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阵飞机冲刺的声音惊醒了霍雨迟。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飞机座椅上,飞机正在全速前进准备起飞,刚才的一切,只是他和白凝的回忆。
醒过来的他,有一些怆然——白凝的梦想和他们的爱情都在那场车祸中戛然而止,毫无预兆地,就这样失去走下去的可能。
要说遗憾,那一定是万箭穿心般的遗憾,尤其是他因为观测天文现象错过了约定的求婚时间——如果不是他错过了时间,白凝就不会来找他,如果白凝不来找他,就不会车祸身亡。
霍雨迟痛苦地捂着头,身子弓成一团,他以前很希望能梦到白凝,可真的梦到了,那种懊悔却让他心痛难捱。
“先生,今天的报纸,您需要吗?”空姐走过来,小心地问道。
霍雨迟尽量保持平静,接过报纸,无意识地翻看着。
“DC吴研究所宣布找到神秘的超能力亚裔女孩。”
这个标题一下子就引起了霍雨迟的注意——可看到公布出来的亚裔女孩照片,他瞬间就懂了——那是一张假的照片,并不是林星落,他们只是想安抚大众,或者制造一个可以控制的“傀儡”,而真正救了十二位科学家的林星落,只会成为他们实验室里的标本。
霍雨迟烦躁地翻阅着,忽然看到这样一个标题——尼坷垃病毒再次致死668人。
报道中,在非洲某国某郡,一座城中的数十个家庭全部感染病毒,因为无药可医,只能等死,死亡人数每天都在飙升,已经处于隔离状态。
这样的消息让他更加憎恶自己,如果白凝没死,她的项目说不定已经推进,这或许就是可怕而残酷的蝴蝶效应。
飞机在颠簸中跨越西伯利亚上空,在七个小时后降落在港城,霍雨迟马不停蹄地赶往学校,宋霓虽然不肯透露具体位置,但他很确定,关押飞碟奶奶的地方就是学校行政楼下面的地下车库。
霍雨迟赶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学校贴出告示,全体放假三天,而地下车库正在被一群工人填埋。
“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教授,你还不知道吧?学校发生了病毒感染,有两个负责在这附近勤工俭学打扫卫生的学生都中毒了,被医院拉走隔离了,校长下令,全部消毒之后用泥沙封死。”
霍雨迟紧紧地攥着拳头,为DC吴的愚蠢和疯狂感到愤怒——他为了抓捕林星落,竟然直接释放尼坷垃病毒,一旦病毒爆发,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再次拨打林星落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而DC吴的手机号码早已是空号。
霍雨迟转身奔向了行政楼,准备让校领导揪出DC吴,可行政楼里空荡荡的,全都躲得无影无踪了。
最后,还是学校门口保安告诉他,第一批从地下车库出来的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学校,并没有落入DC吴手里。
“霍教授,其中一个是你学生,不,是你女朋友,不不不,应该叫未婚妻,这事儿全校都知道,至于那个白衣服的小男孩吧,没见过,但那个小男孩挺有力气的,背着个很胖的老太太,还能再背着你未婚妻,就这样背着两个人走出去的。”
“你为什么不拦着?”
“我为什么不拦着?对呀,我为什么不拦着?我当时好像想拦,然后……奇怪,我怎么会不拦着呢?”
看着保安那满脸疑惑,霍雨迟已经明白了,他一定是被控制了,所以根本不记得当时的情况。
此时此刻的他,彻底陷入了迷惘,如果他们三人没有被DC吴抓走,他们会去哪里呢?医院肯定不行,去了就一定会被隔离,难道,是去了飞碟奶奶的馅饼店?
霍雨迟想到这里,马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西校区小吃街。
……
飞碟馅饼店内,霍雨迟见到的只有戴着黑色臂套的季雯,飞碟奶奶已经过世,而季雯口中的病因是:因病逝世。
“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了,你不必对我隐瞒。”霍雨迟看着季雯的眼睛,问道:“你奶奶是被谁送回来的?”
“她是自己走回来的。”季雯的眼中淌下了眼泪,说道:“她只和我说了几句话,就断气了……”
“她说了什么?”
“她让我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见DC吴,让我保守关于林星落的秘密,她还告诉我,她来自仙女座奎克星,她……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季雯痛哭失声,霍雨迟不忍心再追问林星落的下落,看季雯的样子,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起身向外走去,却被季雯叫住。
“霍教授,对不起,我之前处处和林星落作对,现在我知道错了,这次是我差点害死了她,如果……你能找到她的话,一定救活她,她值得你去爱……”
霍雨迟背对着季雯,重重地点了点头。
……
林旺路43号,林星落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霍雨迟的床上。
她下意识地捶了捶太阳穴,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记得在昏死过去之前,她身处学校负二层停车场,背出了飞碟奶奶,那个她偶遇的黎白在关键时刻没有放弃她,而是返回救出了她们。
然后呢,然后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黎白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
林星落正在那里让自己把前因后果联系上,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是黎白。
黎白手里拿了一包薯片,正优哉游哉地吃着,林星落有些羡慕,这个人种在地球竟然没有忌口,生活得如鱼得水。
“醒了?我还以为你也要死了呢。”
“什么叫我也要死了?”林星落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失声,变成了个哑巴——这种病毒还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