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咸阳。
作为大秦帝国国都,是古往今来从所未有的繁荣昌盛,车如龙马如水,大街上可容十辆马车并排通过,比起十年前的咸阳,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大秦气吞寰宇,席卷天下,早在一年前便征服朝鲜,接着出动水师,向东浩浩荡荡出发,由于当地土著未加开化,处于落后时期,轻而易举便征服了岛上的土著,以之为大秦殖民地,命名为扶桑。
寰宇楼,乃帝国最高建筑,站在上方,可俯瞅整个咸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大秦疆土,皆是大秦子民。嬴政头戴帝冕,身穿玄色紫纹龙袍,与沈傲君并肩看天地浩大。
“看这大好江山,不禁想起十年前先生与我所说那番话,大秦能有如今的昌盛,先生功不可没。”嬴政神情恍惚,遥想当年,两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在新郑指点江山,初步制定了百年大计。
十年后,一人为天下共主,一人为帝师。
沈傲君轻笑道:“若无陛下,就无今日的大秦,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按照天命,嬴政统一天下乃大势所趋,就算没有他插手,秦灭六国也是必然,他无非是让进程提前了数年。
二人相视一笑。
嬴政与他名为君臣,实为朋友。
对嬴政而言,沈傲君如师如友,既是大秦帝师,也是帝师。
只有在沈傲君面前,他才会放下所有的架子,自称我,而非朕。
就连大秦丞相韩非也没有这待遇。
韩非已非昔日之韩国九公子,嬴政也非昔日之秦王,终究君臣有别。
嬴政眉目低垂,倚栏低语:“先生所说的罗马帝国、希腊王国、孔雀帝国、塞琉古王国、托勒密王国等国家,我一直铭记于心,从知道世界有诸多强敌那时起,我的眼界便不再局限于这片天地。如今兵甲已足,国泰民安,大秦将士养精蓄锐,终有一天,我会带着大秦铁骑去征服他们,让他们俯首称臣。”
语气清淡如水,却带着无以伦比的自信与霸气。
沈傲君答道:“那一天会到来的。”
他也想看大秦帝国对战欧洲诸多强国,是怎样一番光景。
可惜亚历山大大帝已死,马其顿王国随之衰落,否则遇上千古一帝嬴政,那将是一场盛大的战争。
大秦帝国文有韩非、张良、李斯等人,将有王贲、蒙恬、章邯、钟离眛、韩信、季布等人,武有盖聂,罗网遍布天下,影密卫如影随形。罗网首领赵高在沈傲君的敲打之下,不敢有丝毫异心。
嬴政统一天下后,在沈傲君的建议之下,网罗世间英才,招贤纳士,钟离眛、韩信、季布等人纷纷受到重用。
季布原为楚将,曾是楚国影虎军团的统帅,在亡国后成为独行游侠,有着“一诺千金,不动如山”的名号,常劫富济贫,来无影去无踪。一次犯案后,沈傲君恰好听闻了此人的行径,亲自出手,施展手段折服季布,为大秦帝国效力。
诸子百家中,除了农家、墨家等少数负隅顽抗之外,其余大多都归顺秦国,“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不攻自破。大秦如日中天,嬴政并未如原本命运轨迹那般修阿房宫、建长城,劳民伤财无从说起,随着时间推移,天下归心是必然。
此界之内,除了妻儿,沈傲君别无牵挂。
嬴政头顶紫色气运长九尺九,成龙形,宛如一条气运紫龙盘旋。皇宫之上笼罩着无形的紫色庆云,在沈傲君的天眼通之下无所遁形,那团庆云为大秦国运,若无意外,可享千年气数。
周天子推殷建周,享国运八百年,如今的大秦只在其上。
气运有五等,白、赤、金、青、紫,其中紫色乃至尊气运,无论是个人命格,还是一国气运,皆是如此。
沈傲君负手道:“天子之剑,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秋冬。上决浮云,下绝地纪。陛下天子之剑已铸成,我期待帝皇之剑铸成的那一日。”
嬴政问:“那天子之剑是道家庄子所言,不知先生以为帝皇之剑当如何?”
沈傲君看着嬴政道:“帝皇之剑,统御四海,号令八荒,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嬴政目光灼灼,向沈傲君行弟子礼道:“先生所言帝皇之剑,令我心神向往。”
沈傲君看出了嬴政心中所想,便道:“只要想,便去做。”
“先生教诲,政感激不尽。”
嬴政问道:“先生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沈傲君淡淡道:“你心有帝皇之剑,而我也有天人之剑,为了求得天人之境,纵使粉骨碎身,也要一试。”
虽九死其犹未悔。
为求道,就算殉道,也绝不皱眉。
嬴政知晓沈傲君性子,见状便不再相劝。
“愿先生大道可成。”
“好。”
在那一日,沈傲君向东皇太一下了一封请帖,既是请帖,也可为战书,上面只有一个字,不是战字,而是“道”。
月圆之夜,昆仑山之巅。
不分胜负,不论生死,只为道。
……
正是落花时节,微风轻轻抚摸花瓣,飘舞而下,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落花飘入池中,鱼儿浮出水面,吐出一串气泡,好奇地用唇轻触花瓣。
沈府一座四方亭子中,焰灵姬依偎在沈傲君怀里。
“夫君。”
“我在。”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会的。”
离别在即,沈傲君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竟无语凝噎。
夫妻间相识十年,对彼此的言行举止无比熟悉,焰灵姬知晓他在想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夫君的眼睛,伸手抚摸他的脸庞,想要把这熟悉的面容深深烙印在心上,永远不忘却。
她有着直觉,沈傲君这一去,不知何时是归期。
“照顾好自己和焱儿,我会回来的。”沈傲君低头深在妻子的眉间情一吻,毅然地离开。
风更大了,落花随风飞舞,在空中摇摇欲坠。
焰灵姬注视着早已不见人影的方向良久,才轻声道:“我……等你。”
此日飞花乱如雪,眉间一吻已冰凉。