想搬回去跟我爸住。”
兆强:“你知足吧。现在你外婆总算认你了。要是你外婆硬是不认你,你们在上海要吃足苦头了。”小娜:“可事实恰恰说明,我和我爸能在上海站住脚,能自己养活自己。”
兆强:“你爸做拉面师傅,还让你一个大学生当跑堂的。虽然你们是能养活自己,但生活质量……”兆强啧啧地摇着头。
小娜生气地说:“我阿爸是个了不起的爸爸,伟大的爸爸。以后不许你再用这种轻蔑的口气说我爸,要不,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兆强:“我是实话实说嘛。不过你阿爸也真不容易,一个单身汉,把你拉扯到这么大。现在又辛辛苦苦把你送回上海,是蛮伟大的噢。”
小娜:“得了吧,现在改口,晚了!我最讨厌人家用居高临下还带着轻蔑的口吻说我爸,也不知道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从哪儿来的。”
公司餐厅。中午,殷浦江端着工作餐坐在员工餐厅的一张圆桌前。有个人也端着午餐猛地坐在他的对面。他抬眼一看,是瞿月雅。
殷浦江:“你怎么在这儿吃饭?”瞿月雅:“我也是公司的员工,干吗不能坐在这儿吃饭?殷浦江,我问你,听说你要去建材超市工作了,当了什么财务室的副主任。”
殷浦江:“对,我明天就要去超市上班了。”瞿月雅:“你很满意是吗?”
殷浦江:“满意呀,为什么不满意?我是个俗人,进公司刚一年多,就给我提职,提薪,我当然满意!”瞿月雅气恼地说:“你不但是个俗人,而且是个庸人,是个木头人。”殷浦江:“为什么?”瞿月雅:“把你从公司调到超市去,给你提职加薪,这是我母亲的一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