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板的房间,尖下巴和方头跟着梁老板准备出门。尖下巴:“梁老板,你真要把摊位让给那小子啊?”
梁敬辞:“你懂啥,我会看面相,这家伙将来有福。再讲,好的摊位我会让给他啊?最近我们生意一直不太好,你们也知道,把不赚钱的亏损的摊位慢慢让出去,把赚钱的摊位留下来,这也是做生意的策略。我在想,那小子不是想当老板吗?这对我来说正是一次机会,表面上我是帮他,实际上我是把不赚钱的摊位甩给那小子,也就等于是在甩包袱。晓得了吧?小六子,方头,生意场上的事好好跟着我学吧。”
方头:“老板说得对,他不是想当老板吗?那就让他尝尝当老板是什么滋味。”
小六子拍马屁道:“梁老板,你行。我服了。”
瞿欧德从外面进来走进客厅。瞿欧德不悦地说:“什么事?”姜丽佩:“瞿欧德,你今天怎么也得把事情给我讲清楚!要不我就要疯了。”瞿月雅:“姆妈,什么事呀,用得着这么大叫大嚷的吗?”
姜丽佩:“今天天刚亮,你是不是又到医院去那个沙小娜那儿了?”瞿欧德:“对,没错,怎么啦?”姜丽佩:“她到底是你什么人?请你给我解释。”瞿欧德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后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到医院去给沙小娜结医疗费,因为她今天要出院了,这又怎么了?”
瞿月雅大叫:“阿爸,我能不能说两句?阿爸,你长得帅,有气质,聪明,有能力。在事业上也甩得开。你虽对我姆妈感情不深,但你还从来没什么寻花问柳的事。所以你是我心中崇拜的偶像。可在沙小娜这件事上,你让我这个当女儿的也太失望,太吃惊,太痛苦了!”
姜丽佩:“上次在超市时,我就发觉你看这个姑娘的眼神不对,我就警告过你!现在怎么说?”
瞿欧德依然平静地说:“什么怎么说?我就请那姑娘吃了顿饭,还有什么?”
姜丽佩:“还有什么?亏你说得出。我看你是想让那个婊子取代我!”瞿欧德恼怒了:“姜丽佩,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姜丽佩:“我嘴怎么不干净了?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姑娘勾引你这么个可以当她爸爸的人,她不是婊子是什么?”瞿欧德怒不可遏,一个耳光甩了上去,将姜丽佩一个趔趄打倒在沙发里,然后甩门走出了家。
仍躺在床上的许萝琴看着沙驼却说不出话,只是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流。
殷正银:“当时我和许萝琴已经商量好了,决定把这事告诉给浦江听。但我们想,我们辛辛苦苦地把浦江拉扯到这么大,总不能说走就走呀,总得跟你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安排才好呀。那时我们真的是盼着你赶快过来,可谁会想到阿林却在这中间插了一杠子!”
沙驼:“我懂得你们的意思了。我要回我的儿子,这一点我沙驼绝不会动摇的!你们再挡也挡不住。但我也想过,你们抚养了他二十几年,把他培养成了大学生,像你们这种状况也真不容易。何况你们对他,他对你们也有了很深的感情。只要我和儿子相认了,我会让儿子来照顾你们,如果他愿意,仍可以跟你们住在一起。你们把他抚养大了,他有照顾你们的责任。但他应该知道他的真正母亲是谁,他的父亲是谁,这是他的权利!你们说呢?”
许萝琴做了个手势,还点了点头。
董事长办公室。瞿欧德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本小文件夹。打开文件夹,里面有两张发黄的照片。是他和田美娜在草原上合影的照片,草原很辽阔,但人像却很小。
瞿欧德凝视着照片。
瞿欧德独白:“美娜,我该怎么办?我们的女儿现在就在我的身边,我能认我的女儿吗?你肯定不让我认,因为你说过,不许我来认孩子的。因为我离开你后,我就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这就是我离开你所付出的代价。我现在越来越感到这个代价真的是太大太大了,我也感到我的罪孽有多么深重,可我们的女儿有多么可爱啊,我女儿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我不能不认啊!还有我们的儿子,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瞿欧德泪如雨下。瞿欧德独白:“美娜,我该怎样向你忏悔才可以换回你对我的宽恕呢?”
沙驼看着许萝琴,同情地说:“我要想办法把浦江找回来,让他也来照顾照顾你们,因为这是他的责任!但你们一定要把实情告诉他,让他认我这个爸!”
殷正银点头:“可以,只要他不恨我们,能常回来看看我们,我们就知足了。”
沙驼:“你们的摊子摆不成了,经济上怎么办?”殷正银:“现在还可以,以前还留了点积蓄。”沙驼:“不是很多吧?”殷正银:“可以维持个把月吧。”
沙驼:“那怎么行,许萝琴这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这样吧,你们把浦江抚养大了,我要要回我的儿子,那怎么也得把抚养费还给你们。目前,我正准备在上海开一家饭店,也是用钱的时候,所以不大可能拿出很大一笔钱给你们。但你们每个月的开销再加上许萝琴目前的医药费,大概需要多少,你们报个数给我,我按时派人送来。”
殷正银:“沙驼,你说这话当真?”沙驼:“我沙驼什么时候骗过人?”殷正银:“你哪来这么多钱?”沙驼:“这十几年,我做生意赚了点。你们不信?”殷正银:“我信,因为看你的样子,好像是蛮有钱了,只是没想到你沙驼会这么仗义!”
沙驼:“我说了,儿子我一定要认,要要回来!这不光是我的事,那还是我妻子田美娜的事!但你们把孩子养大不容易,做人做事都得讲个真情,讲个理顺!我会找回我儿子来孝顺你们的。”
殷正银感动地叫了声:“沙驼,要早知你能这样,我们何必……”泪便滚了下来。
沙驼走出殷正银家。小娜在路对面等他。
小娜:“爸,怎么啦?”沙驼心痛地说:“你哥可能知道了真相,离开这个家走了。”小娜:“去哪儿了?”沙驼:“我怎么知道?但我会找回来的。”小娜:“爸,你应该早一点让我同哥见一面就好了。”沙驼:“为什么?”小娜:“他就可能找我这个妹妹商量商量呀。”
沙驼:“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同他直接见面说话呢,你怎么见?他现在这个妈因你哥出走,受了刺激,中风瘫在床上了。”
小娜:“那怎么办?”沙驼痛心地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啊!”小娜:“我哥叫什么?”沙驼:“殷浦江。”
小娜要晕倒了:“他就在我们公司呀。”小娜转身要跑。沙驼:“干什么?”小娜:“我去找他!”小娜走进财务室。
小娜:“尤主任,殷浦江呢?”尤主任:“已经不在这儿上班了。”
方玉芹恶狠狠地说:“被老板炒鱿鱼了。怎么,你们没有接到电话啊?”
小娜:“尤主任,他到哪儿去了你知道吗?”尤主任摇头:“勿晓得。”小娜一脸的失望。
一条街上排着十几家水产摊。梁敬辞陪着殷浦江在水产摊边走过。
梁敬辞:“看到没有?从东边数起第六个摊位,就是我的摊位。你觉得可以,就转让给你。怎么转让法,我们回旅馆谈。”
殷浦江看着水产摊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涌出了前景与希望,想了想说:“好吧。”
小娜提着菜篮去菜场买菜。瞿月雅在车上看到小娜提着菜篮朝菜场走去,忙跳下车一脸严峻地上去拦在了溢满笑容的小娜。
小娜:“瞿月雅,我正要找你呢。我想问你一个人。”瞿月雅用严厉的口气:“不!沙小娜,我先有话要跟你谈!”小娜:“瞿月雅,怎么啦?这么严肃?那你先说吧。”瞿月雅:“自从我看到我爸同你包了个单间在一起吃饭后,我没法不严肃!”
小娜一听谈话不对味,说:“我要买菜去了!”瞿月雅:“不,我现在就要同你说!”
梁敬辞向殷浦江伸出手:“那咱们就成交了。摊位由你经营,货由我来给你提供。”
殷浦江:“货当然先得由你提供,因为目前我情况还不熟悉。但以后,货还得由我自己进。”
梁敬辞犹豫了一下:“那好吧,目前就这么定。殷老板,你还没踏进做生意的门槛,就知道怎么做生意了,你会大发的!”
小娜:“什么事,说。”瞿月雅:“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勾引我老爸?”
小娜听了,在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愤怒地说:“你说什么?我勾引你老爸。就是说,我在勾引瞿董?”
瞿月雅:“对!沙小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非常纯洁爽朗的姑娘,虽说我俩是情敌,但我依然很喜欢你。没有想到你竟是这么卑鄙这么龌龊的一只从草原上跑出来的鸡!”
小娜涨紫着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耳光甩了上去。瞿月雅也不示弱,冲上去与沙小娜厮打起来,把菜篮子也踩烂了。瞿月雅哪里是沙小娜的对手,三下五除二沙小娜就把瞿月雅撂倒在地上。
小娜愤怒地说:“瞿月雅,我看你才是只鸡!”说着,看着被踩烂的菜篮,狠狠地一脚踢飞了。
写字楼。小娜敲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门的是宋蓓。小娜带着气恼说:“我想见瞿董!”
宋蓓说:“见瞿董先要通过部门经理,由部门经理汇报上来预约得到批准才行。你要见就按规章制度办。”说着要关门。
小娜挡着门:“你跟瞿董说,我要见他。”声音放大而且坚决,“我现在就要见。你就说,沙小娜一定要见他!”
宋蓓知道内情,但还是用工作的语言拿起电话说:“瞿董,有个叫沙小娜的想见你。”
话筒里没有声音,接着里间的门就打开了,瞿欧德走出来。
瞿欧德:“沙小娜啊,快进来!”小娜走进瞿欧德办公室。
瞿欧德看沙小娜的衣服,有拉扯过的痕迹,而且扣子也掉了一个,说:“怎么啦?”小娜:“我跟你女儿瞿月雅干架了。”瞿欧德:“为了什么?”
小娜说:“是你女儿瞿月雅说我在勾引你,骂我是从草原上跑出来的鸡!”说着,狠踢了一下办公桌,“揍不死她。”转身要走。
瞿欧德:“沙小娜,你等等,”
门外,宋蓓在听屋内的动静,听到脚步声,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
瞿欧德打开门:“宋蓓,请你暂时出去一下。”宋蓓:“是。”起身离开。瞿欧德:“小娜,你继续说。”小娜说:“我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所以我要来找你,因为都是你惹下的事!”
瞿欧德:“就在刚才?”小娜说:“对!她特地找到我家门口来挑事的。这儿是上海大城市,要是在草原上,我就废了她!”
瞿欧德:“小娜,坐下,你听我慢慢跟你讲。要不要给你冲杯咖啡?”小娜:“我喝白开水。”
董事长办公室。
瞿欧德:“小娜,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信不信由你。”瞿欧德对沙小娜叙述起以前的事……瞿欧德与田美娜骑马在草原上……瞿欧德与田美娜争吵……瞿欧德跪在田美娜跟前……
董事长办公室。
沉默了一会儿,小娜愤怒地说:“这么说,你是在我妈怀孕的情况下抛弃我妈的?”
瞿欧德痛苦而充满悔恨地说:“是这样。小娜,我绝不会对你隐瞒我对你母亲所犯下的罪孽!自从看到你后,我就越发地感到自己对你母亲犯下的罪孽有多么深重!”
小娜:“你先别叫我女儿!”瞿欧德:“你还不信,是吗?”小娜:“对,但还有别的一层意思!”瞿欧德说:“是什么?”
小娜猛地站了起来:“瞿董,我不会叫你爸的!你也不要叫我女儿!你太可怕了。你如此残忍地抛弃了我妈。我告诉你,我只有一个亲爸,那就是我现在的爸!他叫沙驼,怪不得我爸说我要认你这个爸,就不要再叫他爸了。你别说你还要认我,因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瞿欧德痛苦地大喊一声:“小娜!——”喊着,手扶着办公桌跪了下来,眼泪滚滚而下。
瞿欧德哀求道:“小娜啊!”小娜被瞿欧德这一行为吓呆了,一股恻隐之情一下涌上了心头,他毕竟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小娜上去把瞿欧德扶起来,脱口而出:“你起来。”瞿欧德一把抱住沙小娜号哭起来。
被感染的小娜眼睛也湿润了,但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即推开瞿欧德说:“瞿董,我走了……”小娜走在写字楼走廊里。
在走廊上的宋蓓看到小娜满脸泪水地快步走向电梯,觉得有些不对,忙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开,小娜走进电梯,她狠狠地抹去眼泪,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电梯间,小娜按了一楼的电钮,电梯缓缓下降。
闪回:夜,饭店包厢里。
瞿欧德愧疚地长叹了一口气:“是啊。我在最不想分手的时候和她分手了。”
小娜:“为什么?”
瞿欧德:“都是我呀,我为了自己的前程,狠心地离开了你母亲。从此我后悔痛苦怨恨我自己到现在。所以,当我知道你是田美娜的女儿后,我觉得,我有了弥补我对你母亲犯下过错的机会了。所以我想特别关照你,使我的良心能找回一点平衡。”
小娜:“当时我母亲恨你吗?”
瞿欧德:“怎么会不恨呢。但你母亲还是答应我让我走了。越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我越是感到对不起你母亲。当然你母亲后来跟你现在的父亲结婚我想会很幸福。因为我知道,沙驼很爱很爱你的母亲。”
小娜:“这么说,你也认识我爸?”
瞿欧德:“是这样。”
电梯门开,小娜走入底楼大厅。小娜走出写字楼。她拦了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小娜坐在出租车里。
闪回:德佩公司董事长办公室。瞿欧德激动地说:“小娜,你要信服的理由吗?我觉得我应该待你更好!我想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小娜:“为什么?”瞿欧德:“因为你可能是我的亲生女儿!”小娜:“是你的亲生女儿?”
出租车内,小娜打电话。小娜:“爸,瞿欧德是我亲生父亲吗?请你告诉我。我求你了。”沙驼的声音:“他又找你了?”
小娜:“是我去找他的。因为我和他女儿今天早上打了一架。他女儿骂我是一只从草原上来的鸡,说我勾引瞿欧德……”流泪。沙驼的声音:“我去找他!”手机啪地关上了。
瞿欧德站在窗台前眺望着灰蒙蒙的都市景,眼中又充盈着泪水。沙驼从出租车里跳下来,匆匆走进写字楼。
宋蓓推开里间的门说:“瞿董,那个叫沙驼的人要找你。”
瞿欧德走进会客室,沙驼端坐在沙发上瞪着瞿欧德,一副剑拔弩张的势头。
瞿欧德坐下,宋蓓进来端了两杯茶水,就识趣地离开了。
沙驼依然瞪着瞿欧德,一句话不说。
瞿欧德说:“沙驼,我知道你来找我想要说什么。但我要认小娜。”
沙驼冷笑说:“所以你就在后面搞小动作?布陷阱,耍阴谋!把小娜弄进你的公司!”
瞿欧德发火了,声嘶力竭地喊:“小娜是我的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凭什么就不能认她?凭什么?!”
沙驼:“凭你二十年前干过的缺德事!在小娜还在娘胎里你就抛弃了她,把他们娘儿仨像甩包袱一样甩到了戈壁滩上!现在孩子大了,长成人了,你他娘的跟我讲凭什么了?瞿欧德,你还是人吗?”
瞿欧德:“我是人,我当然是!就因为我是人,我才会犯下当年的错误。年轻时谁没犯过错?我是个有梦想的人,我不像你沙驼,到哪里都能过得穷开心!我受过高等教育,可在那里我找不到我的前途,所以不甘心为了点儿女情长放弃我的远大前程!那个时候我只想离开,离开那个穷乡僻壤,如果让我一辈子窝在那里,我会憋屈死的!是,我错了!我现在知道我当时的决定是错误的!我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丢在那里了。”
沙驼说:“对!那时候我劝你,姚姗梅也劝你,可你呢?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你不是要你的前程吗?你把前程看得比命还重,那你还来纠缠小娜干什么?你有什么权力来纠缠她?”
瞿欧德:“我当然有!她的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
沙驼说:“屁!她身上流的是田美娜的血!为了这两个孩子,田美娜流干了她身上最后一滴血!她临死前的样子有多可怜!”沙驼说着,眼里闪着泪光,“我忘不了她那张脸,惨白惨白的……她让我发誓,绝对不许你认这两个孩子。瞿欧德,你听清楚,这是田美娜临死前留下的话!”
瞿欧德脸变得苍白:“可我是孩子的父亲,因为有人告诉我,你跟田美娜根本就没有同过房,田美娜是生下我的孩子后死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沙驼:“可法律上,我是他们的父亲!小娜是我的女儿,她叫我爸!瞿欧德,二十年前的那笔账,你以为装出一副可怜相,拿着血缘亲情作挡箭牌就能稀里糊涂把账了了?做梦!你别想钻空子。”
瞿欧德:“这笔账怎么可能了?这二十多年我一直背负着,受着煎熬,这还不够吗?”
沙驼:“不够!因为田美娜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瞿欧德跌坐在沙发里,痛苦地捂着脸。
沙驼转身要离开会客室,但又回过身问瞿欧德:“我问你,你们公司里是不是有个叫殷浦江的小伙子?”
瞿欧德有些愣神,机械地说:“有啊?你问他干什么?”
沙驼:“我今天除了找你,还要找他。他在哪儿?”
瞿欧德心不在焉地说:“他走了,离开我们公司了。”
沙驼:“为什么?”
瞿欧德:“违反公司制度,还有其他……你问这个干什么?”瞿欧德突然有些警觉,“你找他干什么?你认识他?”
沙驼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瞿欧德:“他被你炒鱿鱼了?”
瞿欧德:“怎么……”他有些不好的感觉。
沙驼哈哈大笑:“炒得好!他就该离开你公司,太好了,再见!”
沙驼走出了会客室。
瞿欧德愣愣地坐在那里,从沙驼的话音里,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小娜与兆强在门对面的街上望着殷正银家的门。兆强:“小娜,你在等谁?”小娜:“等我哥。”兆强:“你哥在这儿?”小娜:“对。”兆强:“你哥叫什么?”小娜:“殷浦江。”兆强惊呼:“殷浦江,那到公司找他呀!”小娜:“离开公司了。”兆强:“在这儿等他下班回家?”
小娜含着泪摇头:“他也飞了,不回这个家了。”兆强:“那干吗还在这儿等?”小娜:“希望有时候是等来的。”
天黑了。小娜:“兆强哥,咱们回家吧。”兆强:“小娜,我和你一起找他吧。”小娜:“有一个人,有可能找到他。”兆强:“谁?”小娜:“瞿月雅,但我不想找她。”兆强:“为什么?”小娜:“因为她骂我是只从草原上来的鸡。”兆强:“这也太侮辱人了!”小娜:“我也没有对她客气,狠狠地揍了她一顿!所以我根本就不想再见她了。”
小娜走到家门口,看到沙驼在家门口等她。小娜:“爸,咋啦?”沙驼:“跟爸走!”沙驼与小娜从出租车上下来。沙驼:“小娜,你看!”
“福佑饭店”已改成“西域小羔羊饭店”。里面灯光开了,显得灯火辉煌。
小娜眼望着焕然一新从里到外透着浓郁的新疆风格的饭店,也兴奋地笑了,由衷地赞叹说:“爸,你好厉害呀!”沙驼高兴地说:“走,里面看看去!”
姜丽佩和瞿月雅都惊诧到了极点。
姜丽佩:“你说什么?你的亲生女儿?沙小娜是你的亲生女儿?”瞿月雅:“老爸,你跟姆妈结婚前,一直都是单身呀!哪里又来一个亲生女儿?”瞿欧德打开皮包,抽出一张照片和一份查验单搁在茶几上。
瞿欧德说:“你们看,这是我与沙小娜的母亲叫田美娜一起在草原牧场的合影,这一份是今天我从一个科研单位拿回来的为我与沙小娜做的DNA检查报告单。沙小娜,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瞿月雅充满好奇心,急不可待地看照片看报告单。瞿月雅大叫:“阿爸,沙小娜跟她的母亲很像耶!天哪!阿爸,沙小娜真是你女儿?”瞿欧德:“DNA报告单上不是写着了吗?”瞿月雅:“这么说,沙小娜是我姐姐啰?天哪!天哪!天哪!”瞿欧德:“如果你还承认我是你阿爸的话,那她就应该是你姐姐。”
姜丽佩看完照片和报告单脑子是一片空白,蒙住了,她缓缓地把照片和报告单放回茶几上。
沙驼领着小娜一个一个包厢看,包厢用的全是新疆的地名,“伊犁厅”“石河子厅”“喀什厅”等,小娜看得很兴奋,不时地发出赞叹声。
小娜:“爸,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打主意要弄这个饭店的?”
沙驼:“你姗梅阿姨不是说饭店经营不下去了嘛,那时候你姗梅阿姨急需用钱,想快点把这饭店盘掉好还钱给那个合伙人。可那帮毫无良知的商人一知道姗梅阿姨的底,就立马压价。我当时就想帮她,但又想到这么好的店面,这么好的地段,要是就这样转手给别人了,多可惜呀!所以就托人去跟姗梅阿姨谈,把店给整下来了。”
小娜笑着:“爸,你虽说是个西北人,可脑子里的弯弯绕得比上海人还多。”
沙驼:“你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呀?”
小娜:“要是搁在解放前,你绝对是个搞地下工作的!那么长时间,一点风声都不透,连姗梅阿姨和兆强都被蒙在鼓里。”
沙驼哈哈一笑:“我不说了嘛,我是怕你姗梅阿姨抹不开面子,不好开价。而且呢,我也想在上海开一个正宗的新疆风味儿的饭店。我们牧场养的那些小羔羊,也可以乘机打到上海来,让那些上海人尝尝,咱中国不是只有内蒙古和宁夏的羊肉香,正宗的新疆羊肉那才是一顶一的好!”
小娜:“爸,没想到你这个牧羊人,还真是满脑子的生意经啊!那现在饭店装修好了,接下来是不是还得招服务员啊?”
沙驼:“这个我早就安排好了。我让你刘叔请了两位民族大师傅,还在那些餐饮职校里找了些民族姑娘和小伙子,后天,他们坐的火车就能到。”
小娜感叹:“爸,你真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干那么多的事!”沙驼:“好嘞,别再给我灌迷魂汤了。你先回外婆家,我得去找个人。”小娜歪着头看看沙驼,沙驼说:“咋啦?”小娜:“爸,我知道你要去找谁。有些话当晚辈的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像话,但我还是想说说你。”
沙驼:“咋哩?”小娜:“爸,你真得好好考虑你的个人问题了,别老忽悠人家!”沙驼:“小丫头,你胡说些啥?我怎么忽悠人家了?”
小娜:“以前的事我就不多说了,但这会儿,人家可是铁了心的,你要是不考虑这个问题,那可不就是在忽悠人家嘛。”小娜挽住沙驼的胳膊,边往外走边说:“爸,说真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接受人家,这么多年,你为了我妈牺牲得太多了!”
瞿欧德坐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瞿欧德:“我知道,我只有把真相告诉你们,你们才会知道我为什么要对沙小娜这么好。要不,你们是永远无法理解的。什么婊子,什么鸡,我无法承受,沙小娜更无法承受。但你们恐怕会一直这么骂下去。所以,我今天特地去拿DNA的检查报告了,把真相告诉你们,才能消除你们这种误解!”
瞿月雅:“阿爸,对不起。”瞿欧德:“丽佩,我接受了你前夫的女儿,你能接受我的女儿吗?”姜丽佩缓缓地站起来,走出客厅,她回头看了一眼默默注视着她的瞿欧德和瞿月雅,突然感到有点愧疚了。
沙驼轻轻敲开一家有点像棚户房的门。徐爱莲打开门,一见是沙驼,高兴地一把抱住沙驼说:“沙驼大哥,你终于来找啦!我都想死你了!我真怕你不会来找我呢。”
沙驼:“这几个月你没找别的工作?”
徐爱莲:“没有!我就在家等你呢。我就怕你来找我,我要是不在家怎么办?”
沙驼被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