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又称昆仑墟、昆仑丘、玉山,昆仑何义?昆者,如日之在中天也,仑者,统辖四方也。昆仑者,首都也!
昆仑山为“龙脉之祖”、“万山之祖”,传说是西王母居住之地,也有书记载昆仑山是玉龙腾空之地。
《山海经·西山经》:“又西北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
《山海经·大荒西经》:“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山海经·西次三经》:“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
《山海经·海内西经》:“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
种种记载,皆表明昆仑山之地位超然不凡,故沈傲君特意将论道之地选为昆仑之巅。
在他欲论道东皇太一的消息不胫而走,但以两人的身份地位,只有世间一流高手才有前来观战的资格,外围早已被数万秦国大军封锁,唯有手持请帖才能踏入昆仑山。
十五月圆之夜,巍巍昆仑山脉,一处无名峰之上。
月光皎洁,与山巅的积雪交相辉映,为这群山万仞披上了一层缥缈而神秘的银色轻纱。
此时早有人翘首以盼,纵横家盖聂、卫庄,道家天宗晓梦,阴阳家月神、星魂,罗网赵高、掩日、惊鲵,儒家颜路、张良,道家人宗逍遥子,兵家韩信、章邯,农家典庆、梅三娘、田虎,墨家高渐离,以及吴旷、胜七等诸多高手,其中农家与墨家虽为反秦势力,最终几经商榷,还是来了。
世间大半顶尖高手,一一汇聚于此,即使有少数隐世高手未到来,但观这阵势,足以代表这世上的战力,无一不是赫赫有名之辈。
最弱的也有先天初期的实力,而盖聂、卫庄、月神、晓梦等几人,气息内敛,眼中神光湛湛,实力已达到了先天巅峰。
当圆月移至中天,山下有两道光以极快的速度飞来,数千丈的山巅,片刻之后就到达。
“来了。”
这时,风静了,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着。
昆仑皓月冷千山。
昆仑之巅,沈傲君负手而立,沐浴在月光之下。
东皇太一睥睨四方,同样负手。
“等这一战,我等了十年。”沈傲君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口吻平淡。
“我同样如此。”东皇太一在十年前观天象,发现天机易数,变得混乱,知晓沈傲君的存在之后,把他列为宿敌。
双方都等了十年,等到自身的实力达到巅峰时刻。
阴阳家源于道家,东皇太一对大宗师之上的境界有所了解,历代东皇太一皆欲探寻那神秘的境界,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反倒是因为强行突破而遭到反噬,寿元大减,最后郁郁而终。
道已走到尽头,他同样也在追求那个境界。
“东皇阁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沈傲君对那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孔有些好奇,他曾有过一次窥探,但那张面具仿佛能隔绝一切。
“如你所愿。”
东皇太一揭下面具,露出一张略微苍白的面容,看似只有四十来岁,儒雅俊逸, 纵使收敛了气息,也能让人感受到骨子里的那股尊贵气质。
月神、星魂等阴阳家之人,也是头一次见到他的真实面容。
沈傲君问道:“还不知怎么称呼阁下。”
“姬明。”
东皇太一只是阴阳家领袖的称呼,而他本名并非如此。
姬氏,是一个古老而高贵的姓氏,传说黄帝便是姬姓,而周王朝历代天子,同样姓姬。
沈傲君与观战的众人心里有些明了。
东皇太一姬明,乃周赧王姬延之弟,年幼时被东皇太一邹衍选中,作为下一任继承人,后来东周被灭,他成为领袖,带着阴阳家的势力来到秦国,把阴阳家发展壮大。
对于灭国之恨,姬明并不在乎。如同荀子所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他所追求的只有大道。
家国之仇,儿女私情,对于他来说都是路上的累赘。
沈傲君淡淡道:“道友请。”
姬明身穿金边黑袍,神色冷漠,微微点头,周身浮现出如梦如幻的缥缈气息。
“这是……大梦心经。”
沈傲君目光微动,瞬间认出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大梦心经为自己所创,又岂会不认识。
短短两年间,东皇太一便修炼到通神之境,与他相当,细想也在情理之中。
那股心灵之力侵袭而来,沈傲君并未抵抗,任由东皇太一把他拉入幻境领域。
眼前之景,由昆仑之巅瞬间变换到星空之内,日月星辰罗列周天,在有规律地运转。
不知是众星变小了亿万倍,还是肉身变大了,两人凌空站立,无数星光闪烁,日月照耀。
东皇太一身上有金光亮起,如同燃烧的金色火焰。
虽知晓是幻境,但沈傲君决不会有半点大意。
苍穹上的亿万星辰陨落,化为一道道流光砸下,宛如下起了一场流星雨。
他从容不迫,周身浮现密密麻麻的剑器,飞上苍穹时刹那间变大,与陨星相撞,迸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无数陨星化为齑粉,剑器也随之湮灭,好似一场灿烂的盛世烟花,形成壮观的景象。
东皇太一身上的金色火焰熊熊燃烧,炽热无比,他此时化身为一轮闪耀着金光的太阳,飞上九霄。
苍穹之上,在那轮大日旁又多出了九轮太阳。
十日同天。
在十轮大日中心,三足金乌的身影若隐若现。
传说上古时期,有十日同时出现,天地万物遭到劫难,草木沦为灰烬,人族被渴死烧死,有后羿拉弓射箭,射掉了其中九日。
东皇太一以心灵之力演化十日,想要用太阳真火焚烧沈傲君。
十日与周天星辰组成阵法,把沈傲君桎梏在中心,焚烧天地万物的太阳真火喷射下来。
“我自一剑斩之。”
沈傲君以身化神剑,剑意无双,作惊天一斩。
亿万万里长的神剑纵横,贯穿宇宙,直直斩下,霎时无数星辰破灭,轮回颠倒。
苍穹上十日有九日被一剑斩碎,宛如一盏盏熄灭的天灯,唯有一日神光暴涨,化为三足金乌,振翅纵着金光横移亿万里,避开了那一剑。
三足金乌摇身一变,重新化为东皇太一的身影,沈傲君也化为人形。
两人间并没分出胜负。
幻境退散,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